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鈎賭坊在當初的黑狐事件發生後被迫關停了一段時間,而且被朝廷沒收了。
不過後來卻被一個富商出錢從官府手中又給買了回來,并且再次沿用銀鈎賭坊的名字,且再次進行賭博生意。
而這個富商頗具經營頭腦,短短一個月已是把銀鈎賭坊的名氣又給打開了,甚至比之以前更富盛名。
唐舟和程處默幾人來到銀鈎賭坊的時候,裡面很是熱鬧,到處都是鮮衣賭徒,到處都是賭器聲和吆喝聲。
程處默和秦懷道雖是長安城的纨绔子弟,但身為權貴,他們的家教還是很嚴的,去青樓找女人、在大街上打砸店鋪的事情他們經常做,但來賭場揮金如土,卻是少見。
幾人進來之後,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寫着這次騎射比賽相應選手的賠率,唐舟大緻掃了一眼,發現在這些參賽選手中,程處默、秦懷道以及長孫溫這些人都有上榜,但被人關注最多,賠率最大的卻是一個名叫李德獎的人,其次是杜如晦的次子杜荷,接下來才是程處默這些人。
唐舟看過之後,忍不住咦了一聲,問道:“這李德獎是何人,為何如此被人關注,可我卻從來不曾聽說過?
”
唐舟這麼一說,秦懷道立馬笑道:“唐兄,這李德獎你沒有聽說過真是有點說不過去的,他可是我們大唐少有的軍事奇才,騎射對他來說更是小兒科,去年李德獎就得了頭籌,唐兄不知嗎?
”
唐舟心知自己又露出了破綻,于是連忙笑道:“當初喝了一次酒,把腦袋喝的斷片了,很多事情都給忘了……”
唐舟還沒說完,程處默已是擔心唐舟突然想到當初是他和長孫溫灌他酒的事情,于是連忙打斷了唐舟的話,說道:“唐兄,這李德獎是衛國公李靖的次子,衛國公是我大唐軍事奇才,行軍打仗如同韓信,與我大唐軍師李績齊名,李德獎身為衛國公的兒子,從小就經過了嚴格訓練,騎射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
程處默說完,唐舟已是明白過來,那李靖的威名他自然是知道的,李靖用兵如神,李績運籌帷幄,大唐之所以如此強盛,他二人之功是不可磨滅的。
“原來這李德獎是衛國公的兒子,如此一來,他備受關注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
程處默點點頭:“本來今年沒他份的,不過前段時間他行軍打仗回到了長安城,剛好趕到騎射大賽,如今有他在,我們這些人皆成了陪襯。
”
聽程處默這話,好似對那李德獎很是敬佩亦或者忌憚,甚至連想超過他的想法都沒有,唐舟見此,連忙笑道:“既然沒機會奪得頭籌,那這下注的事情我看就算了吧。
”
唐舟剛開口,程處默立馬攔住了他:“不行,不行,幾貫錢而已,唐兄你何必這麼小氣,這騎射先比騎馬後比射箭,萬一李德獎的馬出了意外,我們還是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
唐舟苦笑,他沒有想到程處默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了李德獎的馬匹出現意外上,這樣的話,勝利的機會是很小的,而就在唐舟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銀鈎賭坊内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厲喝:“阿發,你現在已經輸的身無分文了,你還有什麼可拿來賭的?
”
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瘦弱男子一臉不甘神情,道:“我……我還有這一身衣服。
”
對面,是一個肥胖且帶着三分霸氣的男子,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這一身衣服值幾個錢?
再者,你要是輸了,難不成就這樣光着回去?
你也不怕丢人?
”
“你别管,我願意賭,成敗在此一舉。
”
肥胖男子嘴角發出一絲冷笑,道:“好,既然你誠心想丢人,我就讓你丢人。
”
說罷,立馬有人拿出了骰子,在桌子上晃了幾下後,問道:“押大押小?
”
阿發臉色發白,額頭直冒冷汗,一雙眼睛盯着那人的手,許久之後才用發抖的聲音說道:“小。
”
那人嘴角輕微露出冷笑,而後掀開,道:“四五六大,你輸了。
”
肥胖男子看着阿發,恥笑道:“tuo了yi服,滾蛋。
”
阿發見輸了,撲通一下就給那肥胖男子跪了下來:“三爺,再讓我玩一次,再玩一次……”
“滾!
”
肥胖男子似乎并沒有心情跟阿發在這裡耗,他一聲令下,立馬從人群中出來兩人,駕着阿發把他給帶了出去。
眼前一幕并沒有持續多久,而這一幕唐舟經常在影視劇裡看到,一個嗜賭如命的人把自己輸得什麼都沒有了,以前看電視的時候,他隻會覺得這種人是可悲的,更多的感受一點沒有,可當這一幕真實發生在眼前的時候,卻給了他一些以前無法感覺到的震撼。
一個人本來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的,可因為賭,他變得一無所有,甚至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如果他有家庭,這對他的家庭又是怎樣的傷害?
唐舟并不認為自己是個悲天憫人的人,很多時候,他覺得别人的痛苦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隻是更多時候,人生世間,又怎麼可能做到對世人痛苦視若無睹,又怎麼可能做到絕情如斯?
那個叫阿發的人被人帶了出去,當然,他出去的時候衣服是留下來的,銀鈎賭坊内各處爆發出各種各樣的嘲笑聲恥笑聲,這些聲音很刺耳。
唐舟的眉頭卻凝的很深,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行。
“走!
”
唐舟說走就走,程處默和秦懷道兩人頓時傻眼了,他們剛才倒也不同情那個叫阿發的人,畢竟是他自己非得要賭的,别人可沒有逼他。
他們不明白唐舟怎麼會從這件事情上受到刺激。
出得銀鈎賭坊,程處默有些不喜道:“唐兄你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那個就你不支持我了?
”
唐舟搖搖頭:“我會支持你的,但我不會用下注這種方法來支持你,而且我反對騎射大賽被人用來下注。
”
“可……可這是朝廷規定,你能怎麼樣?
”秦懷道望着唐舟,說出了問題最大的關鍵。
街上行人如織,唐舟走的很快,但他的思維并沒有因此而有些許停滞。
“既然是朝廷規定,那我就從朝廷入手,讓朝廷停止這種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