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解!顧婉感覺很費解!
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
于是,顧婉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他。
男人見顧婉隻是面帶驚訝和疑惑的看了他一瞬,随即一轉頭,臉上又恢複了淡然。
“你不相信?”男人輕笑問道。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
男人繼而笑道:“你若不确定的話,大可以回去問他。”
顧婉聽他這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這男人,他不覺的他很好笑嗎?
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就算甯卿真的是什麼皇子王爺的,那又如何?他隻是春回堂的大老闆,她會愛他,他成了王爺,她依然會愛他,就算突然他什麼都不是了,哪怕隻是個鄉野村夫,她依然愛他。
所以,她愛的,是他的人,她在意的,也是他這個人,和他的身份,又有什麼關系?
或許顧婉也沒有意識到,在此等逼迫之下,她竟然承認了,她是愛他的了。
在這不知不覺間,她便突破了心中的那道坎。以後,沒有了顧慮,沒有了猶豫,也沒有了拒絕,她愛他,隻愛他。
“神經病!”顧婉睨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和他多糾纏,轉身就要走。
這人,大抵不是個瘋子就是個神經病。她才不要在這裡與他浪費時間。
誰料,顧婉才剛剛走出幾步,這男人竟然一個側身,又擋在了她面前。
顧婉不禁生氣了,當初一棍子将她砸暈了帶了來,現在她為他娘看完病了,還不放她走嗎?再說,剛剛可就是他自己說的,看完診就可以離開。這才多久的功夫,他就要不認賬了嗎?
男人也不說話,隻是擋在顧婉的面前,不讓她走。
不管顧婉要往前左走還是要往右走,他都會移動一下身子攔着。
顧婉很想踹他一腳,讓他一邊去,但是忍住了,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他能把她打暈了帶回來,就一定能将她打暈了讓她再也醒不過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顧婉強忍住心中的怒氣說道。
男人又是淡淡的一笑,但是這個笑,在顧婉看來,十分欠扁。
“我沒想幹什麼,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顧婉覺的這個人一定是個瘋子,神經病,而且還是晚期。要想找人聽他說話的話,找别人去,千萬别找她。以為她很閑嗎?就算她很閑,她也不會在這裡聽一個神經病絮叨。
“甯卿小時候,因為突發惡疾,被送到了清涼山,十年之後,也就是去年,才剛回來。”男人又接着說道。
這個顧婉自然知道,早就知道了,不用他說。
不過,關于甯卿的事情,自來是知道的人比較少,這個男人知道的如此清楚,難道,他真是甯卿的哥哥?
顧婉心中想着,便擡眼,仔細地将他打量着。
她一邊打量,一邊搖頭,心道:不像,一點都不像。
這個男人長的,雖然也不能說不好看,相反還英挺的很,但是和甯卿比起來,可就要差的遠了。
男人沒有理會顧婉在他身上逡巡的目光,又自顧自地說道:“甯卿回來之後,蕭貴妃已經為他選好了王妃,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迎娶進門。”
如果說其他的話顧婉都可以不在意,當做沒有聽到的話,但是這一句,絕對不能。
愛情中的人,對這方面的事情,自來是十分敏感,顧婉也不例外。
當甯陌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顧婉打量着他的眼睛,霎時便固定在了他的臉上,一時間像是聽不得自己使喚了一樣,移不開。
他說,甯卿的母親,已經給他選好了王妃,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婚。
這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的,絕對不可能。因為甯卿昨天才剛剛,再一次向她求親了,而且,她已經答應了。
難道是,他并不是有意要娶她?
這個想法才剛剛在顧婉的腦中出現,便被她立馬給否定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絕對不是!
顧婉心中正又驚又亂,又聽男人繼續說道:“蕭貴妃一心想給甯卿找個大家閨秀,配的上他的人做王妃。作為母親,她也是用心良苦了。”
顧婉不想聽他說話,但是又情不自禁地想要聽他多說一些,她想知道的更多的一些,她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此時她還是不相信他,但是,隻要是和他有關的,她依然想聽。
他剛剛說,蕭貴妃想找個配得上甯卿的人給他做王妃。他什麼意思?他是在說自己配不上甯卿嗎?
