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酷愛風行’588打賞】
大炮帶來的傷害是相互的。↑頂點小說,複漢軍的大炮能打死打傷清軍,清軍的大炮一樣也能打死打傷複漢軍士卒。隻是對比清軍陣列的騷動,複漢軍陣列的表現要淡定一些。
海蘭察看了直牙疼。在第一次炮互射結束以後,他立刻命令炮隊加大藥量,務必要把炮子射到複漢軍的陣列中。結果複漢軍卻先一步改方陣為橫隊,薄薄的一成,這次清軍三十餘門大炮齊發,根本就沒打死打傷他們幾個。
細窄的陣線固然加大了複漢軍的橫面,讓他們遭受炮擊的比例大增,卻也縮短了複漢軍的縱深。稍不留神炮彈就從他們頭上劃過,或是落在他們前面。
而且最最明顯的一點是:複漢軍受到炮擊後的反應,那陣列完全沒有混亂和騷動。“真是一支強兵。”海蘭察心中閃過一抹妒忌,即而升起的就更多是恨意了。
——複漢軍越精銳,對他所忠誠的滿清皇朝就越發的不利。
清軍陣列裡的很多人都想起了之前的運鹽河一戰,那隻是兩個營頭的複漢軍老兵,在十倍還多的清軍精銳猛攻之下,卻不慌不亂,應對得法。一萬多清軍加上四五十門大炮,愣是被千把人的複漢軍精銳給擋了一個多時辰,從黎明拖到了天亮。而且即是在敗退的時候,那支部隊也退而不亂,不給八旗馬隊半分可乘之機。
尖銳的哨聲在複漢軍陣列中響起,前線的五個複漢軍火槍營開始繼續向着清軍陣列逼近,越來越多的複漢軍炮位完成了陣地布置,越來越多的大炮加入了對轟。
清軍炮戰陷入了下風。
無論是數量還是大炮的質量、性能,複漢軍都超過清軍不少。費爾南德斯白淨的面容被硝煙熏成了黑色,但他阻止不了清軍的炮兵偷偷的将炮藥計量縮小到原先的數據,甚至更少。反正現在硝煙彌漫,點火後鬼知道炮彈飛出多遠啊。
清軍炮兵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因為‘炸膛’的傳說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他們驚恐慌張、膽怯不已。而此類的情況複漢軍方面卻沒有。
複漢軍的大炮在炮兵中間有着足夠的信譽,而且在炮手訓練的時候,他們也都接受過增加炮藥份量的試射訓練,20%,30%,50%,後者是複漢軍炮兵部隊《作訓手冊》上所允許的野戰部隊最大炮藥增添計量。
黃捷很快就發現了清軍大炮落點的不對,在最初的三輪射擊之後,清軍打出的炮子就幾乎沒有能夠得到複漢軍陣列的了。是清軍的大炮突然出現毛病了?還是清軍炮手為了保命暗暗減少了炮藥重量?黃捷想都不用想就猜是後一種。
“告訴二線的炮兵,立刻向前方移動,越過主炮陣地,再移一裡。”
“二線部隊随行向前。後軍前移到主炮陣地——”
黃捷大膽的将部隊前線提前了一裡地,他要小賭一把,賭清軍的大炮會越打越近。
因為炮筒發熱,連續發炮使得炮筒疲勞,如果是質量不行的大炮,始終按原炮藥計量來填裝的話,真的有炸膛的危險的。所以清軍大炮的射程隻會越來越短,而黃捷對于自家大炮和炮兵,卻是絕對信任的過。複漢軍的大炮和炮兵在這一點上才不會偷奸耍滑呢。
海蘭察并不知道自己手下的炮隊炮手竟然敢存這樣的私心,而且還膽大包天的真做了。可他能感受得到複漢軍炮兵越來越大的威力。特别是當複漢軍的二線炮隊布置好了陣地以後。
當然在複漢軍的二線炮隊安置好陣地以前,清軍火槍兵與複漢軍火槍兵的第一次較量已經進行了。清軍八旗新軍也好,火器營也好,左右的鳥槍部隊也好,兩倍于複漢軍的兵力,足足五千餘人,可他們在五個複漢軍火槍營面前卻像簿紙一樣不堪一擊。
清軍的火槍兵就是單純的火槍兵了,有了刺刀後,腰刀紛紛被這些人取下,火槍加刺刀,讓火槍兵在沒有冷兵器部隊的保護下依舊擁有不俗的近戰能力。就像複漢軍的火槍兵一樣,屢屢發起刺刀沖鋒,擊潰清軍。
而他們所要面對的複漢軍呢?
