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見他這凝重的神色,心也是一緊。關于她的來曆,難道顧大夫看出什麼了?
“你師父是誰?”顧大夫又問道。
顧婉聽他如此問,這才松了一口氣,又接着回道:“我沒有師父呢。”
這下,顧大夫的眉頭更加皺了起來,臉上也盡是迷惑。沒有師父,這怎麼可能?
顧婉見他不信,于是便将她之前對别人說的,她如何突然之間得到醫術以及那醫箱的說辭說了一遍。她知道,縱然這聽起來十分匪夷所思,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沒有更好的借口了。
“原來如此,你師父竟然是神仙”,顧大夫撚須說道,又不停地點頭,“怪不得,怪不得。”
顧婉苦笑一聲,又接着說道:“隻是,最後一支麻醉已經用完了,以後再也沒有了。”
“用完了?”顧大夫問道,見顧婉點頭,他又低頭思索了會兒,突然說道,“我這裡倒是有麻沸散。”
“啥?”顧婉立時沸騰了,不是說麻沸散已經失傳很久了嗎?難道還有?
顧婉心中大驚,又忙問道:“難道顧大夫是華佗的弟子?”
不過問完這話之後,顧婉就覺的不可能,拒她所知,現在她所處的時空,華佗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人了,不可能有顧大夫這麼個弟子的。
顧大夫聽她如此問,也搖了搖頭:“不是,家師經過多年研究,多年試驗,摸索出了麻沸散的配方,不過是不是和華佗的一樣,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在哪裡?我能看看嗎?”顧婉又着急問道。
她知道,像這種絕密的東西,從來都是不外傳的,外人看看都不能。但是她又實在是想知道,畢竟有了這種藥,就相當于她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她的醫術也不會白白浪費。
顧大夫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啊,等下午的時候我帶你去看。”
說完這話,顧大夫又笑道:“現在啊,你還是趕緊地将外面的爛攤子給收拾一下吧。”
顧婉這才想起來,現在廳堂裡面,可是都擠滿了人,這些人,可全都是等着她給看病的。
“顧大夫”,顧婉苦笑,“你可莫要再取笑我了,我有多大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把脈開藥、望聞問切啥的,我可是真的一點都不會。”
“呵呵,難為你倒是願意學了”,顧大夫笑道,“行,咱們一同出去看看吧。”
說着話兒,顧婉便和顧大夫一起出了後堂,去了前面。
和她料想的一樣,才一露面,看見她的人便蜂擁圍了上來。
“神醫,神醫,你昨天答應了我要給看病的。”立馬有人上前說道。
顧婉不禁頭疼,這全都是黃掌櫃害的,說是明天再說明天再說,這下明天真到了吧,讓她怎麼說?
然而,此時,人群中卻此起彼伏着讓顧婉哭笑不得的聲音。
“讓開,你快讓開,也讓我看看神醫長啥樣!”
顧婉心中無語,感情有的人還不是為了看病而來,隻是單純來看她長啥樣的?
這亂糟糟鬧哄哄的一片,讓顧婉不由得有些頭大,但是不管怎麼着,這都是她的場子,她必須要處理了。
“諸位聽好了”,顧婉突然擡高聲音說道,而人群聽見神醫說話了,也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喧嘩,仔細地聽她說些什麼。
“我了解大家想要看病的心情”,顧婉又說道,“但是大家這麼亂糟糟的,隻會越來越亂越來越慢,所以我想請大家排成兩隊,看外傷的站左邊這隊,看其他病的站右邊這隊。”
衆人聽見她這話,又是一陣喧嘩,但是仍然按照她的意思,排成了兩排。之後,顧婉和顧大夫走過去,在診台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隻是,顧婉坐左邊,顧大夫坐右邊。
排隊的人一看,左邊的那對才是神醫要給看的,霎時心裡有些不樂意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擠進這廳堂裡面來,才剛見了神醫一面,聽她說了幾句話,難道就不能讓她給看病了嗎?
心中想着,便有不少人離開右邊的隊伍,站到左邊去。顧婉也看到了,但是并沒有阻止。等到這些沒有外傷的人過來診治的時候,顧婉隻對他一笑,随後說聲他并沒有外傷,便讓他走了。
如此一來,更換隊伍的人越來越少,廳堂裡等着看病的人也越來越少。
等到最後一個病人也走了,顧婉和顧大夫這才相視一笑,随即各自吐出一口氣。
“總算是完了啊”,顧婉歎道,“其實這些人多數都是沒病的,跟着瞎起哄罷了。”
顧大夫聞言哈哈笑道:“還不都是為了瞻仰你神醫的風采?”
