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了斷
第二天,魅影被慕容北辰送走了,不管她如何反抗,如何不願,慕容北辰都把她送上了回大理的馬車。
魅影的眼眶紅紅的,雙手緊緊地握着馬車門,指節幾乎掐出皿來。
“少爺,你當真,要如此?
”
慕容北辰面上沒有半分松動,“魅影,做人不要太不知足,不要再奢望自己得不到的,若是心太大,終有一天,那些本該屬于你的,也會失去。
”
慕容北辰說完,轉身,他又落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今後,我都不會再見你。
”
魅影最後的一點力氣都仿佛被抽空了,雙眼哀戚,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慕容北辰走得異常潇灑,毫不留戀,魅影望着他的背影,滿含淚水的眼中,一點點的蓄起了偏執與恨意。
少爺,我為你犧牲了這麼多,你就想要這麼甩開我嗎?
不,我不甘心!
她狠狠地甩下了簾子,把她那陰鸷的目光隔斷。
魅影被送走這件事凝貓也知道了,慕容北辰想要讓凝貓知道,自然是易如反掌。
但是,他這樣的做法,對凝貓而言,沒有起到半分的勸慰作用。
慕容北辰的性情如何,凝貓怎麼會不知道?
他根本不會對任何人心慈手軟,可是,他對魅影,卻是有了太多的寬容和特殊。
他從一開始,就對魅影特殊對待,哪怕是現在,他還是保留着對她的特殊。
女人都敏感而固執,一旦有什麼想法在心中紮根,很容易地便擴散,放大,最後遮天蔽日,再看不到其他。
凝貓覺得很煩悶,那種感覺,像是整顆心都被什麼緊緊地捂着,尋不到一絲絲透氣的地方。
以前的她不知愁滋味,現在,老天爺似乎把之前所有的快樂以相同的力道換成了苦楚加在了她的身上。
人的一生,果然不可能是那般順風順水的。
有甜有苦,才是人間正道。
她的甜,大約在前半輩子都用完了吧,剩餘的後半輩子,便都是無盡的苦了。
凝貓已經沒有再繼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誰都見,隻除了慕容北辰。
隻要有慕容北辰出現的地方,她轉頭便走,整個人由内而外都是冷意。
慕容北辰一開始還嘗試着化解堅冰,但是後來,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隻會适得其反,他便自覺地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兩個人,好似陌生人似的,明明住在一處,但是,卻總能完美地避開,再見不到彼此。
凝貓面上一片沉靜,慕容北辰也不顯山不露水,這讓一開始期盼他們早點分開的景琉生出了陣陣危機感,團團和糯寶更是急得不行。
他們以後若是真的一直這樣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三人都詳盡法子讓兩人破除堅冰,但是,當事的兩人卻不動如山,頗有一種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覺。
糯寶也不敢跟慕容北辰鬧别扭了,她每天都乖乖巧巧地在爹爹面前讨巧賣乖,小心地做着爹爹娘親中間調和的小棉襖。
可是兩人的關系,卻是沒有半分和緩,這叫糯寶分外哀愁,覺得自己的生活也開始一片灰暗。
慕容北辰心裡疼惜糯寶,也知曉這小丫頭心裡所想,他輕輕歎氣,“乖糯寶,爹爹和娘親會沒事的,但是,現在娘親在生爹爹的氣,咱們先不要煩娘親,等過段日子就沒事了。
糯寶不要擔心,糯寶要是再這麼瘦下去,該心疼的就是爹爹了。
”
糯寶聞言,眼眶又紅了,撲到他懷裡嘤嘤地哭。
“過段時間真的會沒事嗎?
”
慕容北辰語調低沉笃定,“嗯,爹爹一言九鼎,從來不說謊話。
糯寶乖乖的聽話,一切都有爹爹。
”
糯寶在他懷裡又哭又笑,不停地點着頭。
慕容北辰的面上,現出了沉凝之色。
若想打破現在的局面,隻有一個方法:找到解藥。
慕容北辰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找到了堕星魂,“我要盡快行動,不能再等了!
”
堕星魂幽深的眸中泛着平靜幽冷的光,“開始放餌,準備釣大魚。
”
夜色深沉,月亮高挂,映照着憧憧月影。
堕星魂、慕容北辰及暗一暗二等數十名暗衛準備出發,凝貓卻換上了一身幹練的男裝,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她腰身緊緊束着,這麼一看,竟有些盈盈不足一握,整個人看着都透着一股子柔弱。
但她的腰杆卻挺得筆直,渾身繃得緊緊的,似軍人一般嚴陣以待,一絲不苟。
這個消息,是堕星魂親口告訴她,凝貓心有執念,他想要寬慰她,讓她解開執念。
不曾想,她卻要徑直前往。
慕容北辰好不驚詫,卻語氣堅決地制止,“你不許去!
”
凝貓俏白的小臉上盡是冷意,語氣中帶着一陣陣不容置喙,“我要去!
”
她的眼神透着堅毅,整個人的态度也沒有半分松動,任憑慕容北辰如何相勸,都是無用。
慕容北辰的黑眸定定望着她,可她卻連半分眼神都沒有分給她,他抿着唇,半晌沒開口。
慕容北辰知道,凝貓心意已決,眼下,自己開口,不但不會勸住她,反而會愈發堅定她的想法。
慕容北辰輕輕歎了口氣,他走到堕星魂面前,語氣誠懇,“勞你多照看她。
”
堕星魂沒有言語,隻是點了點頭。
一行人形如鬼魅,飛速前行,凝貓一路跟着堕星魂。
而慕容北辰,攜着被點了啞穴和動穴的兮蘿,一路跟在身後,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凝貓的身上。
禦風疾行時,堕星魂一直在想,人性果真貪婪,他當初或許不該藏下這些東西,今日,是否便沒有了這樣那樣的波折?
可惜,多想,終究無益。
一行人施展輕功,踏着夜色,不知飛了多久,終于是停了下來。
凝貓望着眼前的場景,整個人都呆住了。
因為,堕星魂與她站的位置,竟然是一處樹頂。
往下一看,凝貓的腳跟險些沒發軟,高聳的樹旁,竟是一處崖邊,陡峭的崖壁筆插入雲,月色潑撒在崖壁叢林間,如巨蛇橫波。
夜風強勁,吹得樹枝搖曳不止,好似她隻要稍稍動一動,便要掉下去,屍骨無存。
凝貓腦中飛速轉動着,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寶藏竟然在崖壁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