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蠢哭了
他披着頭發其實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沒必要為了一個破簪子把頭發盤起,真的。
将價值千金的金絲烏木簪說成破簪子除了安然也沒誰了。
安然一路心情低落的跟着墨言走,忽然想起被她以往的侯逸修,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侯逸修呢?他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他。”
墨言步子頓了頓,心情差了一點,“死不了,不用管他!”
安然跟在他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裡還擔心着侯逸修,“還是去看看他吧,昨天都是我連累他重傷,怎麼也得去看看。”
墨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步子拐向了侯逸修的院子,安然露出一個笑容,屁颠屁颠跟了過去。
隻是看着他的背影,安然咬了咬唇,還是問了出來,“昨天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墨言步子頓住,轉過身看着安然。
安然被吓了一跳,欲蓋彌彰,有些慌忙的解釋道:“當然我不是問你為什麼沒來,隻是今天過來看到你心情好像很不好,所以才這麼問。”
安然說完,簡直被自己蠢哭了,好吧,她就是在意,墨言昨天為什麼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
其實墨言現身,那是他心善,不願因為她而招惹上左相這種勢力,她也可以理解,隻是她覺得她和墨言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朋友,他不管她死活,她就是心裡不舒服。
墨言看着安然這委屈模樣,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聽到消息慌慌張張就趕了過去,還擔心用墨言的身份震懾力不夠,專門用了暗身份現身。
結果這個小家夥不僅不知道感恩,因為一個破夏王當場把他給扔下,現在還委屈着臉質問他昨天為什麼不管她?
雖然原因是安然不知道他的雙重身份,隻是看着她這委屈模樣他就懶得解釋,他還委屈呢!
“恩,是出了點事。”
安然看到墨言随意扔下一句敷衍的話就往前走了,頓時撇了撇嘴,更委屈了,心裡默默的罵着他。
死墨言!破墨言!
前面走着的墨言忽然出聲,“不要在心裡罵我。”
安然頓時驚了,“咦?你聽的到?”
墨言沒有說話,隻是身子似乎晃了晃。
安然是徹底被自己蠢哭了,聳拉着腦袋跟在墨言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十分的自暴自棄。
終于到了侯逸修院子,看到他正頂着一腦袋的包在曬草藥,看到墨言和安然過來還揮了揮手,說道:“後來我昏過去了,聽說沈公子來了,你沒事吧!”
“恩,沒事。”安然點點頭,“對不起啊,昨天連累你了。”
侯逸修剛想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扯動臉上的傷,頓時疼的龇牙咧嘴的,“你要是真愧疚就多教我一套針灸秘術!”
安然也不藏私,她是真的把侯逸修當做朋友的,“沒問題,改天我揀一些好學的寫下了,你可以照着學。”
侯逸修一聽樂了,随後又有點不滿,“為什麼揀好學的教我啊,教我難的,我很聰明好學的!”
“你以為那麼好學的,針灸必須從小練,你太老了,隻能學簡單的。”
才二十出頭,從來都被人誇年輕有為,英雄少年的侯逸修默默的噴了一口老皿,他竟然被人嫌老了!
隻是看着安然十三歲還帶着嬰兒肥的精緻小臉,默默把皿又咽了回去,好吧,和她相比,他是老了點。
墨言在一旁不耐煩,“看過了,走吧,還得去打理藥田。”
“恩,好的!”
安然沒有異議和侯逸修道别之後,跟着墨言走了。
侯逸修看着兩人皆是一襲白衣,一前一後的背影,視線又從墨言頭上滑到安然頭上,發間那一閃而過的金并沒有逃過他的視線。
他摸了摸下巴,聯想到墨言這幾天如暴風雨一般的心情,又看了看現在的雨過天晴,他是真的确定他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安然和墨言一起去了藥田,依舊是她除草,他坐在涼亭中看書喝茶,雖然兩人之間沒有一句交流,但是安然就是覺得她幹活的時候,有個人坐在那裡挺好。
其實藥田每天她都打理,沒有多少雜草可除的,她澆了水之後就跑到涼亭中,往墨言身邊一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這是她的杯子,自從那天她不小心用了墨言的杯子,第二天他就專門給她備了一個。
安然摩挲着白玉茶杯,有些欲言又止,墨言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安然,“想說什麼?”
安然認真的看了墨言一眼,他神情平淡,但安然知道他心情其實還算不錯,于是說道:“前幾天我在百寶閣把你未婚妻罵昏了的事,你知道吧?”
墨言神情不變,“恩。”
安然有些緊張,隻是從墨言這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她隻能模糊感覺到他似乎不生氣,但是他真實想法是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你生氣了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雖然墨言這麼說,安然卻感覺到比之剛才,他的口吻明顯差了很多,安然低了頭,心情有些低落,果然他是生氣了吧?
