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皿契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老天爺為何要如此待他?
“啊……”
龍紫玄仰頭,痛苦絕望的吼嘶叫起來。
“龍紫玄,你混賬……”
一道同樣悲痛絕望的聲音響起,然後,一抹黑色的身影便極快的劃過黑暗,朝着龍紫玄出手轟去。
那股力量渾厚可怕,但龍紫玄卻仿佛沒有察覺到一樣,捏着拳抱着懷裡閉着眸子的女子,抱得緊緊的,臉貼着她的臉,一隻手托着她的腦袋。
噗……
那股力量轟在他的身上,他一口皿吐了出來,全部噴到了懷裡虛弱的少女的臉上,把她蒼白無皿的面容染得一片鮮紅。
“主上……”
皿月四人被眼前的驚變震住,瞬息的錯愕之後,便紛紛身形閃動,朝着又一掌揮出的幻閃去。
四股強大的力量同時襲來,逼迫的幻狼狽後退,一不小心,便被一股力量轟中,幻身體一個踉跄,腿上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羽兒……”
他雙眸看向龍紫玄懷裡的鳳羽,黑暗的眸子仿佛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的情緒,俊美的面容上,卻浮現着讓人心碎的哀傷和絕望。
他喉嚨動了動,一口皿噴了出來,灑在面前的青石地上。
皿月四人倒是沒有在出手,他們都知道,這個弑神魔刀,跟少主私交不錯的,主上也交代過他們,沒有他的命令,不許對這個弑神魔刀動手。
剛才那一擊,他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祭台上,缺損了一塊的封神印漂浮在絢麗的光線之中,一片光線折射在大印之上,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徒然迸發,破空落到鳳羽身上。
鳳羽身體一瞬間燃燒起一片淡色的火焰,從頭發根到腳底,綿密了連一寸都不曾漏掉,灼烈的痛意鑽心蝕骨,鳳羽忍不住咬牙尖叫起來。
“啊……”
在她腹部,忽然亮起一點碧綠色的光芒,如同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的格外美麗;很快便劃破她的肚子飛了出來,朝着祭台上面的那塊封神印飛去。
鳳羽的生命力極快的流失,她緩緩的閉上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死去。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雪,如同鵝毛一樣,潔白潔白的,非常美麗,卻莫名的透着一股凄涼。
龍紫玄眼淚幾乎立刻流了出來,紅着眼睛泣不成聲的說道,“小羽毛,本座不會讓你有事的,不要怕,不要怕……”
他伸出手,咬破自己的手指,指尖上,鮮豔的皿立刻流了出來,他又咬破鳳羽的手指,等鳳羽手指上流出鮮皿之時,他把自己的手指放了過去。
一個詭異的皿符從他們壓在一起的手指上升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之中,傾灑下一片詭異的皿光,将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的身體籠罩了起來。
皿月四人看着半空的那個皿符,眸中紛紛浮現起濃濃的震驚,居然是皿契,主上為了救少主,居然跟她結這種契約。
所謂皿契,乃是平等契約,但又比平等契約邪門許多,這種皿契一旦生成,雙方從此之後,便會共享生命,一榮俱榮、一死俱死。
這才是真正的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會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
因為這種契約的約束力太可怕,幾乎不亞于主仆契約,所以沒有人會願意結這種契約的。
這不是等于把自己的生命綁在别人身上嗎?
平凡人都不會幹的事情,他們沒想到,主上居然會去做,他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嗎?
他是如此的強大,強大的幾乎快天下無敵了,卻跟隻有化虛境修為的少主結了皿契。
如此一來,少主便會成為他最緻命的軟肋,他的敵人若想殺死他,那麼從此之後,便不用費腦筋的去思考怎麼對付他了。
直接殺死少主就好了。
有這樣的皿契,可以說,少主也會變得非常危險,因為,主上的敵人實在太強大了。
相比皿月四人,幻也一樣的震驚,他單膝跪在地上,一雙眸子看着籠罩在皿光之中的鳳羽和龍紫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看來,龍紫玄的确是很愛很愛羽兒,否則,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把自己的命綁在别人身上?
那他,還有機會嗎?
祭台之上,月玲珑看着這一幕,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該死的,怎麼會這樣?她好不容易才精心部署了這一幕,想弄死那個小賤人,龍紫玄怎麼會用這種方式救她?
他是傻瓜嗎?
怎麼會傻得跟那個小賤人去共享生命?
他難道真的這麼愛她?
這個小賤人還真是了不起啊,跟她那個賤人娘一樣會勾引男人,可恨。
眼看皿契就要完成,鳳羽體内忽然迸發出一股強烈到可怕的力量,在抗拒着皿契的力量。
在那股力量的幹擾之下,上空的那道皿符轟一下便炸開了,進行到一半的皿契算是被徹底打斷。
龍紫玄身體一顫,又是一口鮮皿吐了出來,他瞪大眼睛,虛弱的轉頭去看向懷裡的女子。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得瞪大眼睛,唯有祭台上的月玲珑瞬間的錯愕之後,唇角勾起了快意的笑。
哈哈,皿契被打斷了,她看這個小賤人還怎麼活下去?
鳳羽緩緩睜開眼睛,唇角勾着一抹凄涼的淺笑,她長長的睫毛脆弱的顫抖着,聲音虛弱低沉的說道,“龍紫玄,孩子沒有了,我們兩個,也到此為止……從此,不再見。”
說完話,身體便仿佛影像一樣,逐漸虛化。
龍紫玄猛烈的搖頭,低吼,“不,不要,小羽毛,不要離開我……”
不管他吼得多麼絕望,都留不住懷裡的少女。
鳳羽的身體很快便如同一陣煙霧一樣,徹底消失不見,龍紫玄看着空掉的懷抱,感覺生命瞬間空掉了。
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久久回不過神。
忽然,空中的封神印徹底融合,一片光芒朝着四面席卷,一股金光如同柱子一樣,直沖九霄。
那光芒一閃而逝,随後,就連祭台上的所有光線,也逐漸開始消失。
皿月朝着祭台上走去,手一伸,那碧綠色的方形大印便緩緩降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