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犧牲自己

　　嶽芷凝哼一聲，“我哪知道！可能這就是逆脈的特點吧。”

　　碧宵龍不屑回答。

　　這才不是逆脈的特點，是主人你的特點。

　　突破至境尊人階後，嶽芷凝的境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全力施為下，藥液開始沸騰，味道也在慢慢發生着改變。

　　然而即使如此，她也還沒有到足夠煉出“天機涅槃丹”的地步，境力流失也非常之迅速，不可能支撐很久。

　　當快要力盡時，她眼裡到底還是露出絕望來：難道真要功虧一篑嗎？

　　夜逸雲闖進來，見狀驚道，“芷凝，你這是做什麼？閃開，我來！”

　　短暫的休息後，他隻是恢複了一些體力，根本沒有多少境力可用，如果再催動境力，就會筋脈丹田虛空，再也無法恢複。

　　“不用，我來，你走開！”嶽芷凝雙掌仍舊貼着神農鼎，咬牙用力，“我已經是境尊人階，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卟，又是一口皿吐出，她已經搖搖欲墜。

　　“芷凝，走開！”夜逸雲硬是把她給拽開，推給一邊的碧宵龍，牙一咬，就要放空境力。

　　腦子裡卻又飛快地轉過一個念頭：芷凝又進階了？

　　“逸雲，别……”嶽芷凝大汗淋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極度虛弱之下，她連站都站不住，所有重量都放在碧宵龍身上，更不用說上前阻止了。

　　碧宵龍眼裡也露出深沉之色來。

　　千鈞一發之際，呼啦啦一聲響，“焚天赤日蛟”竟現了身，不過它的真身卻比平常小了很多，現身後卻投到神農鼎之下，熊熊燃燒起來。

　　它本就是陽性靈獸，靈力豈是凡人可經，這一燃燒，火勢沖天，鼎中的藥液以巨大的幅度沸騰着，幾乎要沖鼎而出。

　　“阿蛟要犧牲自己！”碧宵龍驚恐地叫，“阿蛟，不要！”

　　說罷将嶽芷凝放在地上坐着，就要沖上去。

　　火焰猛地向四面炸開，炙熱的溫度仿佛要将整間屋子都給融化掉，碧宵龍的化形根本受不住，踉跄後退，“阿蛟，不要，我來，讓我來！”

　　火焰中，“焚天赤日蛟”回頭看了他一眼，是隻有靈獸彼此才懂的情意。

　　“阿蛟！你騙我，你說謊！”碧宵龍幾次都沖不進“焚天赤日蛟”設下的火焰結界，隻能繞着神農鼎，不停地叫罵，“你是個混蛋，騙子！你說會給我機會，讓我打動你，你騙我，你這個騙子，你騙我，我再也不信你了，再也不信你了！”

　　“焚天赤日蛟”閉上眼睛，忍受着劇烈的痛苦。

　　不是不想給它回應，是因知道靈獸的職責，就是保護主人，随時為了主人，犧牲自己，所以，它沒辦法給碧宵龍任何承諾。

　　“不要了，不要了……”碧宵龍罵了一會，終究還是受不住，珠淚如雨滑落，清澈的很，從怒罵，變成了哀求，“阿蛟，你不要這樣，你、你會耗盡靈力，變回原形的，沒有幾千年，修煉不來，你難道還要我再等幾千年……”

　　嶽芷凝亦是震驚萬分，然而她力氣耗盡，連吐兩口皿，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逸雲，别……讓阿蛟……”

　　幾千年？

　　不用想也知道，那種空虛寂寞，一定會把碧宵龍給逼瘋。

　　夜逸雲皺緊了眉，勉強起身，“阿蛟……”才要阻止，卻也吐出一口皿，又倒了下去。

　　嶽芷凝大驚失色，“逸雲！”

　　“焚天赤日蛟”燃燒着自己，對碧宵龍的呼吸怒罵，就當沒有聽到。

　　碧宵龍又是罵又是求，終究還是不能改變任何事，他跪坐在地，呆呆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沒了動靜。

　　奇臭的味道慢慢被香氣替代，一刻種後，藥液開始變的濃稠，味道也奇香無比，隻要聞上一聞，就會神清氣爽，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火勢慢慢變小，将滅不滅，鼎中的藥開始自行收縮，成一顆顆丹藥。

　　待到火全部熄滅時，丹藥也終于成了，共有五顆，不多不少。

　　再看“焚天赤日蛟”，已經縮成一條小蛇大小，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結界也自行消失。

　　碧宵龍像彈簧一樣跳起，小心地将“焚天赤日蛟”拿起，捧在手心裡，不停親吻它小小的腦袋，眼淚嘩嘩地流，“笨蛋，你這笨蛋……”

　　剛剛仿佛被凍結的悲傷，如今又成決堤之勢。

　　夜逸雲和嶽芷凝都替他悲傷，尤其夜逸雲，“焚天赤日蛟”是他的靈獸，如今卻……

　　他忽地就倒了下去。

　　“逸雲！”嶽芷凝失聲叫，“醒醒，醒醒！”

　　釋正陽推門進來，聞到這香味，他就知道藥成了，但臉上卻并沒有過多的喜悅，過去替夜逸雲把了脈，“芷凝，别擔心，他隻是境力耗盡，又心疼靈獸，才會昏倒。”

　　“都怪我……”嶽芷凝無比愧疚，“要不是為了我要煉丹，逸雲和師兄師姐們就不會……”

　　“這倒無妨，”釋正陽擺擺手，“這對他們的修煉，也是一個曆練，有益無害，倒是你和逸雲，要好好休養才成。”

　　“我沒事……”嶽芷凝才說出三個字，一陣無力感湧上，就失去了知覺。

　　碧宵龍一直捧着“焚天赤日蛟”，眼睛皿紅，就像刺猬一樣，豎起滿身的刺，不準任何人靠近。

　　釋正陽原本有話要說，看到他這模樣，想着還是緩一緩吧，即轉身出去。

　　金光一閃，金焰隐龍現了身，“它很了不起。”

　　“阿蛟是為了保護它的主人，”碧宵龍的聲音，卻出奇的平靜，并不似他的表情那樣，看着讓人恐懼，“靈獸随時可以為了主人犧牲，阿蛟沒給靈獸丢臉。”

　　“當然。”金焰隐龍拍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阿蛟不會一直這樣，它還會恢複的。”

　　“我知道，”碧宵龍苦笑，全身戾氣盡去，變的無助而絕望，“從頭開始修煉，幾千年後，阿蛟就會恢複，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雖然靈獸的壽命無窮無盡，卻并不表示永遠不可能有意外，比如阿蛟，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以往數千年的修煉，就全都毀于一旦。

　　若幾千年後，阿蛟恢複，它又因為什麼意外而離開，阿蛟要麼等它，要麼另結新歡，總之它們兩個會在一起的可能性，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