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張钰的心腹謀士,魯肅當然相當明白張钰的心意。
隻見魯肅快步上前,也不廢話,一把抓起董老的手腕,按在脈搏之上自信查看起來。
“先生,您懂醫術?”馬援眼睛一亮,驚喜的說道。
“隻是粗略了解,算不上懂。”魯肅實話實說,他平時沒事的時候會跟着葛洪學些醫術,雖然當不得大用,但畢竟是由葛洪手把手教出來的,怎麼也強過一些鄉野的野郎中。
聽魯肅這麼一說,馬攘心下暗暗失望,但仍然不敢打擾魯肅查看。
“的确是傷了心脈了。”半晌,魯肅睜開眼睛緩緩說道。
“先生,那你能治好我師傅嗎?”馬攘期盼的眼神看着魯肅。“小子什麼代價都願意支付。”
“……攘兒……”董老顫抖的看着自己的愛徒,神色激動。
這小子真不錯,魯肅贊許的點了點頭說:“我的醫術連入門都談不上,自然醫治不了你的師傅……”
馬攘聽到這裡再次滿臉的失望,頹然的坐倒在地。
“……雖然我治不了,但我身上攜帶的藥物或許能起點作用。”魯肅淡淡的笑道。
“當真?!”馬攘以及金羽,鐘敏若二人都激動了起來。
“試試吧,到底藥效如何我也不能确定。”魯肅坦誠的說道。
“這個……”馬攘猶豫了起來,對方都不知道藥效如何,他怎敢輕易讓師傅服用。
魯肅:“用不用在你,你們考慮清楚。”魯肅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這藥魯肅身上不少,都是從客棧臨行前葛洪特地為他們準備的,有外傷,有内傷。而葛洪的醫術,魯肅從不懷疑。
馬攘猶豫不決。
“哈哈……哈……咳咳……攘兒,給為師拿過來……吧。反正不吃就是死……路一條,還猶豫什麼?”董老豪爽的笑了起來。
“是,師傅。”馬攘一想,的确是這個道理,于是不再猶豫,從魯肅手上接過藥物。“無論此藥有沒有效果,小子都多謝先生恩德。”
魯肅含笑額首。
“此藥專治内傷,喚作散皿丹,日服三次,每次一粒。”魯肅又囑咐了一句。
而張钰等馬攘為董老服下藥丸後方才問道:“這位兄弟為何一見翼德身上的錦繡營腰牌就沖動的大動幹戈?”
金羽慚愧的向張钰行了個禮,他們現在也看出來了,這個其貌不揚,又看似手無縛雞的年輕人才是這幫人的首領。那張翼德如此超絕的身手居然隻是這人的護衛,可見對方的身份也一定極為不凡。
嗯,這是個美妙的誤會……
“回公子的話,我乃艚幫的少幫主,這幾位都是我艚幫的俊傑,董老更是我艚幫的長老。”金羽不敢怠慢,規規矩矩的回答道。“我們艚幫與那錦繡營仇深似海,我父親,也就是艚幫的前任幫主,以及母親,妹妹都被錦繡營所害。所以小子才看見那腰牌後一時沖動與張先生動了手。”
父母加妹妹都死在了錦繡營之手?這的确稱得上是皿海深仇了。秦俞安那老太監這麼狠?
“你父親既然已死,那你一定是新任艚幫幫主了?為什麼到這蒙州來?這裡好像也沒什麼大江大河啊?”張钰疑惑的問道。
金羽遲疑了一下,眼神閃爍片刻後還是回答道:“說來慚愧,我并非是艚幫幫主。艚幫的幫主之位已經被原來的大長老朱鈞丹夥同錦繡營裡應外合給竊取了。我們……我們是因為被追殺,逃到這裡的。”
可憐的娃……張钰有些同情這個沖動的年輕人了。
“噗通。”突然,金羽跪倒在張钰面前,抽了抽鼻子懇求道:“小子知道各位貴人是有大本事,大身份的人。小子莽撞無知,沖撞了各位,懇請各位原諒。小子厚顔請各位助我報仇雪恨,奪回艚幫幫主之位。”
“……這個……”這突如其來的請求讓張钰措手不及。慌忙避開金羽的跪拜後,張钰就要将他拉起來。
金羽卻側身躲開張钰的手,再次拜服,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非是小子厚顔無恥,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請各位成全。”
金羽頓了一頓,又豎起三根手指咬牙道:“若是各位幫忙,事成之後,我艚幫願将每年收益的五成獻與各位!”
“少幫主……”一邊的鐘敏若忍不住驚呼道。
金羽充耳不聞,繼續說道:“并且我艚幫以後為公子馬首是瞻,在不損害艚幫的前提下,若公子有所吩咐,一定為公子效死命。若有違言,天誅地滅。”
“……”張钰有些無語,也不敢立即答應,誰知道這艚幫是因為什麼才被卷入錦繡營的眼皮之下的。“朝廷的錦繡營為什麼要害你父親,助那什麼大長老奪你艚幫?”
金羽也不猶豫,立刻回答道:“小子不敢隐瞞公子,都是因為鹽!在大威的三江四河之中,我艚幫算是規模最大官鹽運轉以及米糧茶糖等物的專營幫會。其中的巨額利益早讓人眼紅之極,而我父親又不肯去販賣運送私鹽,所以才遭此橫禍!”
好吧,又是财帛亂人心呐。這個理由就足夠了,不過秦俞安那老太監不像是那種對金錢有如此下作的貪戀的人呐。何況現在繡樓已經和我們客棧進行棉布,水泥的合作了。雖然私鹽的确利潤驚人,但不一定就比棉布,水泥來的高啊?
有了棉布,水泥等物,照理來說應該不至于啊?難道是下面的人背着秦俞安幹的?
“是何人代表錦繡營要覆滅你艚幫的?”張钰決定要問問清楚的。
“錦衙督公陳奉親自出的手,老夫當時也在。此人身手非凡,再加上我艚幫的原大長老朱鈞丹突然倒戈,所以幫主才失手被害的。”此時服用了丹藥後氣息漸漸平順的董老突然插口說道。
“錦衙陳奉!?”張钰意外的驚道。之前張钰就聽秦俞安提起過此人,說來和他們客棧也有些過節,隻是想不到居然又和他們牽扯到了一起。不過,既然不關繡樓的事倒是讓張钰等人心裡放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