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了渭源之後,馬超派人接管了縣衙,保證縣衙能夠正常運轉;同時四處張貼告示,聲明自己的部隊乃是正義之師,隻會讨伐董卓逆黨,并不會騷擾城中民衆。
馬超起兵讨伐隴西董卓逆黨的消息,越晚讓牛輔知道,馬超便越是有利。為了保證消息的隐蔽性,馬超還下令嚴格控制住了渭源縣城的兩個城門,隻許進不許出,将渭源城已經落入馬超之手的消息嚴格的封鎖了起來。
在渭源城中補充了糧草和清水之後,馬超留下楊秋率領五千正規軍留守渭源,一邊整頓原來城中的降軍,一邊等待馬騰和張繡的到來。之後馬超下令三路人馬再次出發,趁着牛輔還不知情的有利條件,繼續向隴西的治所隴縣出征。
三日後,當馬騰和張繡先後率部來到渭源,負責留守的楊秋告訴他們,馬超已經率部接連攻克了沿途的三個縣,目前已經逼近隴西了。為了保證道路的暢通,為後繼部隊打通前進的通道,所以馬超在每攻克一個縣的時候,都會留下五千正規軍臨時充當起地方駐軍的角色,算上渭源,馬超已經分出去兩萬正規軍了,若是在繼續向前的話,兵力恐怕會有所不足,所以派人傳令給了楊秋,讓他轉告馬騰和張繡,盡快趕到前面去與馬超彙合。
馬騰和張繡聽楊秋這樣一說,也不在渭源多做停留,馬不停蹄的率部繼續前進,兩日之後終于和馬超的部隊彙合到了一起。
馬超見到自己的父親和張繡都是親自帶兵前來,心中自然高興,招呼他們進入到臨時府衙落座,開始商量起後面的作戰計劃來。
馬騰此次前來,帶來了大将龐德,還有一萬名精挑細選的将士們,馬騰麾下的五千名“胡子軍”精銳盡在其中;張繡也同樣帶來了一萬精兵,跟随他一起前來的還有他的副将胡車兒,此人力大無窮,身體高大,作戰時不習慣騎馬,但是站在地上,卻能夠和一般人騎馬時一樣高,也算是天賦異禀了。
兩萬名精銳和龐德、胡車兒這兩員大将的到來,讓馬超有了更多的選擇,但是具體的作戰方案,馬超還需要和馬騰以及張繡一起來敲定。
鑒于馬超往往能夠料敵先機的獨到眼光,以及分别與馬騰和張繡不可割舍的親情和情誼,馬騰和張繡均表示願意聽從馬超的安排,這一場讨伐董卓的戰鬥,以馬超為主。
這邊讓馬超在安排後續作戰計劃的時候,省卻了許多的麻煩,可以随心所遇的進行人員的調配,盡情的揮灑自己的才智。
很快,作戰計劃便拟定了下來,馬超沿用之前出其不意的作戰方針,決定以快取勝,兵分三路同時襲擊隴縣周邊的三個縣城,對隴縣形成半包圍的戰略,以圍三阙一的戰術,對隴縣的董卓餘部形成壓迫性的态勢,從而大幅度的瓦解隴縣守軍的戰鬥意志;同時派出龐德率領五千奔雷騎,在缺口處設伏,隻等隴縣的守軍出現了潰敗之式後,在對潰逃出隴縣的敗軍進行圍剿,而且馬超還特意叮囑龐德,要專門挑選敗逃的高級将領和謀士們下手,盡可能的摧毀董卓餘部的指揮層。
馬超之所以選擇龐德帶領奔雷騎精銳去設伏,是因為龐德久居西涼,對董卓部下的文武将領們都很熟悉,所以盡管龐德和奔雷騎之間并不算熟悉,但馬超還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龐德,而沒有選擇與奔雷騎更熟悉、更默契的關羽、太史慈等人。馬超相信,以龐德的武勇和指揮智慧,一定會十分出色的完成自己布置給他的任務的。
對于馬超的安排,馬騰和張繡自然沒有什麼異議,當日下午,三路人馬便悄悄地從三個方向出發,向着隴縣周邊的三個縣挺進。
負責攻打隴縣西邊的,是馬騰率領的一萬精兵;負責攻打隴縣東邊的,則是張繡以及其部下的将士們;而率部攻打隴縣北邊的,則是馬超親自率領的奔雷騎和破軍陣了;至于龐德,早已在一個時辰之前,便帶着馬超部下的五千奔雷騎精銳,繞到隴縣的南邊去設伏了。
因為之前的消息封鎖的很好,所以隴縣周邊三個縣的守軍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任何的兇險,直到馬超他們的三路人馬兵臨城下,這三個縣城的守軍才發覺過來,但已是為時太晚了,三個縣的駐軍都是在困獸之鬥般的抵抗了一番之後,便被攻破了縣城。其中用時最長的戰鬥,也隻不過用了兩個多時辰而已。
攻破了隴縣周邊的三個縣城,馬超等三路人馬略作調整,各自留下了五千軍駐守之後,便又率部繼續向隴縣快速挺進,在第二日的清晨,在隴縣守軍沒有絲毫察覺的情況下,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了合圍之勢。
當隴縣的探馬将隴縣已經被馬超等人合圍的情況,報告給留守隴縣的牛輔之時,馬超等三路兵馬,甚至都已經紮好了營寨,悠閑地吃起早餐來了。
隴縣,西涼刺史府内,一陣亂摔東西的“呯啪”聲,伴随着牛輔的怒吼聲響起:“廢物!一群廢物!金城距離隴縣那麼遠,他馬孟起是怎麼跨越數百裡之遙,把隴縣包圍起來的?你們事先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打探出來嗎?!難道他馬孟起是天降神兵不成?!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來人,都拉出去給本将砍了!”
