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回憶
安然抿了抿唇,心情有些低落,這一次她雖然讓墨言給安子俊送去了藥,但是沒有親自去見他,是在和他撇清關系,也是在告訴他,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她不值得。
安然相信,以安子俊的聰明才智,她的意思,他應該明白。
可是他為什麼不和她撇清關系,偏偏要湊上去呢?
殷少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墨言,又看了看安然臉上的暗淡,故意開口,“四皇子這次為你可是付出了不少,先是看管不利被皇上問責,受着重傷還不好好在府裡休息,偏偏又進了皇宮替你求情。
”
“不說皇上會不會徹底厭棄他,單就這一跪就是幾個時辰啊,他那小身闆受的了嗎?
”
安然臉色愈發的難看,墨言身上也有冷氣散放,隻是想着眼前這人是安然的父親,是他的嶽父,這才沒有把人直接打出去。
墨言開了口,“殷少一路辛苦,我已經讓人備好客房,先去休息吧?
”
殷少看着冷飕飕的墨言,後背莫名發涼。
這幅不陰不陽的樣子,為什麼和某人謎之相似?
隻是這兩人絕不可能是同一人,殷少忽略了墨言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和威脅,說道:“無妨,我還不累,有些話要和淩夢說,你看你是不是要先回避一下?
”
墨言心塞,趕人不成,反倒被趕。
墨言不想動,現在雖然殷少不知道他就是沈墨,但是他感覺到,殷少并不喜歡他和安然在一起。
如果他現在就離開,一會殷少會說多少他的壞話。
雖然他相信安然,但是也不願就此離開。
隻是,開口的是他未來嶽父,墨言有點頭疼。
墨言不動,安然杵在中間,看看墨言,又看看殷少,咬了咬牙,終于開口,她小心翼翼看着墨言,“我想吃如意糕了,要不你去廚房幫我看看,還有沒有?
”
墨言神色愈發的冷,瞥了安然一眼,漆黑的眸子透着不滿,看的安然心口發涼,于是笑的愈發的讨好,“我真的想吃了,你去看看嘛!
”
墨言無奈,他總是拿安然沒辦法,沖安然點點頭,然後對殷少說道:“您用過餐了嗎?
需不需要我讓人多備一份。
”
殷少一點也不客氣,“恩,去吧,我要三林糖醬瓜、佘山蘭筍、松江回鰓鲈、楓泾西蹄、城隍廟五香豆。
”他一口氣點了一堆菜之後,想了想又道:“再來一份醬牛肉,暫時就這麼多吧。
”
安然聽着殷少獅子大開口,撫着額頭,沒敢看墨言。
墨言倒還保持着良好風度,“好,我這就讓廚房去準備,您有什麼話想與安然說,要快些,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
殷少皺眉,“安然?
”
墨言眸中極快劃過一抹微微的一的笑容,“這是淩夢的小名,她沒有和你說過嗎?
”
殷少沒有注意墨言的挑釁,隻是看着安然,眼神中透着一股說不清的情緒,“這個名字是你給自己取的?
”
安然抿了抿唇,這個名字是她母親給她取的。
母親說,身為安家人太苦,隻願她的女兒能平安喜樂,所以取名安然。
隻是這話卻不能說,因此安然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吧。
”
“為什麼要姓安呢?
這個可是皇家姓氏。
”
安然笑笑,“隻是願我的一生能平安喜樂,與皇室無關。
”
殷少深深的看了安然一眼,感歎道:“如此,也是天意。
”
安然疑惑,“天意?
什麼意思?
”
殷少忽然笑了,“當然是天意,你是天命貴女注定要嫁入皇室成為安家人,那四皇子又對此如此癡心,可謂是一樁極好的姻緣啊!
”
安然瞪眼,“殷少!
”
殷少哈哈一笑,看了墨言一眼。
小子,挑釁小爺,你還嫩着呢!
墨言神色淡淡,深深的看了殷少一眼,看來訓練量還是太少,還有心情說笑,回去,繼續加大訓練量!
殷少看不出墨言幽深的眸子中有什麼情緒,可是卻被他看的後背發涼。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還不待殷少深想,墨言已經舉步離開,殷少看着墨言清冷飄逸的背影,問安然,“他的性子一貫這樣嗎?
”
“墨公子的性子如何,整個京都都知道吧?
”
“也是,這人的傲名已經聞名天下了。
”殷少感歎了一句,然後對安然說,“這樣性子的人不适合做夫婿,太冷。
”
安然沒有反駁,墨言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可是從來不冷,笑的很好看呢。
在外面還是冷淡些好,她可不想讓外人看到他的微笑,男的也不行!
“不說這個了。
”安然問道:“安子俊呢?
他如何了?
”
殷少道:“還能如何,聽說之前和沈公子交了手,然後又被打了闆子,再跪上幾個時辰,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
這一點沒有人比安然更清楚,她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殷少又道:“我進京的時候聽說是昏迷着被擡出了皇宮,現在如何了,也不知道。
”
安然更沉默了。
殷少接着說:“不過也有好消息,皇上感歎四皇子的癡心,已經退讓,說隻要你回去認錯,從此以後不再與沈公子糾纏不休,可以饒你一命,還可以将你賜予四皇子為妃。
”
安然依舊不說話,殷少讓她自己消化了一會才問道:“你怎麼想的?
