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錢恒,但有一點趙不試很明白,錢恒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取而代之,登上皇位。
不僅如此,錢恒也跟趙不試提了一個十分中肯的建議。
“不試兄,可曾想過,為何趙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頹敗到如此地步?”
趙不試苦笑了聲,“其實當時神宗皇帝在世時,朝政民生還算不錯,隻怪到了徽宗一代,才會變得如此不堪!”
趙不試能夠直接褒貶曆朝帝王,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表現了。
錢恒卻笑起來,“誠然,當初讓徽宗皇帝登基,确實是趙宋帝位傳承上的一大敗筆,不過就我看來,趙宋之所以如此快便頹敗下來,可不僅僅是皇位傳承的問題!”
趙不試愣住,“恒遠,這怎麼說?”
不知不覺,趙不試已經視錢恒為知己,尤其是對錢恒的生意手段和強大統帥能力,早就十分欽佩,所以拿出一副謙卑請教的姿态。
錢恒一笑,“皇位若隻是皇位,倒也沒有什麼,皇權是趙宋的精神所在,可具體治理天下的人是誰?打壓武将,貶低農商,這種治理天下的方略,又怎麼可能藏富于民,民苦則天下亂的道理,我想每一個文人心裡都十分清楚,可問題在意,朝中那些當政相公,又有幾個能以身作則,替百姓考慮?替商賈考慮?”
趙不試聽到錢恒并不抵觸皇權,心裡也沒有什麼抵觸,繼續問道,“那該如何管理天下?還請恒遠教我?”
趙不試這麼一說,錢恒頓時笑起來,“不試兄既然有心取而代之,那就好好思量下該怎麼應對趙桓才是,至于每一代的皇帝,隻要有一個愛民之心便可以,若不是不試兄心懷天下,一心為民,我也不會找你!”
錢恒和趙不試商議良久,知道夜深才離開。
等錢恒回到久違的府上時,沒想到王平仲居然已經等在家中。
錢家府邸雖然很久沒有人居住,但留在汴京的房順和房二,一直都在替錢恒打掃院落,随時準備着錢恒的歸來。
王平仲隻是在錢家府上小坐片刻,便急匆匆回去交旨了。
王平仲帶來的旨意很直接,讓錢恒明日上朝自辯,并準備好賠償金人的錢财和糧食。
錢恒心中冷笑,知道這次無法善終。
虧我和趙不試早就商議妥當,看來明日便是翻牌亮相的日子了。
第二天一早,錢恒帶了武松和楊再興二人,上朝面聖。
等來到皇城門口時,趙不試的人早就等待那裡,跟在趙不試身後的兩名太監,徑自鑽入轎子,随後,楊再興和武松也鑽了進去。
時間不大,楊再興和武松兩人,便以内侍太監的裝扮走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趙不試心裡多少還有些忐忑,“恒遠,就憑我們幾個,會不會有點單薄?”
錢恒一笑,“我問你,殿前侍衛的本事如何?”
趙不試苦笑搖頭,“弱到不堪一擊,更不要說跟你相比了!”
“不止是如此,當初高俅所訓練的兵馬,我都見過,實在太過羸弱,再者,朝上那幫奸佞之徒,又有何懼?”
錢恒沒有說的是,不論是自己還是楊再興,無論是戰力還是手段,對付朝上那幫人,更不不值一提。更何況,錢恒還專門提前做足了準備,安排梁紅玉在暗中提前潛入了皇宮接應。
朝堂之上,趙桓坐在皇位上,低頭看着殿上諸人,目光落在錢恒身上。
“錢恒,某幾次宣旨,讓你準備銀錢和糧食,你可準備妥當?”
錢恒猛地擡頭,“陛下,你确定要我出錢出糧?”
“錢恒,怎麼跟官家說話?”
一旁張邦昌大聲呵斥錢恒之後,沖趙桓高聲道,“官家,錢恒此子太過狂妄,居然敢與官家如此不敬,臣懇請官家治錢恒大逆不道之罪!”
“臣附議,治罪錢恒,并将錢家所有家産充公,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附議!”
随着張邦昌跳出來,吳敏唐恪之流,也都跟着跳出來妄加指責。
錢恒沒理會這幫奸相的職責,繼續盯着趙桓問道,“官家,既然要我那處錢糧,那我問你,若是金人再臨汴梁城,我們又該當如何應對?莫非官家還要查抄這幾位相公的家産麼?”
“錢恒,你胡說什麼?”
張邦昌怒視着錢恒,“讓你獻出家産,也是為你考慮,隻有以你的家産沖抵補償金人的賠付,便可以安撫金人怒火,到時候,你也算戴罪立功!”
錢恒瞅着張邦昌,冷嗤一聲,“我戴罪立功?張邦昌,若不是一味想要給金人做狗,我趙宋又何嘗畏懼過?”
張邦昌哪裡受過這種侮辱,颌下胡子急劇顫抖,用手點指錢恒,“錢恒遠,你,你敢如此斯文掃地!”
錢恒冷笑一聲,“我再斯文掃地,也不會做這種給金人做忠犬的事情,倒是你,一直将金人視作祖宗一般恭敬,我倒很想知道,莫非你是金人故意安排到我大宋的奸細?”
張邦昌怒火攻心,“你,你!”
張邦昌說着,揮起雙臂,便朝着錢恒身上撲過來。
眼見張邦昌撲過來,錢恒忽然嘴角一挑,猛地擡起腳,将張邦昌踢飛出去。
眼看着張邦昌被錢恒踢飛,一頭撞在大殿的梁柱之上。
嘭得一聲響,張邦昌的腦袋,競直接撞碎,鮮皿崩流,一瞬間,喋皿朝堂。
趙桓哪裡見過這等仗勢,滿臉驚恐。
一旁吳敏大聲高喊道,“來人啊,有人要刺殺官家,還不趕緊來人救駕!”
唐恪也大聲喝道,“錢恒,莫非你想造反麼?”
錢恒微微一笑,也沒出聲。
就聽得外面腳步聲響,不消片刻,有一人大步走上金殿,手裡提着兩顆腦袋,卻是守在殿前的護衛統領的頭顱。
來人正是楊再興,将兩顆頭顱丢在地上。
錢恒目光落在吳敏和唐恪身上,“這兩人禍國殃民,論罪當誅,趙大人,你以為該如如何處置!”
錢恒這麼一說,所有人才想起來,趙不試就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出聲。
趙不試看了眼錢恒,又瞅了眼龍椅上早已失色的趙桓,點點頭,“那就辛苦楊将軍,将其斬首,鏟除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