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成話說完時,衛昭地表情輕松了許多,囚犯們的表現他看在眼裡。
似乎父親在這些人中,有一定的聲望,說話分量不輕。
不知跟韓猛那句喜歡他的字有沒有關系。
眼見囚犯們心思動搖,衛昭将目光投向韓猛。
韓猛被人簇擁着,向營内退去。
衛昭知道韓猛要走,他沒有打算阻攔,隻是好奇,營内死路一條,他打算怎麼離開。
韓猛與親随不見了,囚犯們漸漸地發現了這個事實。
不用多說,衛子成的話是對的。
失去了主心骨,他們忽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一群人茫然地四下顧盼,似乎都想從身邊人的舉止找到答案。
突聽咣當一聲,不知是誰的武器沒有拿穩,掉落在了地上。
被這一聲驚醒,囚犯軍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咣當聲。
衛昭舒了一口氣,這裡的事,總算結束了。
能兵不皿刃讓囚犯們投降,最大的功勞歸于衛子成。
衛子成心中的石頭落地,他轉向衛昭道:“昭兒,你跟重欽為什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他被關在大牢的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衛昭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父親,發生了很多事,以後慢慢跟您說,我跟老鐵來這裡,是救您的。”
兩人的目的,衛子成早已猜到。現在聽到兒子親口承認,他不住的點頭,孩子的變化實在太大,還是向着他期待地方向改變,讓他欣慰不已。
衛子成雖然救了出來,可衛昭并沒有聽到系統提示的完成任務之聲,可見危險并沒有解除。
廣陵軍攻破東門,能否離開天壽城回到萬澤山,依舊是未知之數。
衛昭道:“父親,能将你這些天在營中的事說說嗎,我想知道韓猛究竟有什麼計劃。”
“聽你們剛才說話,難倒廣陵軍真的打進來了?”
“沒錯,廣陵軍攻破了東門,我們現在仍舊處在危險之中,這一切跟韓猛脫不了幹系。”
“我們這些人,從大牢被帶至軍營,便被安排在了這裡,由韓猛負責。營中有很多規定,他說了一遍,怕大家記不住,便寫在紙上讓囚犯們自己出人謄寫一份。
我便是謄寫人之一,他見我字寫得不錯,便安排我當了校尉。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開始訓練操演,韓猛并沒有說什麼。
直到五天前,他忽然告訴我們,韓家根本沒打算讓我們活着,而是想讓大家送死。隻有跟着他,才可能活命。你也知道,我們的大營被韓家派人盯死,根本不可能出去,所有的消息都是出自韓猛之口。大多數人沒有什麼判斷力,也就相信了他。隻要今夜能殺出大營,我們就自由了。”
衛昭沉思,從衛子成的話中,并不能判斷出韓猛究竟有什麼計劃。
囚犯營在韓猛的手中,目前隻看到一個作用,就是制造混亂,拖延韓尚德馳援東門的時間。
可瞥見身邊躺着的鐵重欽時,他渾身一震。
如果沒有老鐵,這裡的戰鬥不可能這麼快結束。
沒有他的話,韓尚德也不會放心撇下囚犯不管,直接去東門。
“昭兒,你在想什麼?”
衛子成打斷了衛昭的思緒,他道:“父親,我來天壽城的目的是接您回萬澤山。不過廣陵軍打了進來,能否出城還是兩說。萬一天壽城被占,回去會很麻煩。您先留在這裡,穩住這些囚犯,順便照顧一下老鐵,他受傷了。”
“那你呢?”
“我帶着這些死士去找韓尚德,在城中作戰,這些人會很有用。”
衛子成再次漏出欣慰的笑容,他道:“你去吧,小心一點。”
衛昭微微一愣,他本以為父親會擔心自己的安危,阻止他,他甚至想好了說辭,可沒有料到衛子成根本沒問。
自己的這個父親,跟一般人并不一樣。
“父親,您也小心。”
韓尚德給衛昭留下一千人以及一幹死士,他帶走了五百人和死士,同時安排了一名校尉與剩下的人聽命于衛子成。
...
......
天壽城有東南西門四處大門,東門矮小,是四門之中最小的一個。
韓家并沒有想到廣陵軍進攻此門,所以這裡防禦最為薄弱。
當然,韓家從沒有料到廣陵軍偷襲,四門的防禦都不強。
豐都軍大營在城南,距離東門有一段路。
衛昭帶着五百人出營後小半個時辰,漸漸聽到了喊殺之聲。
下令加速行軍,聽到的喊殺聲與兵器撞擊聲越來越大。
到了陣前,衛昭找到了韓尚德。
見到他,韓尚德臉色好看了不少,“衛昭,囚犯的事解決了?韓猛呢?”
“囚犯們已經放下武器投降,韓猛跑了。這裡怎麼樣,廣陵軍怎麼破的城?”
“城中一批高手殺死了東門的守城士卒,廣陵軍早就到了城外。”
衛昭皺眉道:“廣陵軍早就到了城外?你指的是那五萬人?”
“沒錯,斥候傳回來的消息是假的。”
“是韓猛幹的吧,無論斥候消息真假,傳給你們的人,應該是韓猛安排。”
“可惜我們發現的晚了。”
“戰況如何?”
提及戰況,韓尚德面沉如水。
“廣陵軍有備而來,進城直奔大營方向而來。他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消滅城中四萬人,一旦我們潰敗,他們就可以接手天壽城。”
衛昭道:“能守住嗎?”
韓尚德沉默,随後搖頭道:“廣陵軍戰力在我們之上,最主要的是,他們中有不少高手,在這種戰鬥中,優勢非常明顯。我軍士氣低落,堅持不了多久。”
“你有什麼安排?”
“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城中應該知道了廣陵軍破城的消息,另外三門我已下令打開,有人若想離開,不會受到阻攔。”
衛昭道:“你們還有四萬人,且是巷戰,廣陵軍想占領天壽城,沒那麼容易吧。”
“我會盡可能堅持,保護城中人逃離,尤其是韓家家眷,廣陵軍絕不可能放過他們。衛昭,你也走吧。”
“我會走的,但不是現在。”
韓尚德微微一笑,“要是早些遇到你,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現在也不晚,以後有的是時間,戰局瞬息萬變,沒有人能百分之百确定結局如何。”
韓尚德愣住了,怎麼聽衛昭這麼有信心,好像此戰必勝似的。
他哪來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