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安然病了
安然瞪了瞪眼,如果他真的敢勸她嫁給安子俊,她一定咬死他!
安然眸中的怒意,墨言看的清清楚楚,于是他更高興,身上的黑霧散盡,正想說話,卻看到安然揉了揉腦袋,“我累了,你回吧。”
瞬間安然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冷了幾分,安然打了個寒顫,隻是腦子實在是疼的厲害,沒有心情和他再說什麼。
“我真的累了,我也要回王府了。”
說着安然站了起來,但是也許站的太急,隻覺得眼前一黑,她軟軟的倒了下去。
看到安然臉色蒼白的倒了下去,墨言大急,瞬間沖了過去,将安然抱在懷裡,“燕三,你怎麼了?”
安然眼前一片黑暗,感覺頭更疼了,甚至不止是頭疼,渾身都綿軟無力,她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才慢慢睜開眼睛。
看着一向冷淡很難看到情緒變化的墨言,臉上一片交集,勉強勾了勾唇角,“這兩天太累,沒有休息好。”
看到瘦瘦小小的她在他的懷裡,巴掌大的小臉蒼白一片,精緻的眉毛微皺,滿是疲累,卻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這個笑容瞬間讓墨言心痛難以自已,他耳邊忽然響起安子俊的話,“她現在的處境真的不好。”
安然是醫師,很清楚,她現在的身體到了一個極限,本來原主的身子就極差,她到來之後,就開始調養。
本來照着她的計劃來,調養個幾年差不多就能恢複和正常人一樣,可惜那晚被沈公子重傷,她又傷心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雖然說不至于傷了根本,但是對她本來就差到極點的身體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在沈公子突然發難之後,她幾乎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調養身體,她每天都很忙,她壓力非常大,她能做到正常一日三餐就很不錯了。
現在,又接連幾天的打擊,她的身體終于到了極限,其實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墨言沉默着,打橫将安然抱起,然後大步往外走,安然大急,不斷的推着墨言,“我沒事,放我下來!”
墨言不說話,一張俊美無濤的容顔冷峻到了極點,安然看着感覺到,他好像是生氣了,而且是怒到了極點。
安然其實一直都有一點怕墨言的,他雖然平日裡看着淡漠萬事不放在心上,但是他一旦怒了,身上氣勢能壓死人。
因此安然雖然被公主抱着有點不好意思,但沒敢再亂動,小聲的說道:“我是大夫啊,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就是太累了。”
安然聲音小小的,還有些有力無氣,墨言神色愈發的冰冷,“閉嘴!”
安然終于老實了,他的懷抱還和記憶中一般無二,讓她心安,安然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奇異冷香,終于将腦袋靠在他的兇口,不再亂動。
她真的感覺到累了,現在有這樣一個懷抱,雖然知道,并不能讓她依賴,可是卻讓她忍不住想要依賴。
墨言見安然終于閉上了眼睛,隻是臉色依舊難看,眉宇間那抹深深的疲累,讓他的眼睛有些痛。
隻是墨言到底沒有說話,隻是抱着安然上了馬車,“回府。”
安然聽到墨言的聲音動了動,但是他卻抱着她,不肯松手,“别動。”
安然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沒有掙紮,靠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到了端清王府,墨言抱着安然下了馬車,然後一路抱回了他的房間,“讓侯逸修過來,快!”
“是。”
墨言小心翼翼把安然放在床上,看着她小小的身體陷入在軟軟的床褥中,顯的更加的瘦小,他心疼了。
安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任墨言将她放在床上,任他小心翼翼給她蓋上褥子。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猴急!”侯逸修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我說,是墨公子犯病了嗎?不對啊,日子不對!”
壹沒有理會大呼小叫的侯逸修,拎着衣領直接把他扔到了房間中。
侯逸修不滿的整理着衣衫,嘟囔的抱怨,“這麼粗暴,詛咒你以後找不到老婆!”
随後侯逸修身體一顫,感覺到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僵硬的扭頭,看到墨言冷到極緻的眸,正看着他。
瞬間侯逸修更加的僵硬,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看到墨言情緒波動這般強烈了,“發生了什麼事?”
“燕三病了。”
侯逸修這才發現墨言的床上躺着一個小小的人,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隻是一看安然蒼白的小臉,侯逸修就皺了眉,不再廢話,走了過去,先給安然把脈,然後臉色更加的難看。
“身體怎麼會衰敗到這個地步?”
聽到侯逸修的話,墨言臉色更加的冰冷,身上的氣勢壓的侯逸修簡直喘不過來氣,“她身體很差?”
“非常差。”侯逸修頂着墨言給的壓力,“一般人是她這種身體,早躺床上動不了了,她卻還蹦蹦跳跳的,真的是嫌死的慢啊!”
“怎麼會這樣?”
