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汛時候的大雨雖然給大荒人的生活帶來了許多不便,但隻要利用好了,也能将其轉變為好處。
例如魚池挖掘之後,并不需要衆人辛苦的從大河中引水,隻要等着雨水将其填滿就行了。
因為找到了儲存活魚的方法,現在撒網撈上來的大魚處理的速度比原先要快上許多。
分出一半的人手将魚分門别類,分别送往不同的魚池之中。并非是因為它們不能放在一塊馴養,主要還是為了今後給魚喂食方便。
就像羅非魚,需要牛糞作為食物,而牛糞肯定會污染水源,但虎牙魚卻需要清澈的水源,如果不分開飼養的話,那虎牙魚勢必會在髒兮兮的水中滅絕的。
魚放在河裡面和放在魚池裡面,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在河裡面的魚,不論有多少,大家都會覺得,那并不是自己的。
而被撈捕起來,放進魚池,衆人則心安了許多。用王虎的話來說,隻要放進魚池,這些魚又不會鑽地,啥時候想吃,隻要撒上一網,便能一個不落的抓起來,就跟放在鍋裡面沒有什麼區别。
歡樂的笑聲在夜幕的村莊中持續了很久才消散,上次狩獵日的篝火晚會讓衆人都嘗到了甜頭,那應該算是大荒中的第一次集體娛樂活動吧,所以今天,有人提議再創建個捕魚日,以後每年的今天,都可以慶賀一下。隻是,因為下着大雨,他們并沒有想好捕魚日該如何慶賀。
最後,還是王昊建議,衆人在以後每年的今天,都去捕魚,然後比較一下,看看誰捕捉到的魚是最大的,勝出者,将得到魚王的稱号和獲得村子的獎勵。
至于獎勵是什麼,衆人并不在意,在貨币剛剛出現,社會生活模式還是半公半私的情況下,哪怕就是再好的獎勵,在他們看來,也是衆人一起使用的結局。
今年的魚王,巨人當之無愧的得到手了。也不知道是巨人運氣格外好還是什麼原因,昨天上午他撒的每一網,都必定能網到幾隻比人還要長的大魚,王昊估算了一下,那幾頭大魚,重量基本上都超過了六百斤。
如果放在地球,體積這麼龐大的淡水魚,絕對是成精了的存在,抓到了是要送到博物館供奉起來的,但在大荒,它們最終的結果無非是成為衆人的口糧。
吃過晚飯,衆人基本上都去歇息去了,隻有王昊和睡得晚的幾人還留在飯棚裡面。
王昊拿着一個火把,在飯棚裡來回尋找着,什麼,而錢朵,則跟在他的身後,手中托着一個陶盆。
仔細一看,遠來王昊在撿衆人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黑鐵木錢。
今天是衆人第一次發工資的時候,古牧帶着幾人,将這些來自外村人前幾天工作的收入都結算了一下。
雖說他們都明白了這種黑鐵木的圓餅有什麼用,但初次接觸,還是有很多人對這些不能吃不能喝還不能用的東西沒有産生重視的心态。
在地球上,錢實際上來說是一種沒有絲毫用處的東西,寫字的話它沒有白紙好,擦屁股的話又太咯人。但之所以有那麼多人為了錢可以連命都不要了,無非是他們都明白,錢雖然沒有什麼用處,但它卻能代表着價值。
王昊費了這麼大的努力才将錢這種東西推廣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他們丢着玩的,既然他們不重視,那王昊就得想辦法讓他們重視。
而一旦來到王村的大荒人,能理解錢的用處之後,那麼他們就會格外的珍惜錢。但在紙币以及銀行卡還沒有弄出來的大荒,錢這種東西勢必是不好随身攜帶的。
那麼,王昊相信衆人藏錢的第一選擇,必然是自己居住的地方。而因為自己居住的地方藏有錢這種東西,那勢必沒人喜歡有人随意出入自己的房屋,那個時候,房屋必将成為一種非常私人的東西。
從公有制到私有制的轉變,王昊就是用這種方法來緩慢推動的。
看着平時非常愛幹淨的王昊,親自鑽到村中木匠粗制濫造出來的長條桌下,揀出來兩枚被踩進濕泥裡面的黑鐵木錢,錢朵一臉的疑惑。
她不明白,這種看上去完全沒有用處的東西,王昊為什麼會對其如此上心,甚至連髒累都不顧了。
将兩枚大錢放進錢朵手中的陶盆裡面,然後看到她疑惑的眼神,王昊用髒兮兮的泥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說道:“怎麼?看不懂?沒事,過段時間你都明白了,這些錢我都是幫你撿的,我用不上這東西,現在交代你一個任務,今後不論任何時候,看到有别人掉下來的錢,如果找不到失主的話,你都将其撿回去藏好,等以後你會感謝我的。”
頭一次嘗試王昊這麼親昵的舉動,錢朵有些臉紅的将頭低了下來,不過她卻将王昊的話記在了心中。
王昊用不上這些錢,這是句實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村子乃至整個大荒都是他的,他什麼都不缺,要錢何用。
在大荒人的眼中,這種小片的黑鐵木,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不論再多的黑鐵木片,也休想從他們手中換來一口吃的東西,但是,他們很快就會明白,僅僅是今天掉在飯棚裡面的錢,在王村就足夠他們換很多的食物了。
坐在飯棚正中間拿着一根木炭筆正在樹皮上面寫寫畫畫的古牧突然擡起了頭,然後沖着這邊的王昊喊了一聲。
“怎麼?算出來了?”王昊走了過去笑着問道。
“嗯,算出來了,你看,左邊是我們的食物儲備,右邊是等額的木錢數量。昊,我有個問題。”古牧說道。
“什麼問題?”王昊看了看他計算的方式,發現并沒有什麼錯誤後問道。
“昊,既然我們可以用錢來交換食物,那如果我們做多多的錢,卻沒有那麼多的食物來交換怎麼辦啊?”古牧皺着眉頭問道。
王昊笑了笑道:“這不正是我讓你計算食物儲備的原因麼,昨天我給你講的通貨膨脹和通貨緊縮你夜晚再琢磨琢磨,如果能琢磨透了你就能明白食物和錢之間的關系了。”
“好了!”王昊拍了拍古牧的肩膀道:“廠房那邊的造錢屋今天繼續辛苦你了,記住,一定要盯嚴格,任何人,不論是誰,不允許他們多帶走一枚錢出去,這個頭,必須得帶好,否則以後容易亂套的。”
看着古牧運氣的背影,王昊打了個呵欠也打算回屋睡覺了。
自從回村以來,他每天都睡的很晚,當然,村子裡面越來越忙,事物越來越繁多是一點,但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錢朵。
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在地球上,還是個孩子,雖說在大荒,基本上都已經發育成了成人的模樣,但從心态上來講,王昊還是覺得錢朵太年輕,就像他的女兒一樣。
咳咳,說像女兒有點過了,但至少像妹妹一樣,他是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的。
不過,這段時間,錢朵在紡麻的時候,不知道聽了那些早婚早熟的女人說了些什麼,現在晚上越來越大膽了,昨天居然手都伸到自己的衣服裡面來了。
如果不是自己自制力驚人,也是因為錢朵什麼都不懂,說不定就會發生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但一想到自己的目标居然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王昊就覺得,自己心中有一道坎實在是過不去。
等等吧,再等等,哪怕這種情形就算是結婚了也得再等等,至少得等到她成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