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将莫佟帶回去之後,将她安置好了,便和四喜一起,将用過的用具都拿去消毒。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莫佟才和人打起來的?”顧婉突然問道。
剛剛情勢緊急,她忘了這事兒,此時才想了起來。
四喜聽她問,猶豫了一會兒,但是仍然說了出來。反正不管她說不說,她都是要知道的。
“我和莫佟在茶樓裡歇腳,聽到了一些流言,莫佟氣不過,才和人打起來的。那些人說,顧婷以死明志,可見她根本就沒讓人去害人。”
四喜說着這話,抿抿唇,又接着說道:“還說,原本顧婷就是内定的楚湘王妃,後來又出現了變故。”
至于是什麼變故,不用四喜說出來,顧婉也清楚明白。
但是四喜的話,其實并沒有說的完全了。
外面坊間的流言,傳的可比這個讓人氣憤多了。
還說顧婉也不是那種善妒之人,心兇寬廣的很,就算是得了楚湘王爺的喜愛,也沒有為難顧婷,反而還主動要求讓她做側妃。
這些話,外面的流言傳的有聲有色的,就好像他們确實聽見了,看見了一樣。
就這樣給顧婉戴上了高帽子,給她好名聲,讓她自己便把自己給禁锢了。
“她怎麼不去死?她還是死了算了!”顧婉聽四喜說完之後,忍不住大聲說道。
着實出離憤怒了,她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這些流言,還說的有理有據的,什麼之前顧婷病了,她去看望了,顧婷以死明志,撞破了頭,楚湘王爺還親自找了大夫過去給看了。
這些事情,竟然被歪曲成了這個樣子,她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這種流言,除了顧婷,還有誰能夠傳的出來?
如此一來,顧婷成了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她自己也成了那等賢良的好人。但是這是她想要嗎?這其中的憤怒,其中的苦楚,又有幾人能夠知道?
顧婉簡直快受不了了,原來她還是小看了顧婷,她不但心狠手辣,蛇蠍心腸,而且,臉皮也是厚的很。這種話,哪裡是一個姑娘可以随意傳出來的?
如今看來,她也是徹底不要臉面了。
既然她不要臉面了,她又幹嘛還要?
臉面是什麼東西?隻是一個牢籠罷了,自己将自己禁锢起來的牢籠。
她顧婉還沒有那麼傻,她給她下了個牢籠,她就自己要往裡鑽。
什麼賢良名聲?當然有了更好,但是沒有的話,也無所謂。
隻要她這輩子過的幸福了,哪怕終生都背上惡婦妒婦的名号,那又有什麼關系?
反正嘴長在别人的身上,他們愛怎麼說,就讓他們怎麼說去,她管不了,她不理會還不行嗎?
她早就覺的顧婷尋死,肯定沒那麼簡單。現在看來,果然是一出詭計。
這個苦肉計,可用的當真是好的很,好的不得了,不但瞬間就把對她極為不利的局面給扭轉了,反而還将她給徹底惡心了一把。
說她想讓她做側妃,這怎麼可能?她不是聖母,沒那麼大的金色光圈,對害過自己的人,也是即将要害自己的人,她做不到寬容大度。
她永遠都無法原諒了她,更别說要與她共事一夫,那可能嗎?
呵,那簡直就是笑話!
她永遠都不會和仇人和平相處,誰知道什麼時候,她突然就從背後捅了她一刀。
她甯願死,都不會和别人分享他的夫君。
她的夫君,既然要娶她,那他這一輩子,隻能有她這一個女人,其他的,休想!
就算真是出了什麼意外,不得不接受别的女人的話,那也不行,她直接一走了之,也不會留下來委曲求全。
她不會因為愛,而放棄自己的自尊,放棄自己的尊嚴,放棄自己的底線和堅持。
愛,并不是退讓的理由。
所以,她也不怕做出打臉的事情來。顧婷給的那些好名聲,她不需要,她喜歡的,就是自己給自己的惡名,怎麼的?
顧婉氣的氣喘籲籲,簡直想馬上就殺到顧婷面前,将她痛罵一番。
正妃做不成了,又想做側妃,做夢吧!
顧婉越想越是生氣,最後索性将東西全都丢給了四喜,自己氣沖沖地走了。
“你幹什麼去?”四喜忙跟在後面大聲喊着。
這件事情,她雖然也很生氣,但是此時甯卿不在,她如果真沖動起來,去了鄂國公府上的話,隻怕也占不到便宜。
但是正如她所擔心的那樣,顧婉就是如此想的,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她一定要去鄂國公,去要個說法,去理論一番。
隻是誰料,她還沒走到大門口,正好遇見了剛好回來的甯卿。
四喜一見他回來了,也就放下了心,有他在,不管顧婉做什麼事,都不會有危險的。
“你幹嘛拉着我?”顧婉被甯卿拉住了手,不禁掙紮,口中大聲喊着。
甯卿也不說話,隻是攥着她的手,把她往房裡拖。
“你放開我!”顧婉又喊道,“難不成你真想連她一起娶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這樣的話――”
這女人又炸毛了,甯卿哭笑不得,但她這話,說的的确過分了,他如何會娶顧婷?
因此,他給了她一個不悅的眼神,将顧婉的話給制止住了。
顧婉雖然很生氣,但也不是完全喪失了理智,見他這眼神,便知道這樣的話,讓他傷心讓他生氣了,于是隻“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一路上,丫頭們都當做沒看見,各自匆匆地走開了。
真是想不到,這個姑娘看起來溫婉的很,發起脾氣來,竟也是這般的兇悍。
還有他們如谪仙一般的王爺,平時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仿佛無法被紅塵俗事所打擾,竟然被這個姑娘給吃的死死的。
甯卿将顧婉拉到房裡之後,這才将她松開了。
“你要幹什麼?”他問道。
“我找她算賬去!”顧婉脫口而出,絲毫沒有猶豫,當然,也沒有經過大腦考慮。
她氣極的時候,便總是會這樣,做事情不顧及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