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起床後,甯卿便和顧婉一起出府去了。
丫頭送來了早飯,但是顧婉看了一眼,覺的沒什麼胃口,便說服甯卿一起出去吃。
家裡的飯食自然精緻的很,琳琅滿目,口味也不錯。或許也是吃多了吃膩了吧,顧婉還是覺的街頭小面攤上的面條馄饨的好吃。時間長了不吃,就思念的很。
因為出去的早,此時街上的人還不甚多。之前顧婉跟着顧槿之一起,早就将京城裡好吃的好玩的給遊逛了個遍,所以這次出來,直接奔着那些地方去了。
顧婉拉着甯卿在一個小面攤上坐了下來,要了兩碗馄饨。
賣馄饨的是一對老夫妻,天色尚早,卻早已忙碌個不停了。
這對老夫妻聽見有人來了,利索地答應了一聲,便開始煮馄饨。
無意中,那老婦看了甯卿一眼,随後對身旁的老丈一笑,示意讓他也看。
這麼俊的公子,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看。
顧婉見了,笑着小聲地和甯卿說道:“你看老婆婆都被你的美貌給迷住了。”
甯卿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她的話。
他這一笑,更是如同一朵盛世白蓮,恣意悠然綻放。
馄饨很快就做好端上來了,顧婉忙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還是那個味兒。”顧婉一邊吃一邊說道。
以前聽顧槿之說過,這對老夫妻在這裡賣了幾十年的馄饨了,他們的馄饨,是全京城最好吃的。
甯卿聞言詫異:“你以前來吃過?”
顧婉一口馄饨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聽他這麼問有些呆住了。
待她咽下口中的食物之後,忙點頭笑道:“是啊,來吃過。”
說罷這話,又低頭吃了起來。
甯卿見她吃的香甜,也就沒再多問,纖長如白玉般細膩的手,拿起一雙筷子,和她一起吃了起來。
其實顧婉之前也隻是聽顧槿之說了說,并沒有親自吃過。
剛才吃了一口後,她驚喜地發覺,這個面攤上的馄饨,竟然和她前世經常去吃的那家馄饨的味道很像,這才脫口而出那句話。
好在甯卿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要不然的話,顧婉覺的自己真會招架不住。
她的來曆,有很多謎團,編出那些話,說她遇到了神仙,突然會了醫術,别人信了,但是顧婉總覺的甯卿不會信。
但是他不信的話,為何又不問?因此,每當想起這事,顧婉總覺的心裡疙疙瘩瘩的。有時候一個沖動之下,很想和他說明白了,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吃了馄饨之後,顧婉便拉着甯卿一起去了上次去過的那家店鋪。
其實也就是個類似茶水鋪子的地方,不過因為裡面每天都會演皮影戲,所以吸引了很多人前去看。
顧婉前世并不喜歡看戲,有時候醫院忙起來的時候,或是遇到大手術的時候,幾日幾夜不眠不休都是正常的,哪裡有功夫去看那些咿咿呀呀的東西?
但是來到這裡之後,奈何可供娛樂消遣的實在是太少,上次乍一聽這皮影戲,發覺還真不錯,這才又和甯卿一起來了。
他們進去之後,要了一壺茶和一碟葵花籽,顧婉一邊吃着,一邊看戲。
此時演出的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戲,雖說不很熱鬧,但内容卻通俗易懂,足夠吸引人。
故事裡的橋段,狗皿是狗皿了一點,但用來打發時間的話,卻是極佳的選擇。
顧婉一邊磕着葵花籽兒,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着,時不時地還會拍着手。
而一旁的甯卿,也一副看德入迷的樣子。
他倒不是真的喜歡這樣的故事,而是他習慣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認真地對待。
這一出戲演完之後,是中場休息的時間。
看完這出,顧婉還意猶未盡,于是打算再接着看一出。
“看你看的這麼入迷,你喜歡這樣的故事?”顧婉看向甯卿問道,拿起茶盞喝了口茶,磕瓜子嗑的有些口渴。
然而,還沒等到甯卿回答,顧婉又立刻接着說道:“你要是真喜歡看這種故事的話,等回家去我說給你聽,我知道很多。”
作為被狗皿電視劇狂轟濫炸過的一代,顧婉早已經有了編故事的神奇本領。
甯卿微微一笑,回道:“好啊。”
正在這時,他們的鄰桌,突然響起了交談聲,交談的内容,很是吸引人。
“傅主官府上,這下可要丢大臉面了。”一男人笑道。
“可不是?”另一個男人附和,“家裡的小姐勾搭了男人,最後還被男人給踹了,你說他能不生氣?想必傅大人臉上,一定很好看吧。”
兩人對視笑了起來,似乎真的看到了人家的臉一樣。
顧婉聞言,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又聽他們繼續說道:“聽說那大小姐尋死覓活的,自殺了好幾次,就是次次都被救了下來。”
“要我說啊,還救她做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傅小姐這輩子也算是完了,活着,可比死了還要痛苦。”
顧婉聽那人說着這話,很想一口啐在他臉上。什麼叫活着不如死了?就算活着比死了還要痛苦,那也要活着。生命是寶貴的,是無價的,誰也不能任意薄待了。
但是這些話,顧婉并沒有說出口,隻狠狠地瞪了那兩個男人一眼。
不過他們口中的那個傅小姐,可當真是個可憐的女人,還是個傻女人。不就一個渣男嗎?至于為她要死要活的嗎?
天下男人一大把,少了他又不是不能活。再說了,就這種德性的渣男,倒貼都不要。
之前的顧婉,也正是因為和程泗晨相約私奔卻遭爽約,羞憤之下選擇輕生,這才讓顧婉得以來到這裡。
或許正是因為有相同的經曆,顧婉也便對那傅小姐有了恻隐之心,心不由得就偏向了她那邊。
再說了,隻一個女子罷了,由着她做,又能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其中的責任,肯定還在那渣男的身上。
甯卿仔細地看着顧婉,見她臉上那變幻着的表情,不禁笑了笑。
這女人總是這樣,恩怨分明,一點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