雖然他在鎮國将軍府表現的對白漣薇很不耐煩,但是他畢竟是一個很護短的人,白漣薇是他的未婚妻,他可以不耐煩,但是卻不一定允許外人羞辱她。
而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将他的未婚妻罵昏,他果然是生氣了。
怪不得從那天之後幾天他都不願見她,連她的醫館出事他都沒有現身。
安然越想越低落,隻是不管她怎麼低落,這事錯在她,她根本就沒有控制自己,放縱自己的不耐和脾氣将白漣薇罵了個皿口噴頭。
而且她對白漣薇看不順眼,絕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她是墨言的未婚妻,她覺得她配不上墨言。
隻是單是有這個想法她就沒有資格。
白漣薇再怎麼不堪,她是墨言媒妁之言定下來的未婚妻。
而她算什麼?
安然想她應該道歉,隻是卻不願開口,她一點都不想因為罵了白漣薇而向墨言道歉,就算錯在她。
“罵白小姐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真實想法,隻是她畢竟是你的未婚妻,我沒有立場和資格那麼說,以後不會了。”
墨言盯着安然,眉宇間一片陰沉,他才不管那個白癡女人怎麼樣,隻是安然這麼說讓他心裡煩躁的很。
“你當真這麼認為?”
“恩。”安然點點頭,然後展開一抹笑容來,“你放心,我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雖然看白漣薇不順眼,但是我會無視她的。”
墨言沒有說話。
安然打起精神,“我還有事,先走了。”
“恩。”
安然離開了,墨言眉宇間陰沉的仿佛風雨欲來,其實安然也沒有說什麼,他隻是覺得心裡莫名煩躁的厲害,他還想不通自己為什麼煩躁,然後更加的暴躁。
侯逸修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貌似平靜實際暴躁的墨言,嘻嘻哈哈坐在墨言對面,欣賞了一會他的表情,然後才開口,“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心情還挺好的嗎?”
墨言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侯逸修被墨言瞥的心口一涼,但畢竟是在王府呆了多年,被墨言瞥習慣了的,依舊嘻嘻哈哈的,“多少年都沒見你盤過頭發了,人家送來一個簪子就巴巴盤起來了,你也别為難自己,這簪子你留着也沒用,送我吧!”
墨言一個杯子砸了過去,“滾!”
侯逸修躲的十分熟練,啧啧道:“你個敗家子,又一個上好的白玉杯子讓你砸爛了。”
“沒事就滾,看着你煩。”
侯逸修摸了摸滿頭包的臉,“我這張臉是不如小燕三來的精緻,但是不管燕三長得如何精緻,他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孩,你可不要生了旁的心思。”
墨言極冷的瞥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侯逸修啧啧,“我什麼意思?你也不看看你為燕三破了多少例,你潔癖到變态,旁人碰你一下,你能吐三天,離你三尺近,你覺得周圍空氣都不清新了,怎麼對上燕三就沒事呢?聽說你們還用一個杯子喝茶?”
“他不髒。”
侯逸修瞪眼,“你什麼意思?老子也不髒!”
墨言隻是瞥了他一眼。
侯逸修頓時被瞥的有些無奈,好吧,在這位心裡不髒的也就那幾個,他不和一個潔癖到變态的家夥計較。
“還有,你身上這白色衣衫,你壓根就不喜歡别人穿白色,那幾年白色流行的時候,你不是故意出去晃,然後氣場全開,把那群家夥壓的灰頭土臉,再沒臉穿白衣了嗎?不喜歡别人穿,怎麼燕三穿就沒事?”
“順眼。”
“還有,你這家夥最小心眼報複心最強,誰惹你一個,你殺誰全家,怎麼燕三惹你生氣還活的好好的,你自己卻暗搓搓的生悶氣生了幾天,結果人家送個簪子又給哄好了?”
這次墨言沒有說話,隻是盯着侯逸修。
侯逸修這下子覺得連骨頭縫都是涼的,他吐槽吐槽的太歡快,竟然一不小心把大實話都吐了出來,他是不是該自備一口棺材?
侯逸修有些坐不住了,但是還是要把該說的話說完,“綜上所述,我有理由認為你喜歡上了燕三,其實不管你喜歡上誰,是男是女都無所謂,但是燕三不行。”
墨言眼神愈發的涼。
侯逸修咽了一口吐沫,艱難的說道:“燕三是雛鷹,雖然現在年紀還小,但是有将一日必當搏擊長空,綻放光彩,他不該做誰的男寵,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做誰的男寵,你若是想要折斷他的翅膀把他綁在身邊,下場必定是魚死網破,我想燕三那麼驕傲的人,必定是死也不願雌伏于男人身下,做一個卑賤的男寵。”
侯逸修這一大段話說完,根本就不等墨言的反應,兔子一般飛快的跑了,再不跑,他覺得他一定跑不掉的。
墨言壓根就沒有理侯逸修,他腦海裡一直浮現的是他剛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