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安然的懷疑
“皇室。”
安然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其實她早就有這樣的猜測,隻是一直沒有确認罷了,原來殷少和她的看法是相同的。
殷少接着說道:“存在你身上的陰謀,是由皇室主導,而燕王府便是幫兇,他們控制你,我猜測是為了對付一個讓他們害怕的勢力。”
“這個人,我能想象到的隻有沈公子。”
“隻有他才有這樣的能力與皇室對抗,也隻有沈氏這一派是從建國起就存在壯大的勢力。”
安然的心跳的愈發的歡快,殷少說的,是安然從未想過的一點,她之前以為皇室和燕王府控制她,是為了得到她身後的勢力,也在防備她身後的勢力。
從未想過,他們控制她,僅僅是為了防備另外一個人。
不過,其實殷少的猜測不是沒有可能。
安然的額頭手心直冒冷汗,心跳的飛快幾乎要跳出兇腔,安然不想再繼殷少的思路想下去,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接着往下想。
安然喃喃的說道:“這個根本就說不通,我和沈公子是敵對關系,皇上憑什麼認為控制了我,就可以對付沈公子?”
站在門外的眯眼,聽到的便是這句話,他的心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他們究竟在聊什麼?
墨言本來不想聽,隻是安然和殷少聊的時間太久,他有些着急過來看一看,隻是還未走近便聽到了這句話。
墨言步子一下子快了起來,甚至有幾分慌亂,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飯菜已經備好,準備用餐吧。”
墨言面上看似冷靜,但是仔細去看,那雙墨眸根本不複往日的平靜,甚至帶着幾分慌亂。
隻是現在不止墨言心中不平靜,安然心裡更是波浪滔天,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墨言的異樣。
而殷少對墨言并不熟悉,墨言的慌亂在他看來,與往常無恙。
殷少本來要開口,看到墨言進來,把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臉色微微蒼白,神色驚慌的安然,暗歎一口氣,其實不必他去說,她應該已經有所猜想,不然不會這般。
殷少摸了摸肚子,感歎一聲,“終于好了,都快餓死了,走了,吃飯去!”
殷少率先離開,安然還呆呆的坐在原地,沒有動。
墨言站在原地,躊躇了好一會,才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擦一擦安然額頭上的冷汗,隻是剛伸出去手,卻讓安然下意識的躲開了。
墨言的手頓在原地,眸中的驚恐又多了一分,但是墨言卻是越緊張就越冷靜的人,他壓下所有的恐慌,輕笑了一聲,“未來嶽父這是說了我多少壞話,讓你都不肯給我碰了?”
安然擡頭呆呆的去看墨言,大大的眼睛中透着無盡的恐慌,她近乎喃喃的說道:“墨言,你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墨言的心跳動的更加厲害,她果然是懷疑他的身份了。
隻是他的驚恐卻不敢表現出一分來,面上愈發的鎮定,他笑的無奈,“怎麼說開胡話了?我是大安國端清王爺之後,王府世子,大安國第一公子,你的夫婿,墨言。”
“難道你連自己的夫婿是誰都忘記了?”
聽着墨言無奈中還帶着一絲絲調笑意味的聲音,安然心放下了一些。
也是,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墨言是端清王爺之後,是皇上的心腹,是大安國英雄。
這一點她怎麼忘了?
單憑這一點,墨言也不可能是沈公子,不然他為何替皇上守護江山?
腦子被驢踢了不成?
這麼一想,安然又輕松了一些。
是的,從殷少的思路上想下去,如果皇室确實要控制她來對付沈公子,那麼安然能夠想到的,她身上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千千結。
而且,她這一脈世世代代要吃的那副藥是用來防止沈公子找到她們的。
可是,安然同時很清楚,另外一個中了千千結的人,是墨言,而且墨言确實在尋找另外一個中了千千結的人。
那麼這樣兩相結合一下,隻能推出一個結論,墨言和沈公子關系密切,甚至可以說,沈公子就是墨言。
這個結論,讓安然渾身發抖,她不相信。
墨言怎麼可能會是沈公子?
雖然單從千千結這件事上來推,确實如此,但是其他說不通的事情太多。
安然努力把這個推測壓到心底,這隻是一個推測罷了,沒有任何實實在在的證據,她不能單憑這樣一個推測就懷疑墨言,這樣對他不公平。
安然勉強一笑,“說是我夫婿了!你少亂說話!我還沒有嫁人!”
見安然這般,墨言高高提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這說明雖然安然還有懷疑,但是至少已經相信他了。
墨言俯身,将安然額頭上的冷汗拭去,這一次安然沒有躲,墨言眸中笑意又多了幾分,“早晚要嫁,現在不如先适應适應。”
“你少自戀,誰要嫁你?!”
“你。”
墨言說着捏了捏安然的小臉,眸中透着擔憂,“你們聊了什麼?看你這饅頭冷汗的,難道嶽父已死相逼,不肯你嫁我?”
