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内。
花若坐在床邊,頭上蓋着鴛鴦紅蓋頭,乖巧的靠在花情懷裡,母女二人低低的說着什麼。
房門咯吱一聲推開,氣宇軒昂的新郎官出現在門口,喜婆立刻眉開眼笑,道,“宗主,新郎官來了,我們該送大小姐上花轎了。”
“若兒,嫁過去後,你就是雲家的兒媳婦了,日後要孝順公婆,服侍夫君,雲家不比百花玄宗,你切記不可任性。”
花情拉着花若的手,不舍的交代着。
她獨自一人把女兒拉扯了這麼大,如今卻要把她嫁出去,花情真是萬分不舍,也幸好那人是雲逸軒,換做旁人,她恐怕絕對不會把女兒嫁出去。
“我知道了,”花若抱着花情,抽抽嗒嗒的說道,“母上,女兒舍不得你,要不然,女兒不嫁了,留在百花玄宗陪你,好不好?”
聞言,走進來的雲逸軒腳步一頓,俊逸的臉瞬間黑了。花情看了眼神色不虞的雲逸軒,尴尬的咳了一聲,道,“你這傻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嫁人豈是你想嫁就嫁,想不嫁就不嫁的?聽話,乖乖的上花轎,想娘親
了随時都可以回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
花若的聲音委委屈屈,她也不是真的不想嫁,就是一時舍不得花情,也舍不得百花玄宗。
原本要嫁給雲逸軒,是欣喜又激動的,如今,這忽然升起的不舍,倒是沖淡了之前的欣喜。
“情姨。”
雲逸軒對花情打了個招呼,随後,看向花若,道,“婚後,若是你想住在百花玄宗,我可以陪你回來久住。”
他可以理解女子不舍得娘家的情緒,畢竟娘家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換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必然是不習慣的。
那麼,他可以遷就她。
“太好了,雲逸軒我記住你的話了,不可以再反悔。”
花若摸黑拉住雲逸軒的手,嬌蠻又霸道。
花情簡直是不忍直視,自家女兒這都要嫁人了,怎麼還像長不大一樣。
“不會。”
雲逸軒抓緊她柔軟的手,笑了一聲。
他似乎,沒有說話不算數的前科吧?
“好了,軒兒你快帶她走吧,在耽擱下去,就要誤了吉時了。”
花情放開花若,笑着給她整理了下喜服。
“是,情姨。”
雲逸軒勾起唇角,微一彎腰,打橫抱起他的新娘子。
“呀……”
花若嬌氣的低低叫了一聲,連忙伸出雙臂抱住男子的脖子,心中罵了一聲混蛋。
就不能提前說一聲再抱她嗎?非要來個突襲。
喜婆捂嘴笑着打趣,“姑爺跟小姐感情真好,真是羨煞老婆子了。”
花情也唇角勾了起來,她的女兒,總歸不會再跟她一樣,一輩子活在為一個男人編織的夢中無法解脫。
這是何其有幸?
想到那個男人,花情眸光暗了下來,泛起淡淡的水霧。
多少年了?為什麼還是忘不掉他?
虛空中,空間通道緩緩閉合,帶走了迎親隊伍及一衆去湊熱鬧的修士。
大喜當前,帝世界格外大方,并沒有把諸方來賀的修士拒之門外。
因此,帝世界内,辦喜事的地方人滿為患。
然,卻并沒有人敢鬧事,隻因,附近鎮守秩序的侍衛,皆是清一色的帝龍衛。
大婚儀式尚在進行,無數女子無不羨慕的探頭觀望。
“淩兒,你覺得,雲公子的大婚如何?”
安靜的角落,無相抓住身側女子的玉手,聲音低沉。
涅羅不慎優雅的翻了個白眼,這家夥,越來越讓他……想錘他!
算了,他還是繼續當個吃貨好了。
于是,吃貨羅剝着松子的速度驟然加快。
“自然是極好。”
洛芷淩轉頭看向他,眸中的情緒極快的消失,點了下頭。
這樣的婚禮,有幾個女子不羨慕呢?
這個念頭剛升起,便被她極快的壓下,她,沒有資格羨慕。
“嗯。”
低沉的嗓音響起,無相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移開了視線。
覺得好,就好!
無相心中打起了算盤。
涅羅“……”
無相這貨,估計不止讓他想錘,恐怕,這下就連洛姑娘,也想錘他了吧?
“大姐,沒想到,竟會在帝世界見到你。”
貌美清純的百裡芷柔走了過來,欣喜的看着洛芷淩,百裡流川和百裡芷玉在她一左一右,三人身後還跟着幾個上了年紀的家仆。
涅羅停下剝松子,看看洛芷淩和無相,又看向迎面走來的一隊人,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曾經在參見天舞玄宗的試煉之時,他見過這幾人。
這兩個女的,是洛姑娘的……妹妹?
洛芷淩和無相也轉頭看了過去,二人同時臉色沉了下來,但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大姐。”百裡芷玉皺着眉,不情不願的叫了一聲。
如果不是父親特意交待,她又怎麼會願意叫這個賤人做姐姐。
父親大概是老糊塗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想到百裡家主的密令,百裡芷柔頓時氣憤不已。
“淩兒,好久不見。”
英俊的男人歎息一聲,一雙眼眸複雜的看着洛芷淩,似有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洛芷淩,“……”
如果她沒有看錯,這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是……深情?
呵,這人,又想打什麼主意?
“各位,有事?”
此時,低沉微涼的聲音忽然響起,說不出的好聽。
然,短短的幾個字,卻傲慢、不屑。
無相捏了捏手中柔軟的小手,心中瞬間有恐怖的殺意湧過,竟然……當着他的面來勾引他的妻子,真當……他是死的?
“你,”百裡芷玉眸中看到美男的驚豔斂起,氣呼呼道,“我們跟百裡芷淩說話,關你什麼事?你插的什麼嘴?”
虧她還覺得這兩個男人容貌出色,比起流川哥哥都更勝幾分,可容貌出色又有什麼用?這男人是如此的無禮不知進退。
不愧是勾搭上那個賤人的野男人,簡直是一點規矩都沒有。無相褐色的眼眸眯起,迷人的聲音透着股危險,道,“可我看到,淩兒,并不想看到你們,也不想……跟你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