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姑嫂
管家權交了出去,趙松梅可謂無事一身輕,不過她确實也沒閑着,将這些空置出來的時間,用在了畫繡樣、設計首飾上面,此後往縣城送去的圖稿增多,讓兩家鋪子頓時收益翻了一翻,也讓趙松梅的荷苞又鼓了一些。
而這些時日,趙家都是由錢掌珠在管家,說起來,這錢掌珠也确實能力出衆,進門不過月餘,就接手管家事務,将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半點沒有出差錯。
當然也其中,也有奴才們,都很溫馴聽管教的原故,但歸根結底說起來,還是趙松梅的功勞,是她将家裡的下人們,都調教得這般懂事知禮,不給主子添半點麻煩。
要說錢掌珠也不是驚異的,初初接手賬本時,聽趙松梅說那話,說什麼年紀小,有很多不足,讓她擔待一二的話,當時還想,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事兒,主她幫着遮掩之類的,那時她還想着,看在她主動交出賬本讓她管家的份上,真有什麼麻煩事,她也願意幫着擔待一二,當然也僅此一次。
但當她仔仔細細将賬本翻看了二三遍之後,她就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不為别的,趙松梅的賬,記得那叫一個清爽,從頭到尾,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她這才醒悟過來,完全是她想多了。
當然,對于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就能将賬做得這麼完美,除了她沒有别的心思外,足見其能力也非一般,雖然說,早就覺得這小姑子能力出衆,隻這賬本擺在眼前,卻是實打實的證明,這天底下,除了有她這麼個聰明人外,竟還有一個小姑子這樣的人物。
從此之後,錢掌珠對趙松梅的事情,是越發的上心起來了,别說家裡長輩疼愛,就說自家夫君,對這個妹妹,那也是相當上心的,她除了因這兩人的原因之外,還因她也如她一般的聰明伶俐,而将她越發放在心上。
這麼一來,趙松梅倒是又多了一個對她好的人。
别人對她好,她也不是那不知回報的,反之,她對錢掌珠也是非常的不錯,家裡的事兒時常幫扶她,就算日常得了什麼好東西,也是不會忘了她那一份。
姑嫂間的感情,因着這樣的你來我往,是越發的親密起來。
當然錢掌珠送出手的好東西,也是不少的,這得原于她的嫁妝。
當時趙家去了三十六擡的聘禮,而錢家也來了三十六擡的嫁妝,不過這三十六擡的嫁妝更加的結實就是了。
不明就理的人,看着去三十六擡,回也是三十六擡,甚至會覺得這嫁妝少了些,殊不知,這其實隻是明面上的,私底下究竟有多少,那隻有錢掌珠這個當事人才能得知。
錢家會将嫁妝置辦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錢财主年邁,身體大不如前,家中事務,已經有些隐隐受人制肘的地步了,那些所謂的親戚,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就算錢财是錢家的,但也總想指手劃腳一番,甚至還不想順了錢财主的意,将家産都陪嫁給女兒。
這父女倆個也不是沒成算的,所以就設計這麼一出,嫁妝看着隻有三十六擡,與送來的聘禮對等,恍然一看,仿佛錢家一點嫁妝也沒出的意思。
其實不然,錢家的家産之中,最多的就要數是地,而這些地的地契,錢财主是一點沒留,全交給了錢掌珠,讓她私下收好,再則,就是家中的金銀,也都私下裡換成了銀票,這些也都全在錢掌珠的手裡。
甚至連錢财主現在住的錢家大宅,那宅子現在名義上,也都算是錢掌珠了,還有家中那一幹下人的身契,也都在錢掌珠的手中,現如今青平縣的錢家,其實就隻剩下一個空売子了,能動的東西,錢财主全都拸動給女兒做了嫁妝。
他也算是個狠人,這些所謂的親戚,打着各種幌子想要算計他,他卻是半點好處也不會留給别人的,如今他就等着一天,眼一閉,女兒女婿将這處空房子也接收過去,他也去得幹淨了,隻可惜,那時候,他已經無法看到那些人得知實情時,該是如何的表情了,隻想一想,也知道,定是相當難看的了。
可是他卻痛快得很。
要說錢财主,至從嫁了女兒之後,壓在心裡的大石頭就松了一半,再看到女兒回門時的容光煥發模樣,那另一半,也松了,他可以算是再無牽挂了,這麼一放松心情,身體看着倒還好了一些,臉上竟還多了些神采來。
他倒也覺得高興,想着自個能多活一日,就能多看顧女兒一日,這般自然也想活得長久些,如此,便每日吃罷飯,就帶着管事,四處溜達一圈,小日子過得勝似自在。
要說錢掌珠入趙家,樣樣也都算過得如意,隻嫁妝這上頭,受人挑剔了一點,要說三十六擡嫁妝,在村裡也是沒人能比的,但因趙家是村裡的頭一份,且去的聘禮也是三十六擡,所以大家都認為,在聘禮上随便添置一點,怎麼也要超過三十六擡吧,所以大夥一至的認為,這個嫁妝數目,還是太少了。
當然趙家的當事人,是沒有一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說這些閑話的,都是村裡的一幹閑雜婦人,猶其是那自認跟趙鐵柱一家關系最親近的趙氏。
她因在新房時,并未得到錢掌珠另眼相待,隻與别人得了相同的紅封這事,心氣兒十分不平,總覺得受了慢待,如此,閑話說得最起勁的,就要數她了。
當然,這些風言風語的,趙家的當事人,并沒有放在心上,具體有多少陪嫁,錢掌珠心裡最明白,人家說她嫁妝少,她就真的少了麼,心想着,幸虧你沒當着我面來說,要真來我面前說起這話,那我就要當場跟你比一比,咱們倆的嫁妝,倒底誰多誰少,想到此處,眼神還露出高傲之意,就算她明面兒上的嫁妝三十六擡,那也是全村屈指可數的,那什麼趙氏,能拿出一二兩銀子的嫁妝,怕她都要笑醒了。
當日新房裡的幾位女眷,她都是讓丫環去打聽過她們的身份的,因為一般能請來陪新娘子的,都是本家關系最親近的,她初來乍道,自然是想與人交好,少不得要多打聽些,對于趙氏當時那些言語,自然成為打聽的重要對像,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是在村裡随便找了個婦人,就将趙氏的過往問了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