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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踏雲駒

将牙令 行雲天 2588 2024-01-31 01:11

  侯子雲有點糾結,思來想去,既然萬天仇做的這一切都是希望為他兒子報仇,那就幹脆直言相告,也好過落個欺騙他的壞名聲,于是道:“實不相瞞,北潢挖渠改道一事正好稱了我的心意,我大軍即将越河進攻北潢,天水河一斷流,大軍能夠迅速過河,以免被北潢半渡而擊之,撤退時又不會被河水受阻,此乃一大好事,一旦擊敗北潢,萬兄的殺子之仇也能就此報了。”

  這一番分析,完全合乎戰略規劃。淩岚一聽就懂了,事關易州上萬将士的性命安危,他欣然接受侯子雲這個想法。

  萬天仇隻是一介牧民,并沒有這種軍事覺悟,他道:“如果天水河斷流,那我們牧民如何生存?”

  侯子雲知道他會有此擔憂,安撫道:“隻要我軍越河而過,直撲涿州,天水河就控制在我們手裡,到時岔河口一堵,水源自然又注入天水河,爾等便無需再為水源憂慮。”

  這說來倒是,隻要大雍軍隊取勝,别說奪回天水河,到時整片草原都将劃入大雍版圖,涞水關牧民就能獨自享用水源,更不用再受北潢牧民的欺淩。

  萬天仇這一下似乎聽懂了侯子雲的意圖,隻要大都護有把握的事情,他們牧民隻管傾力相助就行,畢竟兵法之道,不是他們一介草民能夠熟懂的。

  岚淩對侯子雲此番謀劃深表佩服,他就算是個主張和平的将領,但隻要與北潢開戰,勢必也會為了大雍百姓,與侯子雲同仇敵忾,力争取勝。因為十年前北潢占領易州後,他是見過北潢軍如何屠殺百姓的。如果北潢不是兇殘濫殺之輩,當年侯父又何須不惜以命相換,保證易州百姓安甯。

  他對侯子雲贊道:“侯兄弟深謀遠慮,有你坐鎮易州,淩某便無需再為百姓擔憂了。”

  萬天仇見岚淩對侯子雲評價如此之高,也信以為然,不再擔心自己牧民的飲水問題,道:“你看我一介牧民,完全不懂兵法之道,差點就壞了大都護的大計,該罰酒該罰酒。”

  雷虎拍腿大笑,把起酒杯附和道:“罰酒,我最喜歡,來,我陪你,哈哈。”說完,也跟着萬天仇一塊痛飲。

  陸小寒在一旁坐着靜靜聽他們說話,從不插嘴。等他們偶爾把酒碰杯時,他也跟着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那日,他在馬背上躍身連發四箭,射殺兩個北潢射雕手的壯舉,早已傳得滿城皆知。他這一身神射術,軍中恐怕無人能與他比拟。侯子雲看着這個同宗族人,乖巧懂事,寡言少語,不像雷虎那般惹是生非。越看心裡越喜歡,想到自己和雷虎都有了千裡馬,陸小寒之前射殺北潢射雕手有功,還一直遲遲未獎賞與他,于是向萬天仇介紹道:“萬兄,這是我部下神射手陸小寒,之前一人一弓眨眼間就射殺掉兩個北潢射雕手,他弓法娴熟,百裡穿楊,就缺一匹好馬了,不知你那邊……”

  涞水關牧民對北潢射雕手十分畏懼,他們牧馬時,經常能看到北潢射雕手在草原上彎弓射雕。偶爾有駿馬不小心越河過界,他們想要過河趕回馬匹時,那北潢射雕手不知從何處就射出三箭,插在他們腳前,警告他們要是再敢往前半步,那箭矢就不是射在地上,而是射在他們兇口了。

