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衛昭無心隐藏他與宋萬幾人認識的事，直接叫上他們一起離開。
他暫時不打算打探消息，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鐵重欽。
剛才吃面的時候，他就在想這個山賊是老鐵的可能性有多大。
想來想去，他都覺得就是他認識的鐵重欽。
至于老鐵為何離開萬澤山，到了這裡，隻能等找到他再問。
現在的問題是，該上哪兒去找人呢？
衛昭想着怎麼找到老鐵，走的很慢，不知不覺，落到了宋萬幾人的後面。
他走的慢，宋萬幾人也不好走太快。
五人龜速一般的行走，引得路人側目不已。
宋萬考慮了大半天，落在衛昭身邊，輕聲道：“大頭領，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吧，這樣實在不好。”
衛昭擡頭，道：“怎麼了？”
眼神落在宋萬身上，他一個機靈。
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剛才還因為他們的衣服煩惱，現在看，竟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衛昭驚喜道：“走，我們去城門口。”
城裡府兵再少，城門口的守衛卻是不會消失。
幾人兇神惡煞般的到了城門口，宋萬上前大聲道：“你們幾個，誰是這裡的頭兒，給我站出來。”
見他這般樣子，守兵們挺起長槍，将幾人圍在了中間。
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男子道：“你們是什麼人？”
宋萬一挺兇膛，道：“看清楚了，老子可是郡兵。”
男子仔細一看，倒退一步。
還真是郡兵的軍服，他忽然想了起來，早些時候，就有手下來報，幾個郡兵模樣的人進了縣城。他還責怪那人眼花，郡兵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沒想到還真是郡兵。
男子沉聲道：“既然是郡兵，為何會在這裡？”
“附近出了山賊，你不知道？老子們追着山賊追了大半個月，衣服都沒換一身，還不是因為你們這群廢物。”
男子臉上出現了怒色，“單憑一身衣服，怕是沒法證明你們的身份，誰知道你們是在哪兒搶的。”
“得了，老子懶得跟你解釋，我問你，山賊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什麼地方？你身為城門守将，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那群山賊不好惹，他竟然敢打聽位置，男子的懷疑去了幾分。
“前兩天舍留縣傳來消息，說是附近有山賊的動靜。”
“還算你有點兒用。兄弟們，走了。”
幾人撥開長槍，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城。
衛昭偷偷給宋萬輸了個大拇指。
鐵重欽的山賊對各縣影響這麼大，縣丞們不可能不注意他們的動靜。
再不濟，山賊最後一次出現的位置，他們肯定是知道的。
...
......
舍留縣是川楊縣的鄰居，兩縣之間距離不遠。
第二日，衛昭幾人到了舍留縣境内。
往縣城而去時，幾人在路上碰到了幾個匆匆趕路的行人。
衛昭攔住他們，打聽起了山賊的消息。
幾人聽說衛昭是郡兵，為了消滅山賊而來，喜出望外。
他們都是舍留縣城人，因為擔心山賊破城，這才打算離開。
那群山賊最近的确是在舍留縣境内，隻是具體在哪裡，并沒有人知道。
衛昭略有失望，正想離開，有人忽然道：“這位大人，我聽人說，山賊們有個習慣，每出現在一個地方，至少會呆三日。而且，他們行動的路線也不是無迹可尋。”
衛昭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前些日子跟幾個朋友喝酒，在酒樓碰上個酒瘋子，聽他胡亂說了幾句。”
“既然是酒瘋子，他的話你也當真？”
“他人雖瘋，話卻不瘋，小人回家後仔細想了想，發現他說的很有道理。”
“他說了什麼？”
“那夥山賊出現的地方，幾乎都是我廣陵郡南邊諸縣，且每搶一次，就換個地方。所經過的縣丞，似乎沿着一條固定的軌迹在搶劫。酒瘋子說，這夥山賊一定有其他目的。”
衛昭沉默，這酒瘋子怕不是什麼簡答的人。
他正這樣想着，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
“恭喜宿主，開啟系列任務，八彪将之瘋将缪天傑。”
衛昭臉上忍不出出現一抹笑容，心中暗歎一聲，果然呐！
此時還不是查探任務的時候，衛昭繼續問道：“那你還你不記得，酒瘋子說的軌迹是什麼？”
“按照他的分析，山賊們出現在舍留縣，下一站不是川楊縣，就是百發縣。前段時間他們在百發縣，所以下一站，多半是川楊縣。”
衛昭摸了下巴，不住的點頭。
既然系統都出了任務，這個酒瘋子缪天傑的分析就不會有錯。
又要會川楊縣嗎？
衛昭沉思之際，那人又補充道：“酒瘋子還說，這些人隻會沿着官道走。”
沿着官道走？這麼嚣張。
老鐵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真的是鐵重欽，那他多半是為自己而來。
方子義離開，一直不見蹤迹，也可能是回了萬澤山報信。
兩人都不是靠腦袋吃飯的，這些行動會有什麼深意？
沒有頭緒，衛昭謝過此人，接着向舍留縣走去。
半道上，他忽然停了下來。
“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鐵重欽如此招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為的不就是給自己一個消息，他等在這裡麼。
缪天傑這個從未謀面之人的推斷不錯，想來老鐵知道自己要是回豐都郡，會選擇川楊、舍留、百發這一條路線，所以才會在這附近出沒。
理清楚這一層關系，衛昭吩咐宋萬幾人散開。
所有人分散在舍留縣前往川楊縣的官道上，等鐵重欽的山賊經過。
...
......
衛昭找了個距離官道不遠的樹林，藏在其中。
夜裡，戌時剛過，他聽到一陣馬蹄聲。
出了林子，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耳中又傳來了其他聲音。
衛昭偏過頭，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大頭領，你在哪兒？”
“大哥，你在哪兒？”
“老大，你人呢？”
衛昭再也抑制不住歡喜，大笑起來。
這聲音不僅有鐵重欽，還有方子義。
前方不知是四人中哪個，遇到了他們，将自己的消息告訴了二人。
衛昭甩開步子，大步流星向衆人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