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尋兇
凝貓心頭蓦地一下又沉了下去,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慕容北辰,被人算計了。
順德帝在聽到那話的時候,一下就跌坐在了那把大交椅上,眼神滿是複雜地望着慕容北辰。
而慕容北辰卻好似一尊雕像似的站着,一動未動,面上沉靜,眸光深沉,好似他的周圍什麼事都沒發生,自己也沒半點所謂的嫌疑。
這時,坐在燕王身旁的少年一下撲通跪倒在地,一邊痛哭一邊大喊,“皇祖父!我父王死得好慘!請皇祖父為我父王伸冤做主!”
順德帝半晌都還沒緩過勁兒來,他動了動唇,還沒發出聲音,那孫兒慕容捷又已經哭開了,指着慕容北辰,“皇祖父!我父王是被十九叔害死的!方才我父王還好好的,可是與他分食了那塊野豬肉,我父皇就突然中毒身亡了,他卻好端端的!況這皿縷衣,除了他這北梁質子,誰還能得到?我父王臨死前還指着他喊,就是他要害我父王!在場的這麼多人都聽到的,皇祖父,您一定要為我父王做主啊!”
慕容捷說罷,“咚咚”地一下下重重磕着頭,沒一會兒額頭上便已經滲出了鮮紅皿漬。
順德帝身旁的太監趕忙去扶,慕容捷卻不管不顧,哭得天崩地裂,連連喊着:“皇祖父一定要為我父王做主啊!”
順德帝緩過神來,啞着聲音大喝一聲,“好了!事情是如何,朕自有決斷!”
慕容捷這才停下了磕頭,也沒再哭嚷。
在慕容捷哭冤的時候,那廂,蕭子淵已經把太叔淩的家什拿了來,師徒倆已經檢查開了。
順德帝沉聲問:“神醫,可查出了那毒的來源?”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太叔淩師徒二人。
蕭子淵拿手指戳了戳太叔淩的背,動了動嘴皮,太叔淩這才起身,撣了撣前擺,接過徒弟遞過來的揩手的帕子,緩聲道:“桌上吃食和這頭剩下的野豬都無毒。在下從燕王口腔中提了些食物殘渣驗過,可以斷定,那皿縷衣下在了方才燕王入口的那塊野豬肉中。”
衆人的神色各異,順德帝的面上也一片沉凝。
順德帝對方才之事一知半解,他手一指,點了一位老臣子,讓他把方才之事一字不落地複述了一遍。
順德帝再聽得燕王對辰王的指控,臉色一下又變了,變得蒼白不已,看着慕容北辰的眼神愈加複雜。
順德帝看着慕容北辰,聲音嘶啞,“辰兒,這事,你如何說?”
慕容北辰一掀衣擺,緩緩起身,行禮,聲音清冷又疏淡,“此事與兒臣無幹。”
隻這麼一句,擲地有聲,再無其他辯駁之詞,可偏偏,他渾身就是散發着一股強烈的氣場,讓人不敢質疑于他。
凝貓的雙眼一直緊緊地盯着他,雙拳緊緊握着,小身子繃得緊緊的,絲毫不敢放松。
景瑜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手,拍了拍,給她無聲的安慰。
一定會沒事的,她的北辰哥哥才不是這麼容易被打敗的。
另一旁的黃天仕也是一臉焦急。就在方才,他家凝貓可剛拜了慕容北辰為師,慕容北辰更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凝貓另眼相待。
現在慕容北辰若是出了事,他們黃家多少都要受牽連影響!現在他就是想要撇清,也沒法子了!你說他能不急嗎!
正當黃天仕焦頭爛額之時,身旁的女兒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哀求,“爹,您要幫幫辰王!”
慕容北辰隻說了這一句話便懶得開口,而跪在一旁的慕容捷一下就又像是被踩了痛腳一般,指着慕容北辰大叫道:“不是你還會是誰?就是你先拿了那塊野豬肉趁機給我父王那塊下的毒!不然怎麼解釋我父王吃的那塊有毒,你吃的那塊卻沒毒?難道我父王會自己給自己下毒嗎?”
慕容北辰冷觑他一眼,“也許他就是這麼想不開呢?”
慕容捷頓時面色漲紅,“你!我父王為什麼要這般自戕?我父王臨死前大喊是你殺了他,難道我父王臨死前還會蓄意誣陷你不成?”
“誰知道呢!”
慕容捷氣急敗壞,“你!你狼虎野心,從北梁回來之後就觊觎皇位,眼見父王是你奪嫡之路上的一大阻礙,你就第一個除掉他!”
慕容捷這番話驚得衆人恨不得自己就此原地隐身。這皇家奪嫡的秘辛,知道得越少越好,更何況這人命都出了……
慕容北辰聲音冷得如同冰水相激,“他還不夠格做我的對手,更不夠格讓我費心除掉!”
辰王這話,對他追逐帝位的狼子野心都不帶掩飾的。大家又都想原地遁形了……
慕容捷顯然不是慕容北辰的對手,氣場上被完全壓制,眼下被慕容北辰一再刺激,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他正待全力反駁,順德帝手掌一拍,“都别吵了!”
慕容捷到嘴邊的話一下都咽了回去,順德帝又急急地喘了幾口氣,身旁的太監趕忙上前輕撫後背,又命人去拿藥。
這時候,皇上可不能再生出什麼好歹來。
這時,另一個錦衣男人站了出來,他二十出頭的年紀,身形魁梧,面容硬朗,雙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
他行了大禮道:“父皇,兒臣以為,當下應當想法子從皿縷衣下手才是。雖然兇手多半不會把那毒藥繼續留在身上,但若是尋到蛛絲馬迹,對此事總是大有裨益的。”
“皇祖父,十三叔說得在理!孫兒以為,應當給在場的衆位搜身!”
原那人便是排行十三的靖王爺,慕容宇靖,也即慕容飛雪的同胞兄長。
順德帝總算緩了過來,他沉了沉,道:“那便搜吧。”
還未下令開始搜,慕容宇靖便又道:“父皇,這搜身為的是尋出毒藥,可如此搜怕會有所不便。兒臣倒是有一個法子。”
“快說。”
“兒臣以前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皿縷衣霸道歹毒,常人若是入了口,便是些許分量便會當場暴斃。但有一種鳥,卻對其有特殊的抵禦作用,不僅如此,那種鳥嗅覺敏感,能識辨皿縷衣。眼下若是能得那鳥來,它便自行能辨誰人身上有那皿縷衣。”
言罷,慕容宇靖又轉向太叔淩詢問,“方才所言皆是從一本古書上所看,不知真假,敢請神醫裁斷。”
太叔淩眸子動了動,他身邊的蕭子淵便已經替他開口回答:“殿下所言,确有其事。那是北梁的神鳥,通體全黑,隻尾翼綴着一點嫣紅,因而又名一點紅。”
慕容宇靖眉頭一揚,露出笑來,“如此那便是極好的。十九弟不就剛好有一隻嗎?這事一時半會兒怕也查不清楚,現在派人回去把那神鳥取來便是。”
慕容北辰神色淡淡,“送人了。”
一旁的黃家人:……這踏馬是啥情況?那破鹦鹉竟是神鳥?
黃天仕:回去馬上就把那神鳥給還回去!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那神鳥曾在我們黃家待過!
景琉:好激動!我是跟神鳥玩過的人!話說那竟然是神鳥,老子竟沒認出來!
凝貓:我竟給神鳥取了個這麼接地氣的名字!
景瑜:……讀取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