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逝。等她再去看的時候,卻又沒了蹤影。
“我剛剛好像看到趙姨娘了。”顧婉轉頭看向周氏,詫異說道。
周氏也跟着詫異了起來:“不可能啊,她現在正在莊子上。”
當初是她親自選的人送走的她,而且還好好地交代了,她斷然不會有好日子過。此時此刻,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顧婉微微一笑,回道:“興許是我看錯了吧。”
畢竟她對趙姨娘也不算熟識,隻見過幾次罷了,看錯了人,也是在所難免的。
周氏點點頭,勸慰了她幾句,便又陪她一同看附近的風景。
中午在普渡寺裡用了素齋,兩人便一起回了王府。
但誰料,她們才剛剛進家門,就聽說鄂國公府來人了。
兩人皆猶疑一番,這個時候來找,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進了屋,顧婉看見前來的人,仍是周氏身邊的一個仆婦。
那婦人一見了周氏,萬分火急的樣子,說道:“夫人,家裡出事了,您趕緊回去吧。”
周氏見她這副慌張的樣子,不由的心提了起來。
“可是三公子出事了?”她忙問道。
婦人搖頭。
“那是誰?”
婦人擡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面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到底什麼事?”周氏不耐煩了,她這邊心裡火急火燎的,她竟然還吞吞吐吐。她調教出來的人,什麼時候變這樣了?
“快說!”
婦人聞言,無法,隻得低聲回道:“不是公子,是夫人您。”
顧婉在一旁聽着,擔憂地看向周氏,随後又看向那婦人問:“出了什麼事?”
婦人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猶豫了一番。
顧婉也跟着着急了起來,她一副急急的樣子趕來通知出事了,為什麼就不說了呢?
然而正當此時,周氏卻打斷了:“我這就回去。”
說着這話,周氏起身,又看向顧婉說道:“你别擔心,不會有事的。”
說罷,便直接出了房門,離開了王府。
既然出事的是她,那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也得趕快回去料理了,并且,還不能讓顧婉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肯定避免不了的擔心。
顧婉的确是放心不下,見那來通知的婦人吞吞吐吐的樣子,想來事情必不會簡單了。
但她這邊焦急也沒什麼用,周氏也沒和她說。
到了顧婉平日裡睡午覺的時候了,忍冬和半夏進來伺候。
“王妃,夫人不會有事吧?”半夏突然問道。
顧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會不會有事,她也不知道。她隻希望,最好不要出事。
不過周氏當了那麼多年的家,手中掌握着大權和府裡的人脈,想來也不至于會有什麼料理不定的事情。
因此,顧婉轉頭向她笑了笑。
誰料,她這一轉頭,竟見忍冬在向半夏使眼色。
顧婉心下一驚,肯定是出大事了。
忍冬是個穩重的性子,不管做什麼,都能做的極其穩妥。但半夏則不同,她性格活潑開朗,卻也有時候口無遮攔。忍冬給她使眼色,必然是因為剛才她的話,她是在提醒她,讓她不要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
顧婉很是不喜歡這種被人隐瞞的感覺。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的語氣不禁冷硬了起來。
她此語一出,讓半夏手上的動作一個哆嗦,戰戰兢兢地看着她。
“到底出了什麼事?”顧婉又問道。
“王妃,沒什麼事兒,半夏就是覺的夫人的為人特别好,惦記着她呢。”忍冬忙說道。
這事非同一般,如果被她知道了的話,她必然會前往鄂國公府。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
但顧婉此刻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她的話,她又看向半夏,繼而問道:“半夏你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半夏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她,又看了忍冬一眼。她這會兒都要悔恨死了,怎麼就能給說出來了呢?
但她也清楚,事已至此,不說是不行了。
“我就是聽見剛剛的大嫂和夫人說的話,說是有人說夫人與他人有染,現在顧家的長輩們都在鄂國公府鬧事呢。”半夏小聲說道。
她初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首先是震驚,随後想了想,就覺的絕對不可能。
夫人在他們楚湘王府住了好幾個月了,她是什麼樣的人,她多少也了解一點,怎麼會有那樣的事?
所以,一定是有人造謠,惡意中傷,顧婉心裡認定。
這謠造的可非同一般,是要讓周氏徹底打倒,再無起來的可能啊。
如此事關重大,顧婉覺的她不能不管。
她深深地知道,在這裡,清白對于一個女子來說,是何等重要。更何況,是周氏這種掌家的嫡妻,以及她即将成為世子的兒子。如果謠言被坐實,那對于他們母子來說,将是緻命的打擊。
至于她自己,已然嫁出去了,不會有什麼威脅,說出去頂多是面上不好看罷了,并且等到甯卿回來之後,他們便要回楚湘去,誰還在意這些?
然而,周氏是她這個身體的親生母親,顧槿之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況且他們對她,全都是真心交付,她又如何能做到坐視不理?
“備車,去鄂國公府。”顧婉說道,也不用丫頭幫忙,直接将剛剛脫下的外裳,又穿了上去。
顧家的那些所謂的長輩們,還真是對他們鄂國公府操心的很。但所謂無風不起浪,顧婉覺的,裡面一定大有原因,絕不簡單。
丫頭見她似是生氣了,一時也不敢再耽擱了,忙出去吩咐人備了車。
顧婉上了馬車之後,直奔鄂國公府而去。
到了門上,門房一見是她,自然不敢攔,而且還直接讓她的馬車進了大門。
現在那些長輩們都在廳堂,顧婉便也直接往那邊去了。
她到的時候,裡面正一片熱鬧。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一白胡子老頭瞪着一雙豆莢眼,惡狠狠地看着周氏說道。
周氏今日并沒有坐在上方,而是坐在地上的一溜椅子上,聽聞此言,她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