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一定會!
這會兒,武昌候府因了太子被廢一事,已是被朝中衆臣們疏遠,這會兒,給皇上送禮,自然是再為穩妥不過。
而且,這沉香木,于身體的益處不少,從為皇上的身體考慮送上的東西,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
蘇惜月說完,面上浮上了一層淡淡淺淺的笑,正好又是在院子裡站了,這暖暖柔柔的陽光,将她籠于其下,竟是有一種聖潔高貴的氣韻,開始在她的周圍散發着。
蘇惜月又立了一會兒,便道,”走吧,既然是軟榻,總得先讓青姑姑給和備下墊子什麼的。
”
小綠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也不敢問,知道問了小姐定然也是不會告訴她的,還不如不問!
倒是青姑姑一時沒忍住,”小姐,您剛才為何還要幫他們出主意呢?
他們可是沒少想着害您!
”
”人生在世,豈能時時處處順暢?
那蘇蓮以前的确是曾經對不起我,可是如今,她也是得到了教訓!
更要緊的是,我一旦是嫁入了瑞王府,就代表着父親與兄長自然也是要支持瑞王了。
現在太子被廢,武昌候府,未必不是一個好的助力!
我雖然是不願意牽扯進其中,可是如今既然是被攪了進來,就總得為自己多作打算。
”
青姑姑點點頭,”小姐說的是,是奴婢一時愚鈍了。
”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當他們的利益一緻時,才會成為盟友,而這其中的關系是否牢固,就不是每個人都能看的透的了。
”蘇惜月有些傷感地說了這些話,又輕歎了一聲,才進了屋子。
蘇蓮回去後,将蘇惜月的話跟冷玉凡一說,冷玉凡當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将那小匣子裡的東西留下了,也就是說他們武昌候府與安定候府也是親戚!
而不肯收那沉香軟榻,一定是擔心會給她自己,或者是瑞王帶來什麼麻煩。
不過,她的提議倒是不錯,送于皇上,也算是盡忠了!
冷玉凡當即便去找父親商議了。
父子倆在書房議了得有近一個時辰的事,這才出來了。
而冷夫人,從一上了馬車開始,這眼淚就沒有停過!
看看現在無限風光的蘇惜月,再想想自己那可憐的女兒,隻是一個庶妃不說,現在竟然是連孩子也沒了!
這讓她如何不心疼?
可是偏生老爺說這個女兒,就當是沒生吧!
以後,也讓她在府裡頭安分一些,别再做些個有的沒的了!
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呀!
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如今竟然是說棄就要棄了?
太子被廢,原本的太子庶妃,成了皇子庶妃,本就不得寵的她,這會兒沒了孩子,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冷夫人在嬷嬷的勸說下,臨下馬車時,才拿帕子将臉上的淚意拭淨了,可是一進了這府門,便又是大哭不止了!
蘇蓮看着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裡頭也是有些不好受!
她現在也是一名母親了,若是自己的孩子受了這等的委屈,家族卻是無法為其出頭,自己怕是要比冷夫人還要傷心!
又怎麼會在蘇家笑的燦顔如花?
到了傍晚時,冷玉凡回來與她一起用了膳,經過了上次姚氏之事,冷玉凡大病一場後,整個人都變了!
以前的他總是自诩聰明,無論是文才還是武功,總以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當年武試輸了,也隻是覺得是自己沒有實戰經驗!
又是覺得自己的文才是無人可比的!
可是經此一事,尋常總是被人在後面追趕着捧着,這會兒,出了門,卻總是要遮遮掩掩的,生怕是被人認了出來,讓人笑話!
多麼可笑!
自己一直對表哥的話言聽計從,為了他,花了大把的銀子,四處拉攏朝中重臣或其子嗣!
可是結果呢?
他竟然是跟自己的妻子搞到了一起?
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别說是太子被廢了,就是沒有被廢,他可不可能再追随其左右了!
一個男人,如果是認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男人為主,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也正是因此,他着實地消沉了些日子,那些日子裡,喝酒,睡覺,幾乎就是他全部的生活寫照!
可是日子總是還得要繼續過下去的。
皇上雖是不滿武昌候府,可是覺得皇家卻是有虧于冷玉凡,前兩日才剛剛下旨,給了他一個既輕閑,又有油水的工部的空缺。
每日也不過就是點個卯,基本上是沒有什麼事兒,月俸照拿,臉色這才好了起來。
蘇蓮看冷玉凡的心情還算不錯,便将婆母大哭的事情與他說了。
冷玉凡緊了眉,搖頭道,”母親就是太短見了!
當初我就說了,别總是想着先如何争寵,可是她們偏是不聽。
整日裡想的,全是那些個陰私之事!
這回好了,太子之位沒了,孩子也沒了!
她這就是自找的!
好好的日子不知道好好的過,若是她能與那側妃聯起手來,也許還到不到如此地步!
”
蘇蓮心中冷哼,她可沒忘,當初那個姚氏設計自己,可是也有那個冷玉梅中間插進來的一腳的!
若不是她的授意,這姚氏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隻不過,自己想着讓那冷玉梅自己惡心一把,所以才會将姚氏給戴了頭套送上了太子的馬車。
要說,也怪這太子一開始就不該打了蘇惜月的主意!
說起來,這一切,還不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蘇蓮此時倒是有些萬幸了!
幸虧自己與蘇惜月有着皿緣關系,不然的話,依着那蘇惜月的手段,怕是自己也是落不下好了!
也幸虧她是顧念着父親,顧念着整個候府,不然,自己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吃着殘羹剩飯呢?
說起來,自己當初那樣對待她,她竟然是還能如此大度,若是換了自己,怕是做不到吧!
蘇蓮心底有些唏噓,也就是這樣的女子,才有資格成為瑞王妃,這樣的兇襟,氣度,豈是尋常女子可比的?
她總是着眼于大處,從不計較一些個零零碎碎的東西,難怪京中那麼多的貴女,單她一人,得了皇上和瑞王的青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