陳鳴知道清軍方面也有線膛槍,所以他不敢把射程很近的飛雷炮擺到火槍兵前,虎蹲炮也不行,射鐵炮子的話,小小的虎蹲炮根本打不遠。它們也就是近了打霰彈,三四十步距離時可以發揮出自己最大威力。
但不要忘了,複漢軍剛剛研制出來沒有多長時間的臼炮啊。這臼炮的射程也很近,但這個近比之飛雷炮和虎蹲炮的近來就遠的太多了。隻要角度調整得當,臼炮完全可以把開花彈打到三百米遠的位置去。
“轟轟轟……”
至少一半的臼炮,不少于五十門數量将射擊目标對準備清軍隊列正中的八旗新軍,這支被乾隆即以厚望的部隊,這支被整個八旗寄托着希望的部隊。
低矮的四輪炮車隻需要可着底座的大小挖出四個土坑安置車輪,再用大鐵釺把炮車釘死在地上就可固定了,反正炮車的四角鑲嵌的都有鐵環,這種人力拉拽就可以在土路上輕松移動的臼炮便算安定好了,比之大炮快捷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臼炮發射的都是開花彈,射擊間隙短,射速快,轟殺起清軍士兵的速度就像它在土路上移動一樣輕快。
“嗵,嗵,嗵,嗵,嗵……”
鞭炮聲一樣密集的沉悶響聲中,上百門臼炮的炮口噴出了大股大股的濃煙與火光。各臼炮那粗短的炮身幾乎沒什麼震動,一顆顆開花彈就飛出了炮口,往不遠的清軍序列中急速奔去。
因為引信的問題,開花彈不爆炸的比例很高,還有提前在空中爆炸的現象,所以開花彈的引信是甯留長,不取短。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對炮彈都有一種畏懼心理,射出的炮彈扔回來的事,隻存在理論當中。那比手榴彈被反扔出來的概率都要低得多。更大的可能是清兵趁炮彈沒有爆炸前,遠遠跑開了。
不過也要看陣地,若陣地小,或是結陣而戰,敵軍就不能亂跑亂動,否則就是潰敗的下場。
所以被海蘭察即以厚望的五千火槍兵,連整齊的排射都沒有打出一次,就被臼炮打的大亂。當步伐如一的複漢軍部隊在七八十米的距離上打出第一次整齊的排擊以後,清軍派出來的五千火槍兵就一窩蜂的往後面逃了。
“是開花彈,快跑啊……”
“滾開,别擋道……”
“不要跑,不要跑,不要亂了……嗚嗚……”
清兵沒幾個是傻子,看到落到地上的炮彈朝上的引線還嗤嗤的燃燒着的時候,見識多的立刻就叫出了開花彈,見識短的也以為是特大号的手榴彈,誰還敢去圍?
亂掉的清軍好歹還記得海蘭察的命令,其中受害最嚴重的八旗新軍還試圖在頻頻的炮擊中重新聚集起來,向複漢軍發起反撲。就這麼亂糟糟的部隊,能扛着上百門臼炮的狂轟濫炸,不立刻潰散就已經是清軍火槍兵最大的承受限度了。當複漢軍五個營的火槍兵打出整齊的排射,雪上加霜,那清軍立馬就崩掉了。
在發射出的開花彈中,複漢軍填充的不僅僅是火藥或碎片,一部分開花彈裡複漢軍還往裡面填充了生石灰、辣椒面等物,所以清軍的火槍部隊表現的不堪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對于後陣的海蘭察等清軍将領來說,清軍火槍兵的表現真傷透了他們的心。“馬隊,立刻出擊,接應敗兵……”
神志始終保持着冷靜的海蘭察并沒因為自己的怒火而丢開這些不争氣的火槍兵不管,他立刻派出馬隊出擊。
費爾南德斯看的冷汗直冒,複漢軍在炮擊之中陣列不亂,費爾南德斯并不稀罕。歐洲各國的軍隊普遍都可以做到這一點,高死傷率的戰鬥在歐洲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了,所以歐洲士兵對于死傷率的承受比之現在的東方各國的軍隊要真的高出很多。但他在深深地了解清兵的素質素養以後,再看到複漢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對面的複漢軍表現的就像一支西方軍隊。
他喃喃自語,不停在兇前劃着十字,虔誠的祈禱:“天父我感謝您,您是我的力量,我的幫助,您能使我的軟弱變為剛強,在什麼地方軟弱就在什麼地方使我剛強起來。”
“天父,我贊美您,您是信實的神,您的信實極其廣大,您的信實直到萬代,永恒不變。天父,我感謝您,您永遠堅守您向我立的約,您藉着您的聖靈,将您的允許都成就在我的身上。”
“仁慈的主啊,我感謝您,您複活的大能,也在我裡面,使我永遠活在您的面前,活在您的話語中,活在您的永生,您的國度裡,活在您的生命,您的榮耀裡,活在您的豐富,您的慈愛恩典裡……”
費爾南德斯一遍遍的念叨着真神教的祈禱詞,今天的這場戰鬥讓他有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覺。複漢軍的軍隊不僅能流出非常漂亮的陣列,而且還裝備了大量的小型臼炮,這是歐洲軍隊都沒有過的‘創新’。大量的小型臼炮在步槍對射之前就遠距離打亂了鞑靼火槍軍隊的秩序,給了複漢軍火槍兵輕松擊敗兩倍于他們的敵人的機會,這樣下去這一戰的結果會很不妙很不妙的,他不想死在這裡:“……奉主名祈禱,阿們!”
終于,費爾南德斯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最真誠的一次祈禱,呼了口氣,感覺内心安定許多,他神色安定了下來,看了看身旁慌張的清軍炮兵,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厭惡:”哼,這些傲慢無知的野蠻人,可惡的異教徒!”
随着這些葡萄牙人與清軍越來越多的接觸,越來越多的相互了解,費爾南德斯心中對于中國本來很不錯的印象正在一點點墜落。這些鞑靼軍隊的炮手連最基本的數理知識都不懂,連黑火藥最基本的配方都不懂,很多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他們愚蠢的就像非洲的黑奴。費爾南德斯對于這樣的人實在提不起好感。而且中國也不想他最初認為的那般富裕,天知道他打小生活在澳門,而珠江三角洲那片地方應該是中國現階段最繁榮的地方了。
“轟轟轟……”這時,戰場的南面,運鹽河方向突然響起了幾聲劇烈的爆炸。黃捷猛地挑眉,南路的軍隊這麼犀利,都已經要封口了麼?而海蘭察臉面上飄過一份陰郁,立刻對身邊的戈什哈道:“快去查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