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徐交界的官道上,奔策着三百騎。
這些人不似官軍,作派豪放,雖似騎兵卻毫無戰騎的樣式,松散不一。
這三百騎個個身着華美的錦袍美服,不過大多數人的臉上卻有傷疤,看似兇惡,與那身上的衣服極不相襯。
尤其是打頭那将,長相威武,額頭上綁着深藍的錦緞,身上挂着數種兵器。
從長的算起手裡提着長槍、背上有弓與箭囔,還有兩把雙鐵戟、腰纏兩頭帶勾刀的鐵鍊,腰肋一邊系劍,一邊系個了八角的鈴铛,那鈴铛随馬兒的移動不斷的發出悅耳之鳴。
“大哥過了前頭的山道拐過去就到青州了!”
男子身後一人沖前面的那将說道。
男子這才一擡手,一衆人跟着降速,開始放緩前行。
進入青州,官道沿着河曲折向北。
這一行人對青州都是黑下燈,根本不了解,順着官道一直往北。
直到看到一座城池,一打聽才知道自己到了北海國的昌安縣。
“大哥!我們走叉路了,拐進北海國來了。”
“無礙,穿過去就是了,反正北海國就挨着東萊,我們接下來往東走便是。”男子毫不在意的說道。
于是他們又順着河往下流走了一段,尋到一處較為淺的河段下水渡河。
一行人剛渡一半。
隻見河上遊與下遊冒出無數的船支,河兩岸也冒出無數的人。
這些人手裡拿着刀槍,嘶喊着沖出來将男子等人全給圍在了河中間。
男子與他的三百騎立即向四方警戒,握着兵器掃量着這夥出現的敵人。
初略算去,圍住他們的起碼有三四千人。
“水裡的人聽着,放下武器下馬投降!”
下遊不斷靠近來的船上,一個像是頭目的家夥沖三百騎喊道。
男子瞄向船上的那頭目問道:“我部乃騎兵,你們也敢攔,不怕官軍剿了你們嗎?”
那頭目知道男子的意思,不外乎就是騎兵可不是誰都能養的,在這地界三百騎兵俨然是有勢力的人才能有的部曲。
不過這頭目乃是附近一帶的水匪,對這一片熟悉的很,冷笑道:“别咋呼了,我們北海國基本沒騎兵,就孔融那點兵将也不敢走我控制的這條水路,至于更遠一些的東萊郡,他們到是有騎兵出沒也隻是路過北海國,而且打着旗幟,裝飾可沒有你們這麼燒包,所以你們也不用裝了,肯定不是我們青州人,殺了你們,劫了你們又怎麼滴!”
原來這頭目叫管承,盤踞于淳于縣一帶的三條大河區域。
以前是一個海匪,因為後來東萊水軍的禁海行為,于是跑進了内河安寨在了北海國。
許褚為太守的時候他當然不敢來,後來許褚被罷免了太守,東萊一系的人撤去了威遠島,于是就開開始出來興風作浪,現在聚衆三千多人,俨然是北海國内的一霸,就是孔融幾次進剿也奈何不了他。
聽到管承的話,男子與他的三百騎均哈哈大笑數聲。
可能管承不知道,這一次他踢到鐵闆了。
這三百騎與男子都來自于益州。
他們在益州有一個威名赫赫的兇名叫‘錦帆賊’,原來也是水中悍匪。
想那大江何等寬闊急流險峻,他們都能橫行無阻,稱霸一方。
沒想到在青州這小河小浪裡遇到同行了。
“這麼說來,你不知道我們是誰了?”甘甯放下槍插入水中,從背上取下弓搭上弦。
管承揮刀一指道:“我管你們是誰?隻要不是東萊軍,老子怕你們,最後一句放下兵器,乖乖投降老子繞你們一條狗命。”
甘甯的舉動無疑是對他的挑釁,管承暗中想道,等下拿下這些家夥,一個不留全殺了。
不光殺了,還要燒掉,毀屍滅迹。
在他想來,對方能有三百騎這樣的規模,來頭不小。
在加上身上穿的都是錦緞華服,肯定身懷巨資。
甘甯瞄準管承,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連帶着他手下的三百騎也個個拉弓瞄準四周的水匪。
四周的水匪們也有不少弓弩,不過他們的弓弩卻不極甘甯等人的精良,大都是搶來或是自己做的。
所以基本上都是拿着刀槍,以衆欺少。
所以在這種無聲的對峙當中,反而心裡打鼓,忐忑不安,一面祈求甘甯等人投降,一面又在想等下撕殺起來該不該拼命。
“嘣!”
箭離弦,弓弦收緊回彈的聲音就像是信号。
在甘甯射出這一箭的下三秒,三百騎紛紛松了弦,三百支箭射出。
“咻!”
箭很快!不過管承也非泛泛之輩,瞳孔一縮,躲身一閃,甘甯射來的箭将他身後的一名水匪射下水去。
管承頓時大怒:“給我宰了他們,宰了他們!”
“噗噗噗……”
一連串的箭簇入肉之聲,二百多個水匪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戰鬥一觸即發,甘甯先動手,管承的水匪們也來不急考慮其它,紛紛射出手中的箭,其它人猛的往前沖。
上遊的水匪撐船往下撞來。
“殺!”甘甯連射三箭,管承的船上又掉下兩人,接着甘甯将弓放馬上一挂,右手握槍借力一躍整個人往前一跳躍入水中砸出好大一片水花。
他身邊的四五十人也紛紛跳入水中往下遊紮進去。
左右兩邊的則催馬往東西岸上殺去。
其餘的繼續射箭與上遊的水匪對射,待那些船撞來之後,也通通一躍跳幫上船,然後揮動近身武器與水匪厮殺。
甘甯的這三百騎可都是從益州帶出來的精銳,是他‘錦帆賊’勇猛的所在。
不管是水戰還是陸戰都是兇猛無敵。
這些人一上到敵船,簡直是屠戮,左砍右殺,如入羊群,将管承的手下紛紛給砍到。
兩翼就打得更加歡實,這些馬匹沖上岸,沖擊過去,将管承陸面的水匪給沖散踩踏,馳騁之間全被打潰。
在說甘甯等人躍入水中,管承忙指揮人往水裡紮槍。
不過甘甯等人水性太好了,潛得太深,這些槍根本紮不到他們。
反而是船體開始出現晃動,船上的人一不小心就落入水中。
然後甘甯等人與落水的水匪在水中交手,很快一汩汩皿泡湧上來,然後一具具水匪的屍體票上來。
“嘭!”
接着甘甯等人衆水中冒出頭來,扒着船闆借力躍了上來,揮刀就是一砍。
一時又是慘叫一片,厮殺不絕。
管承簡直看蒙了。
自己這招惹的是何方神聖,媽蛋比自己還熟悉水戰。
對方一個個如水中蛟龍,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着甘甯将手持鐵鍊,在一艘艘船上收割自己的手下,沒人可擋的殺星模樣,管承臉色都發白了,連忙說道:“撤!快撤!”
踢到鐵闆了,在不撤自己也要折在這裡。
好在他是在下遊的船上,順流撐船急速而逃,到也能迅速脫離戰場。
“在水裡還想逃!問過我甘興霸沒有!”甘甯見對方打不過想溜,當下拾起一根竹篙将腳下的船一撐,幾個附近的老手下心領神會,紛紛跳過來,同樣是拿上劃船的家夥助力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