侯逸修聽着這幾個字簡直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打了個寒顫,他發誓,跟在墨言身邊這麼多年,這絕對是他最生氣的一次。
侯逸修想要再去查探一下安然的脈搏,安然把胳膊收了回去,睜開了眼睛,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可是神醫自己的身體還調理不好嗎?”
侯逸修看着安然,“正是因為你是大夫,你該清楚,你身體差到什麼地步,接下來一個月,你都最好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什麼都不要去想。”
安然笑笑,“我還有事要做,忙過這段時間,我會調養,自己的身體我不會放任它衰敗下去。”
侯逸修皺眉,“到底什麼事這麼重要?讓你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安然苦笑,“先顧命,才能顧着身體。”
墨言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這話他之前聽安然說過,當時她明明很累,卻還是去了醫館,那時她說,有命活着才能顧得上身體。
當時他雖然心疼,但是卻把心疼壓了下去,他以為沒什麼事的,可是他沒有想到,她的身體會這麼差!
侯逸修倒是怒了,“你再這麼下去,命也不必顧了,身體拖垮,隻有死了!”
安然餘光看到墨言臉色蒼白的厲害,坐在一邊,身體完全繃直模樣。
她暗歎一口氣,“我是神醫,醫術比你好,我調理的過來。”
“神醫又怎樣?你别鄙視我的醫術,所謂醫者不自醫,到時候真出事了,有你後悔的。”
安然還想說什麼,被墨言打斷,“你身體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衰敗到這個地步?就算是你忙碌沒有時間休息,也不該差到這個境界!”
安然沉吟了片刻,沒有撒謊,“我之前和你說過,我癡傻的時候,每日要吃一副藥,那副藥會破壞人的身體,我吃了十幾年。”
墨言視線直直的盯了過來,壓抑着要把燕王撕裂的心問道:“燕王要求你喝的藥?”
“是。”安然點頭,“我自從恢複神智之後,就停了藥,然後開始調理身體,其實也調理的差不多了,隻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沒有時間再去調理身體,身體才越來越差。”
侯逸修聽了安然的話,有些複雜的看了墨言一眼,卻見他臉色難看的厲害,甚至身體有微微的顫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墨言心疼的快被撕成幾瓣,他恨不得撕了燕王,是他毀了安然的身體,卻也恨他自己,是他的逼迫,讓安然忙于活命,疏忽調理身體。
可是心底深處,還有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那是她活該,那是她該付出的代價。
可是在心底的最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說,他錯了。
墨言猛地站了起來,也不敢看安然,對侯逸修丢下一句話,“治好她!”就匆匆走了。
安然看着墨言匆匆離去的背影有些奇怪,“他怎麼了?”
侯逸修說道:“難受了吧。”
安然抿了抿唇,說道:“我應該是發燒了,給我開一副退燒藥。”
“好。”侯逸修點頭,開了藥方,很快就有人去抓藥,熬藥。
侯逸修坐在安然身邊,“說真的,你不能再這麼揮霍下去了,你的身體撐不住了。”
“恩。”安然隻是應了一聲,神色卻有些迷茫。
她的身體她清楚,确實已經撐到了極限,隻是本來還能再撐一段時間,隻是這幾天各種事情接連發生,尤其是燕承隐的事打擊了她,讓她心力交瘁,這才爆發。
隻是一旦爆發就是來勢洶洶,她恐怕真的要在床上好好躺上幾天。
可是醫館進藥來源被掐斷,醫館隻能撐三天。
她得在三天之内找到解決辦法,這樣才能繼續和皇上耗下去,然後盡快查到她想要查的東西。
她想着她手中現在有的線索,徐太醫的師門,原主身上的千千結,天下第醫館的秘密,失蹤的小蘭。
所有這些突破口查下去,一定能有所收獲,隻要有所收獲,她就不必和現在一般,被動挨打。
她現在需要時間,她不能再床上躺着。
侯逸修看安然這模樣,歎了一口氣,“我不勸你,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看着吧!”
說完侯逸修就走了,房間很安靜,空氣中飄蕩着墨言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很安心,安然閉上了眼睛,放心了睡了過去。
墨言再次回到房間就看到安然睡的沉沉的模樣,隻是在睡夢中,她依舊緊緊的皺着眉頭。
墨言心又痛了一下,端了藥碗,輕聲叫着安然,“起來,吃藥了。”
墨言叫了幾聲,安然都沒有反應,墨言抿了抿唇,将藥碗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後坐在床上,将安然抱在懷裡。
墨言的動作驚醒了安然,她有些迷茫的睜開眼睛,“怎麼了?”
“吃藥了。”
“哦。”安然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擡手想要接藥碗,卻發現丫鬟把藥碗給了墨言,他舀了一勺藥汁,送到安然唇邊,聲音奇異的溫柔,“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