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有那麼幾個瞬間,雲裳是清醒的話,那是完全可能的。隻是,即便她醒了,也很快就被那種從未有過的激烈感覺霎時包圍,再次失去了意識。
莫佟再看身邊的女人,借着屋外廊下點着的燈籠透出的微弱燈光,他看見她依然睡的很熟。
他靠近了她,将她抱在了懷裡。
感受到自己被包裹,雲裳也遵循着自己的本能,胳膊環住了他的腰。
莫佟不禁勾了唇角,不但身體上得到了滿足,還有心理上,也得到了滿足,從所未有過的感覺。
他将她靜靜地抱着,不消一會兒,便睡着了。
彎彎的上弦月越升越高,越過了樹梢,又漸漸向東方滑落。離天亮,已是不遠。
胡氏要操持整個家的内務,每天早上都會早早地起來。但她昨兒晚上就吩咐了在雲裳和莫佟那邊伺候的丫頭,讓不要叫醒他們。
由于昨夜醉酒,雲裳不可能很早醒來。而莫佟直到快天明的時候才睡,這會兒也是沒有醒來。
等雲裳醒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
她睜開迷蒙的眼睛,不知道怎麼的,感覺有點怪異。起初她并沒怎麼上心,但潛意識卻越來越覺的奇怪。
于是,她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看了一看。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她霎時驚的大呼一聲。
“啊――”
極具穿透力的嗓音,自然是驚醒了莫佟。他睜開眼睛,見雲裳仍然在她的懷裡,枕着她的手臂,隻是她此刻可不再是閉着眼睛,而是滿眼驚恐地盯着他。
當發現這番情景的時候,雲裳完全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誰能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他二人同房同榻,都是楚河漢界,井水不犯河水,但今天,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個又一個疑問塞滿了她的大腦,卻更讓她覺的不知所措。更要命的,她竟然發現自己的一隻胳膊正環在他的腰上。
她像是觸電般的将手縮回,心道這肯定不是她幹的,絕對不是!
此刻,莫佟心裡也有幾分忐忑,在想着該如何和她說這事兒。
但誰料,當雲裳稍微恢複了一點清明的時候,竟是握起拳頭,直接對着他的臉打了下去。她堅信,有些時候,有的問題不好解決,那就隻能付諸于拳頭。
莫佟完全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下,一時沒留意,結結實實地被她打了一拳頭。覺的眼角火辣辣的疼,心想這下糟了,不留下痕迹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然而,雲裳這一拳頭打出來,還沒來得及罵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赤|裸着身子,慌的她匆忙捂住了兇前春光。
這般情形,要說什麼都沒發生,鬼才信!
被她打的眼角鑽心疼,莫佟輕輕地揉了揉,蹙眉說道:“你怎麼打人?”
“我打你還怎麼了?”雲裳喝道,“你說,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又是驚慌又是震驚,莫佟從來都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要想隐瞞那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莫佟便回道:“該做的都做了。”
雲裳聞言,又是一聲怒喝。
莫佟蹙眉,回道:“該做的都做了,你大呼小叫做什麼?”
雲裳一聽這話,更是受不了了,一手拉住了被子蓋住了兇口,一手歇斯底裡地就要再去打他。
他說該做的全都做了?特麼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莫佟心裡也挺委屈的,昨天晚上,他本來真的沒打算對她做什麼。誰讓她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對他百般挑逗。那種情形下,誰能忍得住?這能怪他嗎?
隻不過,看着她此刻那副似是瘋狂的樣子,他心裡竟然感覺難過了起來,覺的的确是他對不住她。
因此,任憑雲裳再怎麼胡鬧,他都任憑她,不做理會。
好在她到底是女人,打在身上并不太疼,他還能忍得住。
然而,等到雲裳好不容易打累了,抱着被子蜷縮在一旁哭的時候,他的心,更像是針紮一樣的難受。
他掙紮了好一番,鼓足了勇氣,這才向她靠近,雙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想要安慰她。
雲裳一個甩身将他甩開,也不說話,隻是抱着被子哭。
見她這個樣子,莫佟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她到底想要怎麼樣?
雲裳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漸漸地停了下來。
她的心裡感覺到害怕,迷茫,不知道未來将會怎樣。雖說她自己明白她現在與莫佟之間的感覺變的不一樣了,但若是讓她把自己,把她的後半生都交給他,她還沒做好準備。
沒做好準備,卻突然鬧了這麼一出,她如何不恐慌?
其實莫佟也是理解她的心的,所以在這個時候,并沒有再去逼迫她。她在那裡靜默着,他同樣如是。
又過了許久,雲裳這才轉過了身子,将自己的衣裳穿上,仍然一言不發,下床去了。
他們這邊發生的動靜,自然早就傳到了胡氏和雲老爺的耳中。吃早飯的時候,胡氏更是發覺了他們二人之前的不對勁,但當着莫佟的面兒,也沒好問。
吃過飯之後,莫佟出去了一小會兒,收拾了東西,打算等會兒啟程回去。
胡氏趁機便問雲裳:“這是怎麼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吵架了?”
雲裳依然沒能從自己的悲傷中走出來,然而這件事,她卻不願意和母親說,隻搖搖頭,回道:“沒事兒。”
她說沒事兒,這個樣子,胡氏自然不會相信。但見她态度堅決,也知道再問也是問不出來了。
“要不,再多住幾天?”胡氏又問道。
雲裳搖搖頭,覺的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去面對,逃避總歸不是個辦法。
莫佟打點好了,便與雲老爺和胡氏告别,啟程回了楚湘。
雲裳走的時候,臉面上仍然不見笑顔,因此胡氏更為擔心,這到底是怎麼了?問她她也不說。
才送走了他們,胡氏便把伺候他們的丫頭叫了來,想要問個究竟。
但丫頭也是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