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心裡一直念叨着,希望顧婉知道了之後可千萬不要嘲笑她。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顧婉才聽她說完了,十分不講情面地哈哈笑了起來。
太震驚了,太意想不到了。隻怕一般人都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莫家老太太,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雲裳惱怒地看着她,皺眉說道:“你還笑?”
其實顧婉本來不想笑的,但奈何她這件事實在是太好笑,讓她想忍都忍不住。
她費了好大的勁,仍然不能完全忍住了,于是一邊笑,一邊看向雲裳說道:“你太婆婆,可真是太厲害了。”
雲裳撇撇嘴,是啊,可真夠厲害的。
顧婉又話鋒一轉,說道:“不過這樣也正好,你可以将計就計,就不用再自己折騰了。”
“啊?”雲裳頓時驚訝,她說的什麼?什麼叫做将計就計?
“我是來問你該怎麼辦的?”雲裳又說道。
顧婉轉頭看向她回道:“還能怎麼辦?你不是都答應了嗎?答應的事當然要做到了。”
雲裳覺的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嗎?
但顧婉就是這樣想的,不是都答應了嗎?難道還能再反悔?
她知道這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可能一時之間雲裳接受不了。那也沒關系,慢慢地接受就好了,又不是讓她明天就懷上孩子。
她和莫佟既然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哪裡還能再回頭?隻能硬着頭皮走下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的他們兩個再折騰了。就這樣,很完美。
然而雲裳對她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自己來找顧婉,本就是求救的。結果顧婉不但取笑于她,反而還說要她将計就計。
顧婉見雲裳一個人在那裡悶悶不樂的,又說道:“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就去與莫老太太說,去和莫佟說,你們和離,你趁早離開。”
雲裳轉過頭看她,遲疑着問道:“這怎麼能行?”
“這怎麼不能?”
“成親才剛剛一個月,這樣突然和離的話,總歸不太好吧?”雲裳問道,臉上滿是為難的神色。
但顧婉卻失聲笑了起來:“不太好?哪裡不太好了?再說,你什麼時候計較過這些?
她自來都是灑脫的性子,隻自己開心就好,從來不會理會别人怎麼想。但這次,怎麼猶豫不決了?
雲裳不再說話了,被她說破,覺的臉上有些挂不住。
“不想走是嗎?”
顧婉将這話赤|裸裸地說了出來,直直地戳進了她的心窩。
不想走嗎?雲裳不想騙自己,她确實舍不得走,不想離開。
她沒說話,但顧婉透過她的眼神和她的表情,已經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不想走那你就留下,不想說孩子的事情是嗎?那你就去和她們說,說你以前答應的話是因為你腦袋抽風了,不作數。”顧婉又說道。
“這如何使得?說話不算話,這可不算我的風格。”雲裳立即回道,“再說了,她們也肯定不會依的啊。”
顧婉聞言笑了起來:“你隻管去說就是了,如果擔心她們找你麻煩的話,完全不必要,我去和她們說。”
不管她作為莫佟的師父,還是作為楚湘王妃,想來莫家都不會對她不敬。
“可是,可是――”雲裳又猶豫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就是覺的不妥當。
顧婉見她這樣,卻是無奈地笑了起來,說道:“你也别可是可是的了,你就是自己不想離開,而且,并不排斥生孩子這件事。”
“哪有。”雲裳小聲回道。
“要不然的話,那為何讓你和離你不離,讓你反悔你不反悔?這還是說明你心裡是願意的。”顧婉為她剖析。
真是不理解,這個傻姑娘到底要傻到什麼時候?
以前見她那張狂的勁兒,還以為真的是個心思大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誰曾想到,今時今日,竟也到了此般地步。
可見,“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不淺的東西。讓那個原本伶俐的姑娘,徹底不見了蹤影。
雲裳不再說話了,此刻她的心,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難道,真的如同她說的那樣嗎?是她自己沒認清自己的心?或者是,就是邁不出那一步?
她一個人沉默着,顧婉也沒再擾亂她的心,且讓她好好地靜一靜。
“想必她們也不會逼你逼的多麼緊,你也别太當回事,順其自然就好。”過了會兒,顧婉忽然說道。
雲裳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雖說心中仍然在忐忑,但卻明朗了不少。
“明天就是立秋了,一眨眼就到秋天了,莫佟不是要在今年辦茶展的嗎?你可以去幫幫他。”顧婉又說道。
這件事雲裳是知道的,不過她一直對做生意這種事沒太大的興趣,因此也就沒怎麼問。
“我怎麼幫?”雲裳問道。
顧婉似是神秘地一笑,回道:“那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她這樣說,其實也并不是真的讓雲裳給莫佟幫忙,主要還是為了雲裳自己。
名義上,她是莫家的少夫人,頂着這個頭銜,要想再像以前那樣逍遙快活那是不可能的了。隻怕莫家老太太也不會允許,但如果她一直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日與婆婆太婆婆在一起,肯定一直要被逼問孩子的事情。與其那樣,還不如出去躲一躲。
适得其反,這件事情,并沒有什麼好辦法,為今之計,也隻有慢慢來了。
顧婉還是希望她能和莫佟多在一起,多多相處,這樣互相多了解,時間長了,自然就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會水到渠成了。
她這番良苦用心,不知道她是不是能理解,不過各人的路全都需要各人走,往後怎麼樣,就看她自己的了。
雲裳似是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這才點點頭回道:“好,我知道了。”
說着這話,又是笑了起來:“天天在家裡也是怪悶的,還不如出來做點事情呢,正好也能不見她們。”
顧婉聞言笑了起來,可巧,竟是與她想到一塊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