見到牛輔怒不可遏,董卓部下四大中郎将唯一留下來的樊稠連忙勸道:“将軍,叛賊已是兵臨城下形成了合圍之勢,此時還望将軍不要動怒,臨陣斬将,怕是要中了叛賊的奸計啊。”
牛輔聞言,勉強将心中的怒火壓制了幾分,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負責探哨的那幾名副将,咬着牙說道:“罷了罷了,看在樊将軍的面子上,暫且饒你們幾人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給本将拉出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将軍……”樊稠還要再求求情,可是不等他的把話說完,牛輔便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同時開口說道:“樊将軍,此時叛軍勢大,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對策吧。”
樊稠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應對馬超等三路大軍,隻好在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将求情的話咽了下去,轉口說道:“将軍,相國離開西涼,将西涼大事托付給我等,我等自然要拼死守住相國大人的基業!末将想來叛軍遠道而來,為了取的出其不意的效果,快速對我軍形成合圍之勢,想必是日夜兼行而來,如此雷霆之勢,叛軍中随軍糧草必定不會太多,我等暫時應以死守為上,待到叛賊們糧草耗盡,我等在伺機反攻。”
說起來,牛輔隻不過是仗着董卓女婿的身份,才爬到如今的高位上,論起帶兵打仗,卻也沒有什麼真材實料,聽聞樊稠這樣一說,便忙不疊的點頭說道:“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樊将軍果然足智多謀,竟是說到本将的心坎上了,你我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在誇獎樊稠的同時,牛輔還不忘給自己的臉上貼一把金。
見到牛輔首肯,樊稠又說道:“将軍,我軍城中的守軍,算上相國大人的親軍飛熊衛在内,還有三萬餘之衆,抵擋叛賊一段時日是不成問題的。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一味的死守,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要向附近的駐軍發出調令,令他們火速前來馳援。”
“正是如此!”聽完樊稠的話,牛輔眼睛裡的光芒越來越亮,就像是原本溺水的絕望之人,忽然之間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
接下來的三天,馬超等人并未有任何的攻城動作,每日裡隻是派出一支精銳騎兵,在隴縣城下耀武揚威一番,并不時的用去掉箭頭的箭矢,向城中射落一些勸降書,除此之外,三座大營中顯得異常安靜。
馬超等人如此的安靜,卻讓牛輔的心,漸漸地陷到了谷底。
除了馬超圍而不攻所形成的強大壓迫力之外,讓牛輔感到心緒不甯的,還有那些他所派出去傳遞消息的探馬。
這三日以來,牛輔先後派出去十餘隊探馬,原本他是寄希望于這些探馬能夠将消息傳遞到附近的各縣,讓駐守附近各縣的駐軍前來馳援隴縣,可是整整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他所派出去的探馬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樣,十餘隊探馬,上百号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非但沒有半點的音訊傳回來,甚至連人都未曾回來一個。
坐立不安的牛輔連忙叫來了樊稠,将情況向樊稠說了一遍,希望樊稠能拿個注意出來。
聽完牛輔的叙述之後,樊稠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将軍,這些探馬,不必在等了,他們是不會再回來了。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了馬孟起,恐怕現在的隴縣,已經是一座孤城了。”
“此話怎講?!”牛輔既驚且懼的問道。
樊稠伸手在地形圖上畫了一個大圈,然後一指頭點在了圓心上,那裡正是隴縣的坐标,繼而沉聲說道:“不虧是神威天将軍,不虧是冠軍侯啊!不動則已,一動,便勢如雷霆!将軍,恐怕此時此刻,我們周邊的幾個縣,都已經落入馬孟起的手中了,隴縣,已經徹底被他包圍了!這也就解釋的通,為什麼近幾日來,他馬孟起隻是圍而不攻了,我們本想要消耗他的糧草,卻沒想到,原來竟是他在消耗我們的糧草啊!”
樊稠的解釋,令牛輔的臉色瞬間變的一片灰白!
牛輔再蠢,卻也知道,如果事情真的是樊稠所推斷那樣的話,那麼,馬超所部根本就沒有糧草的後顧之憂,更是可以随時在就近的縣城内,調集大批的糧草來維持消耗!而牛輔他們,卻是已經不知不覺的陷入了絕境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