  陸小寒一人竟然能同時射死兩個射雕手,可想而知,他的箭術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而且隻要他殺死北潢人,就等于是給自己兒子報仇,對于這種痛殺北潢人的将領,萬天仇從來都毫不吝惜以駿馬相贈,便道:“區區一匹駿馬何足挂齒,明日陸将軍随我去取便是。”說這話時,他又想起岚淩在旁邊,就算他十年來不曾與北潢交戰,但對其他人都以馬相贈,怎能把他冷落了,于是又道:“這樣,明日我親自送兩匹馬進城,一匹給淩刺史,一匹給陸将軍,隻要你們能好好痛殺北潢就行。”

  岚淩也顯得有點尴尬,這萬天仇雖然隻是一介牧民,但卻是十分有骨氣之人。他十年來不與北潢交戰,讓萬天仇的殺子之仇等了整整十年。他雖貴為易州刺史,萬天仇也不見得會對他阿谀奉承。現在既然萬天仇一番好意,其他人都笑納了,他也不好拒絕推脫,于是道:“那就多謝萬兄了,之前萬兄已獻馬兩百匹,現在又贈與我大雍将領千裡馬,我替大雍軍士謝謝你了。”

  萬天仇擺手推脫,隻道這是軍民同心,自己盡的都是綿薄之力而已。

  陸小寒見侯子雲和雷虎都找到屬于自己的駿馬,現在自己也即将擁有一匹好馬,以後也能跟着他們馳騁沙場了,他心裡一陣高興,連聲緻謝。突然又想起自己隻是都頭,離将軍之位還早,萬天仇連稱他為陸将軍,實在有點當之有愧,于是道:“小寒隻是一個都頭,萬萬不敢稱将軍。”

  如此一位神射手怎能屈身當一位都頭?萬天仇有點詫異,他不解的望了侯子雲一眼。

  陸小寒說這話的時候,雷虎也悄悄瞄了他一眼,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他隻是個飛騎尉,而萬天仇一直喊他雷将軍,他卻從未謙虛回絕過。

  侯子雲早就有意提升雷虎和陸小寒,此時戰前封将也能更好的鼓舞士氣,于是道:“本大都護現在正式任命雷虎為先鋒大将,陸小寒為骁騎尉,具體事務待出征時再分配。”

  陸小寒今天既得好馬又升官,雙喜臨門,高興得連聲拜謝。

  雷虎對官職沒有多大興趣,隻要能讓他充當先鋒就很滿足了。他想起自己和侯子雲新得的戰馬還沒有取名字,道:“侯兄,你那匹馬準備叫什麼?說出來也好讓我參考參考。”

  侯子雲欣喜一笑,眼光在酒桌上掃了一圈,又仰頭望向屋外的天空,感覺心情一陣舒暢,道:“踏遍萬裡河山,看盡風卷雲舒,就叫踏雲駒。”

  “好呀!”雷虎拍手贊道:“你踏雲,我追風,不過‘駒’聽起來沒有氣勢,配不上我,我的就叫做追風獸!哈哈,怎樣,霸氣吧!”

  好好一匹馬,把它叫做獸,也隻有雷虎才想得出來。侯子雲苦笑一聲,轉而調侃道:“有空何不也給它練練酒量?”他是開玩笑的,純屬笑逗雷虎。

  那雷虎一聽,正好稱了心意,道:“侯兄,這是你說的,以後賞酒可得準備兩份,我一份,它一份。”他還真不傻,又給自己多攬了一份酒。

  這氣氛被雷虎逗得十分歡快,四人有說有笑,杯酒交碰,就差歌舞作伴了。過了片刻,桌上已擺滿了好幾個空酒壇,雷虎哪裡喝得過瘾,擡手招呼仆人繼續上酒。

  仆人又搬來幾壇美酒,身後急急跟進一個軍士,遞上一封書信,說是北潢綁在箭頭上射進來的。

  侯子雲打開一看,一臉疑惑,這信中所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北潢又準備搞什麼鬼?

  他把書信遞給淩岚,岚淩一看,也是十分不解,這估計又是北潢精心策劃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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