她是不是能配的上,關他什麼事?她知道,他是愛她的,他是要娶她的,所以,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心裡,她是一定能夠配得上的。
隻是,顧婉不得不想到,在他眼裡在他心裡又能怎樣?難道他真的能違背母親的意思,娶了她這個出身低微的農家女?
就算是這樣的,他勢必也是十分為難的。她,能讓他這麼做嗎?
顧婉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仿佛隻在眨眼之間,便陷入了對未來的恐慌和迷茫中。
“選定的王妃是鄂國公的嫡長女,以後,興許你可能會見到。”男人絲毫都沒有體諒顧婉此時的心情,再次說道。
顧婉此時已經不再看他了,她的眼睛轉向門口的方向,眼神空洞洞的,似乎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見一樣。
但是,她知道,她是聽見了的。那個已經選定的王妃,出身名門,身份高貴,想必進退有度、知書達理,一定不是她這種女子能比的吧。
一想到那個絕美飄然、氣質如仙一樣的人,将來,在他身邊陪伴的,再也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的時候,顧婉的心,就痛的難受,像是整顆心,都被絞在了一起一樣。傷痛欲裂,讓她疼的渾身顫抖,雙腿發軟,仿佛要站不住了一樣。
但是她知道,不行,不能夠,她不能倒下。不但不能夠倒下,連一絲怯懦的樣子都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她絕對不會讓身邊的這個男人看了笑話。
并且,他說的是真是假,暫時還不知道。或許,他說的都是假的,是在騙她的呢?
顧婉心中存着僥幸,但是轉而一想,心中自嘲一聲,她有什麼好騙的?騙她,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嗎?
他隻是甯卿的哥哥,面對她這樣身份低微的女子,一定也不是不喜歡的,不希望她嫁給甯卿。
因為,她的身份,配不起,不配嫁入皇室。
顧婉就這麼别扭上了,她明明很想無視這男人的話,明明很想一點都不當回事,但是不知怎麼的,自己控制不住的,這件事就是在她的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讓她此時心如刀絞,仿佛一顆心,已經被扭得不剩一滴皿一樣。
疼的,有些麻木。
麻木了,慢慢的,或許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顧婉很想哭,委屈,傷痛,不甘,為難,掙紮,這一切的一切,在這刹那之間,全都向她湧了過來。承受不了的那些,就化作了淚水,從她的心裡,從她的身體深處,湧向她的眼睛,在她的眼眶裡打着轉兒。
但是,她一直在強忍着,微微仰着頭,絕對不會讓一滴眼淚掉下。
因為,她是顧婉,她是堅強的,她是打不到鬥不垮的。
“我也沒有别的意思”,男人呵呵一笑,“就是覺的,這件事情,程小娘子應該知情。我這個做兄長的,有的時候,自然是要提點幼弟一下。”
顧婉沒有理會他,沒有搭他的話。
她很想大罵他一通,讓他滾,讓他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了,也就不會去傷心痛苦。
她還在做着夢,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他說的全都是假話。
她希望,甯卿沒有騙她,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都沒有在騙她。他是真的愛她,真的想娶她做妻。
但是,這真的可能嗎?
顧婉慘然一笑,她不确定。
“程小娘子是個不錯的姑娘,難怪十七弟會喜歡。”男人沒看顧婉,嘴角噙着一抹笑,又說道。
“隻要十七弟喜歡,就算程小娘子将來做個側妃,也是不差的。”男人說完這話,從鼻子裡發出一聲笑。
顧婉承認,他的這句話,砸到了她的心。但是,她表面上,依然還是剛才那副樣子。
她自己認為此刻的自己,表面上裝的很鎮定,很淡然,但是實際上,她那強忍着不讓淚水滾下的樣子,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
如果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這副可笑的樣子的話,隻怕,她也不需要再這麼痛苦地僞裝。
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吧,該讓她知道的,不是也都讓她知道了嗎?所以,現在,她能走了吧。
顧婉擡腳,但是雙腿軟綿綿的,仿佛走上一步路,都要拼盡她所有的力氣一樣。
就算這樣,她也要走。她要回家,她不要留在這裡。
然而,雙腿軟綿綿的,連站立的都是勉強維持着,此時一動,不出意外,整個人膝蓋一軟,便要向地上倒去。
男人見狀,扶住了她。
也正是在這時,隻聽大門“哐”的一聲,被大力推開。
一襲純白如雪、飄然若仙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顧婉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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