第24章平息
柳氏跟村裡的範氏相熟,因為兩人都是來自同一個村的,且未出嫁時,兩人也時有來往,一同嫁到瓊河村那也是緣份,兩人之間比未出嫁時,現親近了幾分。
柳氏對外面的異樣,還未出口相詢,範氏就一一跟她說叨起來,直把柳氏聽得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點頭的。
範氏說完,讓她變幻不定的表情,弄得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她也懶得去猜,直接問道:“你是個什麼想法,我竟猜不出?”
“唉,能有什麼想法,你也知道我們家是最小的,到時候分家出去,指不定會是什麼樣子,所以我常盼着這家不要分,可這事情,我即使願意,大哥大嫂也是不同意的,誰願意多養着房人不是,那我也隻能盼着爹娘能多活幾年,咱們才能跟着享福。”說着柳氏頓了頓,這話說的是實話,上面兩老口在,時常貼補他們這一房。
柳氏接着又道:“也不知這是誰跟咱們家過不去,在這兒亂傳閑話,要說這事捂在家裡,也算不了什麼事,可揭出來,影響就大了,特别是咱們村裡,本就是富裕人家,傳出虐待子侄這樣的事情,總歸是不太好,若是将我大嫂惹急了,順勢來個分家,可就糟了。”
“不會吧,父母在不分家,兩老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呢。”範氏說道。
“你是不知道咱們家現在的情況,自從江哥兒越來越出息之後,大嫂在這個家裡的地位,那是節節攀升,老爺子如今大多都聽她的,前段時間小梅子不是生病麼,柏哥兒跪在堂前才要來了藥錢,且給時還發了話,說是僅次一此再不給你了,也虧得那小丫頭命硬,給挺過來了,不然……”
“還有這樣的事啊!”範氏雙眼烔烔,滿滿都是八卦之心。
“你也别在這兒看笑話,我這是真的擔心呢,我大嫂那人,眼裡隻看到利益,可不講究什麼情面,她還願意維持如今的情面,不過是因為我大哥那人沒什麼出息,若是大哥稍微能幹幾分,這個家裡哪還有别人說話的餘地,分了家隻有咱們不好過,她日子好過得很呢。”柳氏有些憂愁,說起來趙老四也不是個能幹的,不然也用不着她這般操心。
“你在這兒幹着急有什麼用,不然去探探你大嫂的口風,看她是個什麼意思,你也好早做打算。”範氏出主意道。
“還能怎麼打算,我隻盼着不分家就好,鐵哥兒還這麼小,分了家咱們怎麼過。”心裡卻是想着,若真要分家,她得趕緊着找王氏多讨點好處,能多有點銀錢在手,她也就不慌了。
劉氏柳氏都沒有在外面多待,因着外面的流言,兩人心思各異的早早回了家來。
殊不知錢氏也早得了信兒,此刻正在屋裡生悶氣呢,手裡的一張帕子,都快被她扯爛了,江哥兒越出息,她注重派頭的同時,也顧及着名聲,可這些流言一出,她的名聲就是一個笑話。
也虧得江哥兒不在,不然沒準兒還會傳出一個,江哥兒對兄弟不慈的名頭,壞了江哥兒的名聲,那就虧大發了,此刻她心裡那叫一個火冒三丈,可還不能拿三房的幾個孩子怎麼樣,如今正在風頭上,她要是敢跟他們伸根指頭,沒準連裡正村長都會來過問了。
心裡那一口氣發作不出來,就這麼不上不下的,真是憋得她難受。
“娘,喝碗水緩緩,我放了糖甜着呢,你别生氣,氣壞了可怎麼好,你要是氣病了,哥哥還得回來給你侍疾,耽誤了功課,先生豈不罵他。”趙松清好言寬慰道,小小年紀,也知道這個家中,誰最有份量,搬出趙松江來,無疑是最解決問題的。
果然,錢氏一聽這話,心氣兒立馬順了些,現在正是江哥兒一心苦讀的時候,她可不能拖後腿,重重舒了一口氣道:“清姐兒你說得很是,我可不能因為那些小崽子們,給氣壞了自個的身子,那才是得不償失。”随即端起碗來,輕輕抿了幾口,加了糖的水,喝起來就是有滋味,錢氏砸砸嘴。
“家裡還有幾包糖吧,你去包兩包,我一會兒去裡正家坐坐。”錢氏放下碗時,已顯得心平氣和。
“哎!娘,我這就去準備。”趙松清見錢氏平了氣,心裡也跟着輕松起來,聽着她的吩咐去辦事了。
說起來瓊河村這一帶,地理位置十分不錯,背山靠水,土地肥沃,就是荒年間,也少有會餓死人的,更何況近十年來都是風調雨順,讓不少人家都存下了家底,民生富足之餘,那也會生出更高的追求。
好比一些人家會多添置些田産,壯大家業,一些人家會送子弟入學,期望能夠出官入仕,而村長裡正之流,則更看重的是名聲,這一方土地,這一村之中,在他們的要求之下,務必樣樣都要掐尖争強,名聲亦然,雖說不能像青史名流那般萬古流芳,但做得好了,縣志上也有留名不是。
正因為此,他們是斷斷不會允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會出現一些惡性事件,一般情況下是,看着有點這方面的苗頭,就會及時出手,将即将發生的事件,直接掐滅。
村長裡正如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錢氏去觸他們的黴頭,自然是讨不好了,她自個心裡也明白,雖說她有個出息的兒子,可現在還什麼都不是,她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将人都給得罪了。
所以她才會想着,在流言才剛剛冒頭之時,帶點東西去裡正那裡解釋一下,務必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會盡快的将這些流言平息下去。
想到平息流言的方法,那自然是要一改前态,對三房幾個小子丫頭轉變态度,心裡是多麼的讨厭他們,她臉上就得裝出多麼的和善可親來,不能再讓他們幹活不說,還得拿好吃好喝的供頭他們,堵了他們的嘴,讓他們不能去外面亂說,想想這些事,她心裡就堵得慌,可不如此,又能怎麼辦?總不能放任下去,傷了自個兒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