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漸明,然卻依舊帶着絲絲壓抑陰沉,冰冷的讓人膽寒。
南野清一急匆匆來到司令部,一進門,就見吉田司令一臉惆怅的坐在辦公桌前。
“怎麼,一夜未眠?”
南野清一諷刺一句,随即沉聲問:“想好将我帶來的人安排在哪裡了嗎?”
“你難道覺得司令部還不夠安全嗎?”吉田司令一頭霧水的看着他。
“你覺得呢?你的司令部早已被敵人滲透,他們其中若有一個出了差錯,我相信土肥圓将軍一定會讓你刨腹謝罪!”
“我覺得,你的擔心多餘了。那個奸細再厲害,也不敢在司令部内殺人吧!那樣他恐怕也會暴露的。”
“中國有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些,用在他們身上簡直太适合了。”
“來人!将南野機關長帶來的人都請到會議室去!”
“是!”
随之,吉田司令和南野清一一同來到會議室靜心等候。
不到片刻,忽然一名士兵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報告!那個叫田中健的人和柴崎小隊長都死在了房間裡。”
“什麼!田中健死了!”
南野清一驚鄂的看着吉田司令,牛鈴般的眼睛驚訝的瞪大。
吉田司令啞口無言,心中猛的一緊!想到土肥源機關長的訓斥,他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竹中洋氣急敗壞走了進來,責問道:“吉田君,我等了你一夜,徹夜未眠,也不見你回來說一聲,福山的仆人到底怎麼樣了?”
吉田司令眉峰緊皺,未做言語。
南野清一卻忽然沉聲道:“特使大人,昨夜,我帶來的蜂巢小組投誠人員讓人秘密殺害了。”
“什麼!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一定是那個隐藏在司令部内的蜂巢小組成員。”南野清一冷靜的分析着,眸色變的更加陰沉下來。
“昨天見到田中健的,除了我們在場的幾人,還有就是吉田的女婿山口勝平、剩下的就是幾個衛兵,當然還有死去的柴崎小隊長,你們說誰最值得懷疑?”
吉田司令平複了下驚恐不安的心,沉聲說道:“不是我為自己的女婿辯解,山口和田中見面時,兩人并不相識,那麼,他又怎會對田中健起了殺意呢?我反倒覺得,最有可能的是柴崎。”
“哦?何出此言?”南野清一皺眉問。
“柴崎平日裡就喜歡去酒吧喝酒,難免不會認識一些朋友,而在這些朋友裡,誰能保證沒有蜂巢小組的人?或許……在你們未來之前,他已經被收買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何又會死在田中健的房間裡?”
“殺人滅口。”
“你的推斷的确合情合理,但缺少證據。那麼,我想問下,山口勝平平日都住在哪裡?”
“當然是司令部内。”
“那好,那我們就找來門衛問問,他昨夜是否出去過。”
吉田司令點頭,剛準備喚衛兵,山口勝平突然拿着文件夾敲門而入。
“司令官,經過我幾日的觀察,發現一個可疑電波。”
“哦?找到信号來源了嗎?”吉田司令迫切的問。
“沒有,這個發報員很熟練,總是會斷續發報,所以,我根本無法判定方位。”
“那破譯出密碼了嗎?”
“隻破譯了四個字。”
“說!”
“天蠶計劃。”
聽到山口勝平的話,在場的幾人更是惶恐不已,猜疑紛紛。
“山口,誰能為你證明你一直沒有出去過?”南野清一忽然開口詢問,陰冷的眸子審視的看着他,試圖尋找蛛絲馬迹。
“機要科全體成員都能為我證明。”山口勝平面色無波,沉着的說着。
随後,他将視線轉到吉田司令身上:“司令,您如果沒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我還要繼續監聽那個電波。”
“嗯,那你先出去吧!”
“是!”
山口勝平轉身離開之時,眸色閃過一抹殺意,轉瞬即逝。
……
清晨,細雪飄飛,翩然而落,墜入地面,卻已然融化為水,悄然消失。
兒玉機關内。
福山雅竹坐到辦公桌前,雖然徹夜未眠一副疲憊的模樣,但他卻未有一絲睡意。
雙眸微閉,腦中不斷盤算着如何能找到那個秘密基地,還有……那個神秘人物,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叮鈴鈴,電話響起。
“喂,我是福山雅竹。”
“您好,您要的《紅樓夢》何時來取?”
“一會兒。”
“好!”
電話挂斷,他穿上衣服,宮崎英世已在門口等候着。
“英世,我不是讓你守在宮崎身邊嗎?”
“少爺,我哥哥已經醒了,他不放心您,讓我來保護您。”
宮崎兄弟對于福山雅竹來說是可以絕對信任的,他們倆并不終于福山家族,而是隻忠于他自己,無論何時何地,他們永遠都會無條件聽從自己安排,絕不會背叛一絲。所以,此時,他也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
“少爺!”
還未等他說完,宮崎英世已然開口說道:“您放心,無論您去哪裡,我都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福山雅竹笑着滿意點了點頭。
漢源茶樓。
一進茶樓,梁夏便将福山雅竹引到二樓,而宮崎英世卻守在了門外。
“福山……”
江塵站起身,笑着介紹道:“這位是方梅同志。”
福山雅竹伸出手,友好笑道:“方梅同志,你好,我是福山雅竹。”
“你好!”
方梅滿臉笑意的說道:“我今日還真是有幸,能見到我黨最優秀的特工,幽靈。”
福山雅竹淡淡一笑,随即坐在了座位上。
方梅看着衆人,神情嚴肅道:“這次,我是奉中央命令來通知你們,此次刺殺日本特别行動隊的任務,由國共兩黨合作完成,并且,他們已經派人來了。”
“誰?”福山雅竹沉聲問。
“是一個我黨潛伏人員――黃雀。”
“哦?是自己人?”
“是。”方梅肯定的說道
“那我黨由誰出面和他接頭?”福山雅竹急忙問。
“當然是我。”安逸笑着說道。
“也好,安隊長本來就是個傳奇人物,選擇你太合适不過了。”
福山雅竹贊同的點頭說道,随即,皺眉繼續道:“我這裡又有新情況了。”
“什麼情況?”
他将昨夜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随後屋内陷入了短暫的甯靜。
“小鬼子真不是東西……”
江塵擔憂憤恨的聲音響起:“這細菌戰一旦在我們的土地上實施,方圓百十裡寸草不生,牛畜不活,受苦的可就不隻是我們的戰士,而是百姓了。”
“所以,我會盡全力找到那個神秘的地方。”
福山雅竹皺眉凝重的說道,而後看着安逸,沉聲問:“小田幸二郎是否對你還有戒心?”
“有,那小鬼子精着呢!拿了我的畫,卻沒了下文了。”
“不,他不是沒了下文,而是沒有時間。他現在正在保護剛從東北調來的生物專家他們。”
“原來是這樣,那……我下一步該怎麼辦?”
“等,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們,在此之前,萬不可輕舉妄動。”福山雅竹叮囑道。
“對了!剛剛我看見送你來的不是宮崎,這人可靠嗎?”江塵忽然擔憂的看了看門口的位置,皺眉詢問着。
福山雅竹點了點頭:“放心,他是宮崎的弟弟。宮崎受傷了,不放心我一人,就讓他來保護我,他們兄弟倆對我隻有忠誠,永遠不會有背叛。”
“那就好……”江塵放心的笑了笑。
“好了,我必須盡快回陸軍醫院,希望在那裡能找到一些突破口。”說完,福山雅竹起身,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