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十日雪,庭戶皓已盈。
推開窗戶,看着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如柳絮随風輕飄,散落在地,蓋滿了屋頂和街道,雪白的耀眼,天凍的刺骨,可我依舊享受着大自然的賜予,以此告誡自己,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黑暗降臨,黎明還會遠嗎?罷了,就此安心過好來到這個年代的第一個春節。
“小姐,怎麼也不披上披風?當心受風寒!”恬茵手捧暖爐走進屋,見我站在窗前,急忙為我披上披風,遞上剛為我裝好的暖爐。看着忙前忙後的她,想着進宮後,我便沒這般自由自在了,此時不盡興更待何時,于是我興起的說“恬茵,我們出去堆雪人吧。”
“堆雪人?是什麼?”恬茵一臉疑惑的說
“恩,就是用雪造的小人,可好玩了,走,叫上兩個小弟弟一起,人多越好玩。”我一臉新奇的嬉笑,拖着恬茵就往外跑。
大院裡,恬茵、鶴齡、延齡聽我的指揮,把院落的積雪彙集在一起,我又教兩個丫鬟裁剪紙,塗上紅色顔料做成雪人的鼻子,再用平日裡不常用的紅色布料做雪人的圍巾,還讓一個家丁撿兩塊石頭,打磨成圓形,做成眼睛,大家忙的不亦樂乎。
雪人越堆越高,馬上成型,我招呼大家夥小心翼翼地把雪人的眼睛、鼻子、圍巾裝上去,終于大功告成,院落裡一下熱鬧非凡,許是他們從未見過此物,甚是稀奇,圍着雪人轉圈,歡呼,鶴齡、延齡更是雀躍着。
二娘聽聞,匆忙趕來湊熱鬧,見此狀,也是笑開了懷。
我倚靠在紅梅樹旁,看着如此歡愉的他們,心想,此後每逢下雪天,你們都會想起今日的我吧。
“喲,幹什麼呢?這樣熱鬧。”爹剛下朝回來就直奔着熱鬧地兒,滿心歡喜。
“爹,快來,大姐教我們做了個雪人,可好玩啦。”延齡蹦跳着到爹的身邊,拉起爹的手就往雪人中間走。
看着歡愉的我們,爹感慨的說“好,好啊,家裡許久沒有這樣熱鬧啦。”
然後徑直走到我面前,慈笑着說“婉靈,來,爹給你說點事。”我跟着爹的步伐,一前一後進入大廳,抖了抖披風上的雪粒,解下披風,落座。
“婉靈啊,過了冬日,開春你就要去選妃啦。爹,還是很不放心啊。”爹一臉愁容的繼續說着“徐博與爹同是為太子效力,原本無論你和徐媛誰被選上,對太子都是百利無一害,由于萬貴妃的操縱,太子和爹的安排,這次多半是你,你做好準備了沒?”
我微笑的說“爹,女兒已長成,今後的路,女兒會走好每一步,爹無需擔憂,再說現在女兒也别無他選,這樣能救整個張家,女兒甘之如饴。”我知道他的顧慮,一入宮門,将永無回頭日,宮廷鬥争,身不由己,可為了他,為了張家,我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
“好,好”爹有些無耐的點頭。
年除夕,鑼鼓喧天,煙花漫天,長街上舞龍舞獅,好不熱鬧,今兒過年,爹許我出門,想來今兒應該沒事,鶴齡和延齡拉着我就往街上跑,擠在人群裡,歡天喜地,這古人們的春節可不是一台春晚能概括的,到處張燈結彩,花樣百出,讓人眼花缭亂。各式雜技表演,更是應接不暇,兩個弟弟盡享玩樂,樂不思蜀,我倒像是一個牽線木偶,被他們倆牽着滿街跑。
走到舞龍隊伍前,兩個小家夥止步不前,看着舞龍活靈活現,赢得滿堂彩,我們看的入神。
赫然我的肩被人拍了下,我回頭一看,是他們倆,太子和呂紀。
他面色柔和,深情盯着我看。我微微向他行禮起身,卻害羞不敢正視他。呂紀在一旁壞笑,靠近我說“跟我們來。”
我讓家丁和恬茵看着兩個弟弟,并告訴鶴齡和延齡,再玩一個時辰必須回家,安排好後,我跟着太子和呂紀到了一家茶樓閣樓上,這間茶樓雅緻清新,高朋滿座。
“來,坐。”呂紀淺笑着指着圍欄邊上一張桌子說,“坐在這裡,就可以看見街上美景咯。”
我安靜落座好,太子則輕微落座我身旁。
“婉靈,來喝杯酒。”呂紀始終淺笑,抓起酒壺就要替我斟酒。我也沒有拒絕之意,原本也就能喝點,記得上學時就經常偷喝爸爸的酒。
“她不能喝酒。”太子冷靜平視呂紀。
“喲,看看,這護的呀。”呂紀調侃着說完,淺笑着便自個兒端着酒壺立起站于圍欄邊。
我不好意思的偏過頭,不看他們倆,望着街上,這裡正好能看到剛才舞龍的地方,原來他是看我在下面才來找我的,我心悸動一下,轉眼看着他,原來他一直在看着我。四目對視,他的手不經意間已牽起我的手。
“呵呵,小姐,咱們坐這桌。”一個丫鬟翠鈴般的聲音,映入我耳簾。
她和她家小姐,也選坐圍欄邊的一桌,丫鬟張羅着點菜,這位小姐卻緩步向我們走來,立于太子身後。
“太子殿下吉祥!”
太子擡頭卻神色略驚看向她,“起來吧”随即悄然放開了我的手,他的這一舉動我雖可以理解,但心中仍是不悅!
此時,我也轉身想看看來者何人,是她,徐媛!
我有些尴尬,沖她微笑點頭示意。
她卻瞪着杏眼,怒視着,毫不客氣的說“今兒,你是唱的哪出啊?”
我不知如何回答,隻一味低着頭。
太子和呂紀對視,有些無奈,默不作聲。
“說你呢!張大小姐還擺上譜啦!”她氣勢洶洶的朝我吼,好似捉奸現行,我無辜便成了第三者,越想越氣,我站立起身,擡頭對視她,說“徐大小姐這樣大呼小叫的,才算是擺上譜了吧,我等平頭百姓怎敢在太子面前擺譜啊。”
說完朝太子行禮,她也似覺自己方才失禮,嚣張氣焰少了不少,見她此狀,我再微笑走到她跟前,說“既然今兒如此有緣,就一起入座,不知可好?”
“不好!”她扭頭瞥眼說,“太子與我一起賞龍獅會,豈能有别人夾在中間!”
我仍舊平靜站立一旁,不溫不火。
“喲,如此看來我也要告辭咯,太子,不敢打擾!婉靈,走,我陪你去别處喝酒。”呂紀放下酒壺,壞笑的朝着太子和我說。
說完,呂紀走到我身邊,沖我眨下眼睛,牽起我的手腕準備就走。我雖有些不情願,但也不屑與徐媛争辯,就想依了呂紀之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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