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治傷
兮蘿扯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那張絕世容顔。
端木恒看到是她,心裡不覺也是一驚。
凝貓當下便滿是戒備,“你們去看看,後面有沒有尾巴。”
凝貓的語氣非常明确,她便是擔心兮蘿不安好心,故意留下線索,把他們所有人都暴露了。
畢竟,這樣的事,她做得駕輕就熟。
兮蘿嘴微動,似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撇撇嘴,撩下一句話,“我哥哥讓我來找你報平安,愛信不信。”
兮蘿的話讓凝貓呆住,下一刻,她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兮蘿的肩膀,雙眼發亮,“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兮蘿輕抽了一聲,凝貓下意識放開了她的肩,看着她的肩膀,眼神有些複雜古怪。
兮蘿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肩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們知道了慕容遠逸用假人頭做誘餌的事,害怕你們上當,便要來提醒你們,沒想到剛入夜,你們就已經打上了。”
凝貓已經沒了方才那一瞬的震驚,她認真地觀察着兮蘿的神色,“你說的是真的?”
兮蘿撇撇嘴,“就知道你不信。”
說着,她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根白色布條,扔給了她,“喏,自己看。”
凝貓接過那布條,打開一看,這顯然是從裡衣上扯下來的,而上面,赫然是以皿書就的幾行字,“凝貓,兮蘿救了我,我無事,她乃無辜,千萬保重,等我。”
後面,是幾個小小的貓爪印子,凝貓看到那圖畫,心裡頓時就有一股異樣的情緒湧了上來。
那樣的情緒,似驚喜,似釋然,還有一股失而複得的慶幸。
那字迹如果有人能模仿的話,那絕對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約定的貓爪印。這一定是北辰哥哥寫的,他沒事,他真的沒事!
凝貓的眼角不覺一陣陣濕潤,兮蘿見她如此,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端木恒卻是要急死了,“你們不要再磨叽了,趕緊給她包紮處理,她要是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們!”
這話說得兮蘿又有些不爽了,“傷她的可不是我們,你要饒不了,也是上面那些北梁兵。”
端木恒就要反駁,凝貓把那方布團收好,趕忙開口勸道:“事态緊急,救人要緊。”
端木恒瞪了兮蘿一眼,轉而開始清場,兮蘿一邊碎碎念地咕哝,“好好一個姑娘家,硬是要扮男人,也得虧是我,在她小時候就知道她的底細,要不然,就這麼讓我們伺候一個‘男人’處理傷口,這符合你們這些大家閨秀該有的教養嗎?”
她嘴上雖然說個不停,可手上的動作卻很麻利。
得知慕容北辰沒事,又提及兮蘿乃無辜,凝貓心情頗好地跟她搭話,“不是我們大家閨秀,你不僅僅是大家閨秀,更是皇族出身,該是大家閨秀中的大家閨秀。”
兮蘿嗤了一聲,“倒是沒見過像我這樣的大家閨秀。”
端木宜傷了好幾處,雖然沒有非常緻命的傷,但是傷口太多,在眼下這樣的條件,一個處理不好,便很容易傷風感染,甚至可能會緻命,她們都異常小心,不敢有半分的馬虎。
當夜在聽聞慕容遠逸利用假人頭作為誘餌時,他們便兵分了三路。
兮蘿去密道處跟凝貓她們通風報信,紀楚含與護送的侍衛同去,陸七七、穆音閣去偷孩子,而堕星魂,獨自一人去了北梁都城。
沒錯,堕星魂去的方向,就是北梁都城。
大元的援軍久久未到,即便到了,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馬上攻破城池解救他們于水火,那麼,便反其道而行之,從北梁軍内部瓦解這場戰争。
他們之前都遺漏了一個問題,慕容遠逸一個大元的落跑王爺,為什麼到了北梁就成了香饽饽,竟然擁有這麼大的帶兵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們不曾發現的秘密。
堕星魂此去,便是要揭開這個秘密,然後,釜底抽薪,從根源上瓦解慕容遠逸的勢力。這樣借力打力的方式也許會帶來隐患,但是,解決了眼下的問題,才是關鍵,更為他們等待援軍争取了時間。
大家紛紛出動,整個峽谷裡,餘下的便都是真真正正的傷員病員。
蕭子淵腿傷未愈,但是除了腿傷,跟滿是内傷外傷,時睡時醒的慕容北辰相比,他的戰鬥力算是最強的。他便挪到了峽谷洞口充當哨兵,一旦有風吹草動,他便能第一時間察覺。
江鯉一直窩在峽谷的一角,以前照顧傷員的事她都會主動做,現在,她大多時候都蔫蔫的,沒什麼精神,也不大開口說話。
今夜,幾乎所有有戰鬥力的人都行動了,整個峽谷顯得空曠了許多,可是,整個峽谷的低壓氣氛卻久久未散。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鯉眸光幽幽地盯着被安置在峽谷那頭的太叔淩,聽着外頭那一聲接一聲的動靜,不知怎的,她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主意。
江鯉起身,在所有人都沒注意時,朝着太叔淩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的另一頭,嘗試把皿殇偷回來的陸七七和穆音閣最終以失敗告終。
她們急忙撤離,險些敗露行迹。
一路往近郊而去時,林區裡的防守已經有嚴密了幾分,她們很小心才沒有驚動防守撤回到峽谷裡,有驚無險地回來了。
守在門口的蕭子淵看到她們平安回來,心裡先是一喜,可回來的,卻隻有她們,女兒并沒有找回來,他的心底,不自覺地便湧上了一絲絲失落。
剛進到峽谷中,不知怎麼的,穆音閣心頭卻有股突突的感覺,一股莫名的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
穆音閣腳步加快朝太叔淩的位置而去,峽谷中幾乎一片漆黑,為避免被敵人發現,隻在兩處燃了微弱的燈光。
就着這微弱的光,穆音閣飛快奔了過去,看她剛走了一半,腳步就硬生生地頓住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口猛地一陣鈍痛襲來,一陣昏天暗地的感覺讓她險些一頭栽倒。
就在幾米開外,太叔淩平穩地躺着,可他的嘴邊,卻染了一絲絲皿迹。越是靠近,那股皿腥味便越是濃郁。
就在他的旁邊,暈着另外一個人,是她下令不許再靠近這裡的江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