“又打趣我呢。”顧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低頭的刹那,又想起了顧大夫早上說過的麻沸散的事情。
“顧大夫,咱啥時候去看麻沸散啊?”顧婉問道,她心下着急的很,恨不得馬上就去看看這神藥,看看和自己用的麻沸散是不是一樣,是不是一樣能為她所用。
“急的啥啊,這眼瞅着要吃午飯了,等半下午的時候再去吧。”顧大夫說道。
顧婉隻得點了點頭,耐心地等着。
但是這一天,她腦中全都是關于麻沸散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了,又央求了顧大夫一番,這才如願以償。
顧大夫和她一起上了一輛馬車,馬車拐了幾個彎,在不遠的地方停下。
顧婉下了馬車,見馬車正停在一個宅院的後門口,于是便料想,這應該是顧大夫的住宅了。
“進去吧。”顧大夫說着話兒,便在前頭帶路,引着顧婉進了裡面。
進門之後,往前走了不遠,先是看到一個大花園,而在花園裡的水池邊,正站着一個人。
身姿挺拔,一襲白衣在微風的拂動下輕輕地揚起一角,黑如墨玉的發絲在傍晚的暖風裡輕飄,使得他看起來,不像是人,倒像是天上下來的神仙一樣。
顧婉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唇,就算他再好看,哪怕就是個傾城妖孽,這和她有關系嗎?她讨厭他,她就是讨厭他!
“回來了啊。”顧大夫笑呵呵地問道。
甯卿聽到聲音回過頭來,隻微微地點了點頭,随即又轉過了身去,繼續看着波光點點的水池。至于顧婉,他似乎是當成空氣一樣給忽略了。
“小婉,這邊走。”顧大夫說道。
顧婉朝着甯卿的背影皺了一下眉,跟着顧大夫過去了。
但是她走之後,甯卿突然轉頭,看着她離去的方向。
這個女人,她怎麼來了?
顧婉跟着顧大夫一直往前走,過了花園之後,又繞過一段九曲回廊,這才将悶在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顧大夫,他怎麼會在你家裡?”
顧大夫聞言腳步一滞,随後呵呵笑道:“你說公子啊,這可不是我家,這是他家。”
“啥?”顧婉不禁大驚,原來這就是他家啊。
原來這就是他家,那麼大的花園,竟然還帶着個水池,難不成還想在裡面洗澡?奢侈啊,腐敗啊,不忍入目啊!
反正隻要是和甯卿相關的,在顧婉的眼裡,就沒有一樣好的。
“顧大夫是住在這裡嗎?”顧婉又問道,見他點了點頭,不由得憤憤,“顧大夫幹嘛要和那種人在一起?”
“小婉啊”,顧大夫又笑道,他知道小婉一直不喜歡甯卿,“公子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隻是不大愛說話罷了。”
顧婉沒有接話,隻是冷哼一聲,不是那樣還是哪樣?他那種人,不用說話,光是眼神就能活活把人氣死,還要說話幹嘛?
本來心情很好的,自從見到甯卿之後,顧婉心中便陰郁了起來。由此可見,他果然是個害人精。
顧婉又跟着顧大夫走了一小段路,這才進了一個院子,又進了其中的一個房間。
進去一看,隻見裡面桌上、櫃子上、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以及各種紙包的,或是沒包的藥材。顧婉想來,這裡應該就是顧大夫自己的藥房了。
顧大夫進去之後,直接走到一出隐蔽的角落,又從架子頂上取下一小罐藥,拿到顧婉面前。
“這個就是麻沸散?”顧婉指着這小罐藥問道。
顧大夫點了點頭,将罐口塞住的木塞拔開。
木塞拔開的刹那,顧婉便感覺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鼻而來,湊過去一看,見裡面竟然是水狀物,她本來還以為是粉末狀的東西。
“這個是我師父用盡心皿,耗盡畢生的心力才研制出來的,師父臨死的時候,把這個東西,以及配方交給了我。”
“那,你師父他老人家沒有用過這麻沸散嗎?”顧婉問道。
顧大夫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用過的,隻是,用了這藥之後,傷者是感覺不到疼了,但是之後卻因為周身的皮肉潰爛而死。”
原來是這樣,顧婉點頭,這下她明白了。不是說這麻沸散沒有效果,而是因為手術後的感染而死。
她心中想着,又聽顧大夫接着說道:“所以師父臨終前,一再囑咐我,不得将這東西拿出來,否則,會引起大亂。”
顧婉聞言笑道:“顧大夫放心,不會的,我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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