安然拂開墨言的手,站了起來,“你胡說什麼,我餓了,要吃飯。”
說完,安然沒敢看墨言的眼神,快速離開了。
雖然安然覺得猜測不可信,可是她已經開始下意識的防備墨言了。
這讓她心裡有些難過,又有些愧疚。
墨言對她好,她知道。
她不該因為這些沒有根據的猜測就防備他傷他的心,她也知道。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有多恨沈公子。
那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沒有人知道她心裡有多麼煎熬。
她與沈公子,勢不兩立,絕不共存,不是她說說而已。
如果,墨言真的是沈公子,她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
墨言看着安然近乎逃離的身影,默默垂眸,唇邊是深深的苦澀與悔意,還有一絲極淡的驚恐。
他不敢想,若有一天,安然知道他的雙重身份,她究竟會如何。
安然到了餐廳,殷少正在用餐,看着安然精神恍惚,臉色微微蒼白,步伐無力的走了進來,然後呆呆的坐下,拿了一塊糕點,但是并沒有吃,隻是拿着開始神遊。
殷少想不通安然為什麼是這幅深受打擊的模樣。
殷少知道安然仇恨着沈公子,但是知道皇室控制她是為了對付沈公子,沒有必要這麼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吧?
她選一個立場就是了。
能原諒沈公子,就與沈公子聯手對付皇室。
無法原諒沈公子,就與皇室聯手對付沈公子。
兩個選擇而已,有那麼難嗎?
殷少正想問出來,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走了進來,于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墨言沖殷少點點頭,然後坐在安然身邊,見她隻是拿着糕點一動不動,問道:“怎麼不吃?不和胃口嗎?我讓廚房再去重做。”
“啊?”安然回過神來,連忙咬了一口,香甜的氣息頓時充滿了整個口腔,“不用,很好吃,不用再去重做了!”
墨言看着安然口齒不清的模樣,無奈,端起一杯茶送到她唇邊,“喝口茶沖一下,不用重做就不重做,這麼急做什麼?”
殷少看着墨言雖然嘴上抱怨着,但是動作卻很溫柔,給安然端了茶水之後,又取出了一塊潔白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安然的唇角,然後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微微一笑。
整個動作一連串做了下來,非常熟練,看的出來,是常常這般做的,并不是為了故意做給他看。
而且,整個過程,墨言那雙會令整個天下女子都瘋狂的眼睛,一直凝睇着安然,那般清冷默然的眸,滿滿的都是深情。
同樣身為男子的殷少很明白,這個淡漠如仙的男子,是真的陷落了。
殷少垂下了眼眸,其實這次來,他是想說服安然放下對沈公子的恨,和他在一起。
畢竟,這是對安然最好的選擇。
可是看着墨言與安然的互動,他動搖了。
這般美好深情的男子,無論是誰錯過了,都會懊悔一生吧?
安然本來驚慌不安的心,被墨言溫柔的舉動給安撫了,既然一切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她就更沒有必要為此,心神不甯,慢慢查證據就是了。
在此期間,安然不希望,她與墨言的感情受到任何影響,她笑了笑,順手将手裡的糕點遞了過去,“很好吃,嘗嘗。”
安然遞過去之後,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塊糕點是她咬過一口的,甚至連壓印都清晰可見。
而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出了名的潔癖,他肯吃嗎?
而且,和墨言一起久了,她也清楚,墨言不喜甜食。
可是遞都遞過去了,再收回來是不是太丢人了?
可是,如果墨言拒絕,是不是更丢人?
安然一時間陷入了天人鬥争之中。
墨言其實也是愣了愣,他看着安然手上的糕點,當然牙印也看的很清楚。
但是詭異的卻沒有一絲厭惡,反而覺得,安然白嫩的小手上,帶着小小牙印的白嫩糕點,看起來真的讓人胃口大動。
墨言不動,隻是看着糕點。
安然手動了動,沒忍住,想要收回來,卻被墨言一把抓着,他抓着安然的手腕,将糕點送到他唇邊,然後張口咬了去。
安然甚至感覺到,墨言牙齒輕輕擦過她指尖的感覺。
癢癢的,麻酥酥的。
瞬間,安然臉紅到脖子根。
偏偏墨言一雙墨眸還凝睇着她,開口道:“很好吃,很甜。”
安然臉色更紅了,怎麼覺得,那句很甜,很是意味深長?
坐在對面的殷少隻覺得,被秀恩愛秀了一臉,他不滿的咳了一聲,“對面還坐着一個活人呢?能收斂一點嗎?”
安然驚醒,擡頭不好意思看了殷少一眼。
她還真的已經忘了,對面還有一個活人?
墨言瞥了殷少一眼,眸中是森森的不滿,如果不是這個人,在安然耳邊說了什麼,安然根本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現在還打擾他的清淨,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