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槍的計劃暫時擱置，衛昭難得閑了下來。隻是清閑并沒有持續太久，程英找上了他。
前段時間，她每天都是跟着文之向讀書寫字，過的很是枯燥。
她可沒有姐姐那般毅力，白天夜裡一門心思撲在書本上。
要不是拉着小林作陪，早就忍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盼到衛昭回來，她是徹底不願意跟着文之向學習，隻想跟衛昭待在一起。
衛昭勸了半天，也沒把她勸回去，無奈之下，他隻有陪着程英一起學習。
文之向教書的地方就在他的小院子裡，當初王進住的屋子成了暫時的學堂。
看到衛昭過來，文之向地表現很是不自在。
說什麼話之前，都得先看一眼衛昭。
衛昭卻是一直沒怎麼注意他，他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人身上。
歧老的孫子，歧方。
來此之前，他并不知道歧方也跟着文之向讀書。
第一眼看到歧方，衛昭險些沒有認出來。
歧窪村初見時，歧方瘦的皮包骨頭，八歲的孩子看上去跟三、四歲似的。
如今歧方已然變得圓潤，個頭也比那時候高了不少。
此刻衛昭盯着他，卻是一陣疑惑。
這孩子全神貫注，捏着筆杆一筆一劃地書寫着，根本沒有理會身邊的衛昭，仿佛當他不存在。
這才分别多久，他是不認識我了？
歧方給爺爺讓餅一事，衛昭印象深刻，名字也是他取的，斷然不可能忘了自己。現在這般，卻是為何？
坐在最前面的文之向如坐針氈，時不時偷偷瞥一眼衛昭，然後很快收回目光，生怕被他發現。
終于，他坐不住了，起身到了衛昭身邊。
“大頭領，你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來看看你教的如何，我把财務部加後勤部老大交給你，總得看看成績不是。”
什麼财務部後勤部老大，他也聽不懂，文之向臉上擠了個笑容，繼續道：“大頭領，她們、她們都學的挺好，你還是回去吧。”
衛昭訝異道：“怎麼，文大先生不歡迎我？”
文之向趕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很歡迎。”
“那你趕我走？”
“這...大頭領您在這盯着，她們多不自在。”
衛昭擡眼一看，程娴、程英與小林，再加上身邊的歧方，這四人都很認真，哪裡有什麼不自在。
看着文之向的臉色，衛昭忽然道：“文之向，你的表現可是奇怪的很，心裡是不是有什麼鬼？”
文之向冷汗直冒，嘴上卻道：“沒有沒有，我對大頭領的忠心，日月可鑒。”
他越說話，衛昭便越覺得文之向有什麼事瞞着他，平時他可不是這幅慌慌張張的樣子。
“說吧，文兄，你心裡藏着什麼鬼！”
撩起袖子，文之向抹了一把汗涔涔地額頭，低聲道：“大頭領，我說出來，你能原諒我嗎？”
原諒？他還真有事瞞着。
“你先說。”
“在這個房間裡，我不允許她們說話。”
難怪程英拉着自己進來後，再也沒說一句話，難怪歧方當自己不存在，感情是身為先生的文之向有命令在先。
“這什麼奇葩命令，你為什麼不讓他們說話？”
“我、我覺得先生要有先生的......的威嚴。”
衛昭拍了拍腦門，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料到書呆子文之向還有這癖好。
“我說文兄，先生的威嚴可不是靠封住學生之口而來，你啊，負責好好教他們就行，其他的奇葩規定，趕緊拿掉。”
“是是是，大頭領。”
衛昭對幾人道：“好了，他的話你們也聽見了，以後不用這麼刻闆。”
程英一下蹿到衛昭身邊，拉着衛昭親切道：“我就知道衛昭哥哥會幫我們的。”
“小英，我說你怎麼非要我陪你，原來是早有預謀。”
程英吐了吐舌頭，“是姐姐的主意。”
程娴轉身瞪了眼程英，出聲道：“衛昭，我可是為了你好，文之向這規矩小英怕是要堅持不下去了。”
這規矩确實不人道，天天上自習，不讓說話哪成。
“行了，以後這規矩就沒了。”
當初讓程家姐妹跟着文之向讀書，主要目的是為了培養程娴。至于程英，純屬是為了她自己好。
沒料到文之向這個變态規矩，還會惹出這些事。
允許說話了，衛昭道：“歧方，你怎麼會來這裡？”
“是我讓他來了。”程娴搶先回答。“這孩子性格不錯，我很喜歡，他對你的感情很深，好好培養，将來一定能幫助你。”
衛昭深深地看了一眼程娴，“娴姐有心了。”
接着衛昭問歧方道：“歧方，在山寨呆的可好？”
“山寨很好，謝謝大頭領關心。”
這孩子怎麼這麼客氣，瞥了眼文之向，衛昭道：“文兄，你教的？”
“啊？算是吧。”
衛昭沒好氣道：“得了，以後歧方就讓娴姐來教。一顆好苗子，你帶下去早晚得出事。”
...
......
回到山寨兩天，轉眼就到了臘八。
這天衆人聚在一起，好好吃了頓飯，次日一行人一同下了山。
童震要去縣城找陳武帶着去郡城，馮子祥與方子義去拿私房錢。
衛昭與缪天傑下山替他打造趁手的長槍，杜克明以熟悉樂都縣為由，跟着下了山。
當然，鐵重欽與章泰也跟着。
進了縣城，這些人分成三撥。
尋到一處鐵匠鋪，衛昭試了幾個鐵匠已經打好的槍頭，挑出合适自己的，便讓鐵匠照着再打一個。
等待的過程中，杜克明對衛昭道：“大頭領，我想在山下開一間酒館。”
“杜先生的目的是？”
“大頭領也知道，山寨已無需遮遮掩掩，外面的一切想要上山，山下是必經之路。開個酒館，方便我們的人休息，也方便打探情報。往後外界有什麼消息，到了山下便等于到了萬澤山，還能防止有心人刺探萬澤山的虛實。”
“這想法很不錯，此事先生盡可自己做主。”
“多謝大頭領。”
打造好了長槍，等馮子祥拿到私房錢，衆人一起又回了山寨。
信鴿這幾天正在孵蛋，童震暫時還不能帶着，隻能等第一代出生，再派人送去郡城。
有這馮子祥這筆錢，山寨開始張羅起了過年的事。
年關臨近，山寨中年味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