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們還是先總結總結這次戰鬥吧,該獎賞的獎賞,該撫恤的撫恤,這樣弟兄們接下來才有幹勁不是?”司馬南淡然道。
聽了司馬南的話,傅斌心中暗恨。在這次的戰鬥中,傅斌指揮失當使得很多兄弟丢了性命,司馬南這樣說是在傅斌傷口上撒鹽,打擊傅斌的威信。
“咱們還是先維修船隻吧,獎賞兄弟的事情可以慢慢再說。”傅斌強忍着兇中的怒火,慢慢道。
見傅斌這樣說,司馬南帶深有意的一笑,也就住口不提了。
當下裡傅斌下了命令,命令衆人各司其職,進行各項事宜。
任思齊接到的命令是帶着一些人試着操縱荷蘭船“鲨魚号”,等福春号修補好後,需要用“鲨魚号”把福春号拉出海灘。
對于“鲨魚号”的處置傅斌也沒有說,一切都等着福春号修理好以後再說。
走出帳篷後,任思齊想着傅斌的用意,他這樣把矛盾擱置起來的做法真的好嗎?
仔細考慮了一會兒,卻猜不出傅斌的用意,索性不想,反正現在對自己來說是個不錯的結果,自己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學習操縱“鲨魚号”。
傅斌對人員重新進行了分配,會鐵匠木匠的抽了出來負責修補“福春号”,其中呂宋漢人就被抽調出五六個,而“福春号”上的操帆手卻都被派到“鲨魚号”上。對于傅斌的安排任思齊也沒法提出不同意見,隻能帶着人坐小船回了“鲨魚号”。
島嶼深處,司馬南正帶人伐木,“福春号”的修補需要用到大量的木材。
“火長,聽說傅總管不願獎賞兄弟們?”一個船員問司馬南。
“我和傅斌說了,他沒同意”司馬南挑唆道,“不過也是,這艘船是他們傅家的,他說怎樣就怎樣吧。”
“他怎麼能這樣?”這名船員氣憤道:“船雖然是他們家的,可沒有咱們兄弟賣命他們怎麼可能賺這麼多銀子。現在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他卻連殺敵的獎賞都不肯出!”
“這次到呂宋,咱們舶主可賺了大錢了,可惜舶主福薄受了重傷,恐怕回不到大明了,這所有的錢還不都是傅斌的了,善财難舍啊!”司馬南搖頭道。
“我艹他大爺的,就傅斌那鳥樣也配當舶主?”另一個船員往地上“呸”了一口,罵道:“這次要是沒有秀才,恐怕咱們大夥都要在這島上當野人了,要我看秀才比傅斌強得多。”
司馬南聞言默然,作為火長的他就重要性來說,是船上的二号人物。舶主傅春重傷不起,司馬南的野心膨脹了起來,他在大海中奔波多年,很想擁有一條自己的船,過一過做舶主的瘾。現在傅斌威望不足,在司馬南看來是自己很好的一個機會,可是還有一個秀才在!
不過還好,俘虜了一條荷蘭船,看秀才的意思是想據荷蘭船自立,也許和秀才合作自己就能推翻傅斌,做上“福春号”舶主之位!
福春号上,傅斌正帶人維修着被火炮轟擊的破爛不堪的甲闆。
一條小船從島嶼劃來,一個船員匆匆上了“福春号”,走到傅斌身邊附在耳朵上低聲說着什麼,傅斌的臉色陰沉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不同意現在對弟兄們進行獎賞,反而成了司馬南攻擊自己的手段!
叔叔傅春沒受傷前這司馬南還好好的,沒想到現在叔叔還沒死他的狐狸尾巴就露了出來,竟然想取代自己成為“福春号”的舶主,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不行,不能任由司馬南這樣诋毀自己,若是人心盡失的話,自己可坐不穩這舶主的位置。
在心中盤算了許久,傅斌終于拿定了主意,不同意馬上對兄弟們進行獎賞是自己的一大失誤,現在必須把這失誤改正過來。至于因敗仗丢掉的面子反而不那麼重要了,畢竟自己是傅斌的侄子,是“福春号”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當下裡傅斌就宣布對這次戰鬥進行獎賞,宣布每個船員一律獎鷹洋一百枚,殺敵一人再獎一百枚。當然這種獎賞隻适用于原福春号船員,對于呂宋的漢人,傅斌隻是象征性的每人發了十枚鷹洋。他還沒大方到把白花花的銀子送給外人。
消息傳出後,“福春号”船員歡呼鼓舞,對傅斌的不滿一下子消失了,這次出海他們每個人都大賺特賺,這一趟下來每個人都掙了幾百兩銀子,想着回到家鄉妻兒露出的笑臉,每個人都心情激動了起來,幹起活來也更加的賣力了。
而從呂宋回來的漢人們卻面露苦笑,其實這一仗真正的苦戰都是任思齊帶着他們打下來的,可現在論功行賞卻沒他們的份,誰讓自己不是“福春号”上的人呢,也沒啥好說的。
自從傅斌把獎賞發下去後,司馬南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妙了起來。因為有了銀子,很多人對傅斌的不滿消失了。想想自己先前的行為,司馬南不認為以後傅斌會放過自己,可是該怎麼辦呢?司馬南尋思很久,又想出了一個主意。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這次舶主賺了幾十萬兩銀子!”一個船員吃驚的看着司馬南。
“小點聲,别讓人聽見。”司馬南連忙四下打量着,“我怎麼會騙你,你想想你這次帶去呂宋的貨物賺了多少?有十來倍吧,這次福春号上的貨物足有六七百擔生絲,賣的價格也肯定是進價的十倍,這樣算下來不是賺了幾十萬兩嗎?”司馬南的話語充滿了誘惑。
“乖乖,賺這麼多啊!”這名船員臉上露出了豔羨之色。
“可憑什麼咱們辛苦賣命隻掙這點小錢,而他傅斌卻一下子落這麼多銀子?這公平嗎?”司馬南問道。
“不公平!”船員使勁點着頭。
“你跟着我幹,等我當了舶主,船上賺的銀子和弟兄們平分!”司馬南道。
“你要造反?”船員吃驚的看着司馬南。
“什麼造反?舶主馬上就要死了,傅斌又不是舶主,我隻是帶着大家取回自己的銀子,怎麼,你不願意嗎?”司馬南陰深深的問道。
船員仔細的想了想,惡狠狠的點下了頭:“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