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皇帝沉默了一會兒,也無奈的說“君無戲言、軍令如山,既然在軍中當着衆人許諾了,那就兩日後離京吧。”
說完走到書案旁,抽出一卷空白的聖旨,在上面寫了四個大字“便宜行事”,正要擡筆,卻又猶豫了片刻,索性又寫了四個字“先斬後奏”然後蓋上了玉玺,把聖旨給了朱由校。
他跟在皇爺爺身邊,手裡抱着聖旨,不知該說些什麼。
“後天走的時候,皇爺爺會給你派個長史,監督你讀書識字,幫助你處理政務,離京之後要經常給皇爺爺寫信。”
“會的,皇爺爺。”他用力點了點頭答道。
萬曆皇帝别過頭不去看他,看向窗外的方向說道“給你五年的時間,來證明你能治理好地方,如果民生怨道,官史混亂,你就要老實回京。”
朱由校用力抱住手中的聖旨,自信的回道“皇爺爺放心,五年的時間孫兒定能讓廣州發展的更好。”
“皇爺爺,您派的長史是誰啊,既然教導孫兒讀書識字,孫兒用拜師嗎?”朱由校問道。
“他叫徐光啟,論學識确實可以當你得師傅,可是你卻不用拜他為師,你要學的不是四書五經,而是帝王之術,作為帝師他還不夠格,整個朝堂自張居正去世之後,就在沒有一人能當的帝師了。”萬曆皇帝感慨的說。
“這兩日,你去宮外逛逛吧,跟家人告個别,後日不用來這禀告了,自行離京吧。”萬曆皇帝低沉着嗓音說道。
“皇爺爺保重,孫兒告退了。”朱由校跪在地上“噹噹噹”磕了三個頭離開了乾清宮。
皇帝一直望着窗外,聽到“噹噹噹”的磕頭聲,也隻是嘴角抽動了幾下,沒有轉過頭,就這樣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一滴淚珠滴落在墨盤中濺起了一朵墨花……
此時侍女房屋内。
冬梅手裡握着平時最愛看的小說,卻怎麼也看不下去,心裡亂亂的。提起劍舞一套劍法,也是雜亂無章。
想着之前問過春然姐的,關于男女之事……
“春然姐,小說中說的男女之事是什麼啊?”冬梅小心翼翼的問。
“男女之事啊,就是說男女在床上睡覺,然後女生就懷有小寶寶了。”春然以為是冬梅在小說中看到的情節,也沒多想就随口說道。
想着懷寶寶,冬梅雙頰泛紅,腦中更亂了,不知如何是好在屋中亂走,最後一定腳就轉身出了房間……
這邊朱由校小心的把聖旨,放到了之前用來裝封王,金印和寶冊的箱中,還偷偷把一直藏在金條箱中的手機也放到了裡面。
離宮之後金銀要交由軍隊押送統一看管,還是放在這個小箱裡安全。裝好了東西,把箱子鎖上,手裡拿着三把鑰匙,系在自己腰間。
帶着李忠義和曲來福就上了馬車,出了宮殿,侍衛則跟在周圍。原本蘭兒這個丫頭也嚷嚷要跟來的,可是朱由校嫌她煩,怕帶着她一路上光聽她叨叨了,就沒帶她出來。
馬車出了宮門,便奔着東城的仁壽坊駛去,李忠義在外面和侍衛一起駕着馬車,朱由校和曲來福在車内談論着城中的繁華。
曲來福不愧是在京城待了幾十年的老人,從城中最大的寺院到坊間有什麼街邊小吃,都十分了解,這不出了宮門就讓人直奔仁壽坊的成衣店,不然他這一身繡着龍紋的服裝,根本就下不了馬車。
到了成衣店,李忠義進去抱了一大堆的成衣,自己拿不動又叫着侍衛和他一起搬。朱由校穿着的是一套寶藍色的錦袍,上面還繡着各種福字和彩色祥錦,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少爺穿的。
曲來福穿的是一套深褐色的管家服,李忠義穿着青色的家仆裝,跟在身邊更像是狗腿子了。侍衛們都換成了家丁的裝扮,刀劍也都收了起來。
換好裝扮的朱由校下了馬車,帶着衆人在街上閑逛着,看到什麼新奇的物件就指一指,就有人過去付錢裝到車上。
逛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條街都還沒有走完,就到了正午,已經餓了的他詢問附近有什麼好的吃食。
曲來福向他推薦醉仙樓的菜肴,想到之前在軍中似乎也是醉仙樓的,可惜沒嘗到,就點了點頭,上了馬車。
馬車還沒到醉仙樓,就能聽到門外的争執,掀開簾子。
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把一個矮小的老婦護在身後,與一個掌櫃打扮的人和他帶領的夥計們對峙,口中還嚷嚷道“給你們錢!放我……娘走。”
正要合上簾子,曲來福在耳邊低聲道“殿下,這個高大的漢子就是之前被撤銷頭名的趙虎。”
挑了挑眉,心中想着,難不成這就是穿越衆的福利,名将收服任務?随即又搖了搖頭,話都說不利索的傻大個能是什麼名将?何況還這個狗皿的名字。
雖然心中吐槽着這個趙虎,可是事卻不能不管,畢竟是自己的手下。
停下馬車,帶着衆人來到門前,對着趙虎道“怎麼回事?趙虎!”
原本還在磕磕巴巴的,和掌櫃争執的趙虎聽到有人喊自己,猛然回頭。
就看到了一個穿着考究的小孩,感覺好像在哪見過,正在思索,就瞧見跟在後面曲來福,一下子就想起來了,“duang”的向着他跪了下來,口中喊到“殿下!您要為下屬做主啊!他們……他們欺負人!”說着還伸手指着掌櫃他們。
朱由校頓時腦門升起三條黑線,心裡罵道“你誰啊我為你做主,要不是曲來福說我都不認識你好不好!還下屬,你就是個大頭兵!”
一旁的掌櫃,看到為首的俊秀公子,和後面跟着的一衆家丁,再聽到趙虎口中喊到的殿下,暗道糟糕!連忙擠着一臉皺紋,笑着對他鞠了一躬說道“殿下好,草民這店是福王殿下的,不知殿下是?”
正在心裡吐槽着的朱由校,聽到這個掌櫃張口就搬出幕後老闆,還是福王,頓時就心裡有底了,如果背後的老闆是朝中大臣,還真不好弄,畢竟當官兩張嘴,什麼東西到他們嘴裡都能黑的說成白的。
既然是福王,别管因為什麼,起碼自己不方啊!就算理不在自己這一邊,你一個皇叔還好意思,因為這點小事就狀告你皇侄?
朱由校帶着無比燦爛的笑容說道“原來這家店是三叔開的,孤是皇爺爺剛封的興王,你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指着一臉笑容留着三寸胡的掌櫃問道。
“原來是興王殿下,事情是這樣的。”掌櫃低着頭說着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