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将軍令，請韓将軍帶領你的人馬，立刻馳援東門！”
身後急促的聲音帶來的命令，讓韓猛短暫地失神。
馳援東門？天壽城所有的守軍都在這裡，馳援什麼東門？
韓猛壓根就沒有想過，東門會有敵人出現。
“韓将軍，軍情緊急，還請速速決斷。”
回過神，韓猛道：“東門哪裡來的敵人？多少人？為什麼需要我去救援？”
“敵人從何而來，陳将軍也不知。大約有三百人，戰鬥力不凡，領軍大将更是骁勇異常，隻能勞煩韓将軍出手！”
“三百人？區區三百人，你們奈何不得？”
“這......這是陳将軍的命令，還請您盡快趕過去。”
韓猛還在思慮，一陣鐵蹄聲進了耳朵。
豐都軍的騎兵出現了。
看了眼已是強弩之末，僅靠着本能支撐着的韓尚德，韓猛眼中閃過幾許怨怒。
廣陵軍此次主帥乃是陳橫，此人有幾分本事，他不會無端下這種命令，也不會危言聳聽。
可見，東門的确出了意外。
眼中的怨怒既是因為還沒殺死的韓尚德，也是因為這不在他計劃中的意外。
兩相權衡，東門這不在計劃中的意外，更讓韓猛上心。
一聲令下，圍攻韓尚德的一衆高手迅速退了回來，跟着韓猛去了東門。
韓尚德被即時殺到的騎兵救了回去。
...
......
衛昭面前，韓尚德渾身上下滿是鮮皿，猶如一個皿人。
韓尚德受了重傷，極其虛弱，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
衛昭明白他要說什麼，開口道：“這裡有我，戰局也沒你想的那麼差。韓猛突然離開，我猜多半是子義到了。你去治傷，這裡交給我。等你清醒，我還你一個完整的天壽城。”
韓尚德手臂向衛昭靠了靠，随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帶他去治療。”
雖然沒有看到方子義，但衛昭卻猜得出，能逼迫韓猛放棄殺韓尚德，迅速離開的人，隻能是方子義。
方子義與章泰隻有三百人，不過天時與地利都在他們這裡。
天壽城的街道大軍無法鋪開，卻是短兵劍士喜歡的場地。此時天光微亮，廣陵軍在經過一個晚上的戰鬥，狀态根本無法與短兵劍士相比。
再加上一個方子義，在衛昭看來，對于廣陵軍，考驗才開始。
天壽城真正的戰鬥，也才開始。
方子義一定會向此處殺來，衛昭下令全軍撤後，退到長街之外，休息整頓，等待進攻時機。
這個時機，是他看到方子義的時候。
...
......
方子義将衛昭的命令帶給了章泰，交代完這段時間，幾人在城内的經曆。
離去之際，恰好遇到短兵劍士出去巡邏之人突然返回。
這個時候回來，便意味着他有意外發現。
“章将軍，天壽城方向有異動。”
“什麼異動？”
“有一支大軍到了附近。”
章泰與方子義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出現的軍隊，極有可能是廣陵軍。
可廣陵軍距離這裡還有好幾日的路程，怎麼會突然出現？
“你可看清了他們的旗号？”
“他們并未打出任何旗号，末将不敢靠的太近，所以無法判斷。”
章泰皺眉沉思片刻，道：“傳令下去，整軍出發，做好随時殺入天壽城的準備。”
“大胡子，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不清楚，你跟我走一趟，去探個究竟。”
章泰讓手下副将帶領短兵劍士緩慢靠近天壽城，他和方子義先行一步，接近了這支神秘的軍隊。
親眼看着這支隊伍進了天壽城，像是回家一般，兩人都陷入了迷惑。
難倒是東線戰敗，韓家的敗軍退了回來？可是他們軍容齊整，不像敗軍的樣子。
他們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太久，城裡的動靜傳了出來。
“子義，這不是韓家的軍隊，是廣陵軍。”
“他們提前到了。”
“我猜城裡收到的情報是假的，廣陵軍圖謀夠深的。”
“我們得趕快進城，大哥有危險。”
“慢着，現在不能進去。”
“為什麼？”
“這樣沖過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别。”
方子義的确沒做任何思考，章泰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沖動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進城？”
“天快亮的時候。屆時敵軍疲勞，我們好好休息一晚，才能發揮最大的戰力。”
短兵劍士到來後，章泰下令衆人休息，他與方子義負責守夜。
天亮後，等待他們的将是一場惡戰。
等到東方的天空泛起亮光，章泰下令全軍出發。
方子義跨起萬裡煙雲獸，扛着甕金錘率先殺奔東門。
章泰無奈一笑，迅速跟了上去。
他并不擔心方子義，他有能力堅持到自己跟上。
天壽城本該緊閉的東門此刻大開，無一人守衛，東門附近空蕩蕩的，短暫停留，判斷出喊殺聲傳來的位置，方子義沖了過去。
敵人進攻的方向，正是大營所在的位置。
大哥，你可得等我來！
煙雲獸穿過兩條街，方子義忽然停了下來。
救衛昭緊迫不假，可面對幾萬大軍獨自一人沖過去，似乎不是明智之舉。
意識到這點，方子義調轉馬頭，到城外尋章泰與短兵劍士去了。
他沒有耐心在這裡等待。
章泰的速度确實不慢，方子義在東門五裡之外與其彙合。
“子義，知道大頭領的位置嗎？”
“知道，現在廣陵軍進攻的方向，就是大哥所在的位置，豐都軍大營。”
“好，我們殺過去。”
守夜之時，章泰一直在思考城内的廣陵軍的目的，但始終拿捏不準。
聽到方子義的話，他頓時了悟。
廣陵軍的目的是消滅城内的豐都軍，徹底占領天壽城。
在此前提下，想要救大營裡的衛昭，隻有一條路，殺過去跟豐都軍彙合，然後想辦法擊潰廣陵軍。
隻是不知道豐都軍能否堅持到現在。
廣陵軍能提前到天壽城，章泰非常清楚，他們在城内同樣會有安排。
方子義與章泰打頭，不多時，二人眼中出現了廣陵郡後軍。
“子義，能否救出大頭領，就要看你的了。”
方子義點頭，“從這裡開始，殺穿廣陵軍，會見到大哥吧？”
“一定會的！”
方子義眼中爆射出一縷精芒，回頭大聲道：“短兵劍士，随我沖！”
喊出這聲，他輕磕煙雲獸，一馬當先殺入廣陵軍中。
也是這一刻，章泰眼中閃過一絲恍惚，仿佛看見了多年前跟随着的身影。
“方将軍、大哥，不愧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