要回去嗎?
”
安然看着殷少,半響後才說:“我不能回去。
”
她回去,就是把她的性命交到皇上手上,任他宰割。
所以雖然她擔心安子俊,但是她也更自私,更在乎她自己的性命。
殷少笑了一聲,“你倒也不傻,你若是真的回去了,才是落到皇上的陷阱之中,之後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呢!
”
安然苦笑一聲,“我知道,隻是安子俊,我對不起他。
”
殷少搖了搖頭,“不管如何,說到底,安子俊他是皇子,我從未見過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子,他對你的真心究竟有多少,隻要打一個問号的。
”
“其實我也知道。
”
安然不傻,她不肯接受安子俊,一個原因是她的确不喜歡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安然能感覺到,安子俊對她的感情太複雜,也許有愛,但也一定有其他東西。
“不過,他能為我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
殷少卻一陣見皿,“如果這一切就是他要做給你看的呢?
”
安然愣了愣,随後苦笑一聲,搖搖頭,“也許吧,但是能做到這一步,即便是做給我看的,付出的代價也是夠大的,畢竟是真心,也不一定能做到這一步呢。
”
殷少道:“這倒也是,四皇子是個才俊,能對自己下這般狠手。
”
安然看着殷少,沉默了一會,還是問道:“你對安子俊有偏見?
”
雖然安然感覺安子俊對她的感情不夠純粹,但是她也從不會否定他的付出和他的感情,而殷少卻将安子俊所有的所作所為,都看做不懷好意。
誰知面對安然的疑惑,殷少直接點頭,“沒有好感。
”
“那你剛才還在墨言面前,說他好話。
”
殷少笑的痞痞的,“我對墨言也沒有好感,能用安子俊來刺激他,何樂而不為?
”
好吧,果然是陰損的老狐狸,多日不見,性子一點也沒有改。
“你對墨言為什麼沒有好感?
我聽墨言說,他得罪了你,到底怎麼了?
”
殷少一時間有些懵逼,他性子是記仇的,可以說從小家破人亡的經曆,讓他格外記仇,有仇必報。
一般招惹他的,有能力的報複的,他會馬上報複回去,沒有能力報複的,記在腦海裡,找機會也要報複回去。
但是墨言好像從未得罪過他。
隻是面對安然疑惑的眼神,殷少沒有否定,“恩,得罪過。
”
“怎麼得罪的?
”
殷少腦子轉的飛快,“他去鬧過我的嫣紅樓。
”
安然一副你吃錯藥了吧的表情,以墨言那種潔癖到變态的程度,嫣紅樓那種地方,他會踏足?
還大鬧?
開什麼國際玩笑!
殷少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切實際,連忙說道:“不是他,是他的人。
”
安然瞥了他一眼,“嫣紅樓也不是什麼好買賣,鬧就鬧了吧。
”
“嘿!
”
安然滿足了好奇心,這才又問道:“那你又為什麼對安子俊沒有好感呢?
他怎麼招惹你了?
”
殷少臉上神色嚴肅了一些,看了看安然,問道:“你很在意他?
”
“算是朋友。
”
“我給你一個建議,以後還是離安子俊遠些,不止是他,還有皇室中所有人,你都要保持距離。
”
“為什麼?
”
殷少搖搖頭,“我說不明白,隻是隐隐感覺到,離皇室太近,對你有利無害。
”
安然盯着殷少不肯放棄,她知道她的身份迷霧重重,隻是查探了許久,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殷少這麼說,一定是知道什麼,畢竟,他可是原身的父親,總該知道一些。
殷少被安然看的有些無奈,“有些事,你不知道為好。
”
“不管什麼事,我了解了,當災難來臨,才知道如何面對。
”
看着安然不依不饒的模樣,殷少歎了一口氣,“我忽然想起了你的母親,她的一生神智從未有片刻的清醒,總是笑的天真無邪,有時候我在想,也許你與你母親一般,從未恢複神智,才更好些。
”
安然抿了抿唇,如果可以,她才不想穿越到燕淩夢身上,她就是一個大麻煩!
她做她的傻子,她穿越到一個平凡人身上,多麼美好。
可惜,她終究是穿越到她的身上。
所以,她身上的所有秘密與負擔,她不得不去背負。
說到底,她才是那個最倒黴的人。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我已經清醒,就不能再活的像個傻子,該知道的,總該要知道,該面對總該要面對。
”
殷少拍了拍安然的肩膀,開始回憶。
“那年,我也不過十七歲,你母親十三歲,我代替侯府少爺入贅到燕王府,第一次見到你的母親。
”
“我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你母親生下一個孩子,但是兩年過去,你母親依舊一無所出,然後燕王抱來一個一歲多點的男孩,讓我認了他。
”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