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奴婢不知……”春桃吓得一下子哭了出來,眼淚嘩嘩,十分可憐。
“是啊,奴婢們真的不知!昨晚并不是我們值夜,所以晚上便早早的睡了……等我再醒來時,便有無數人在追……奴婢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秋月同樣的哭訴,她揪着自己的一身白衣,這衣服倒底從哪裡來的?她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白衣服。
“大膽,一句不知,就想糊弄本官,再不招來,大刑伺候!”劉大人雙眼瞪來,威嚴十分。兩側的官差們齊齊鳴棍,吓得兩人臉色煞白。
她們不由自主的向林嬷嬷望去,這位她們的管家嬷嬷淩厲的眸光輕輕一掃,瞬間讓她們鎮定了不少。
也是,進在玉氏院子裡光差的下人,肯定都是有出衆之處的,剛才在府裡人多火把也多,所以她們被吓得差點傻掉,可現在,所有人都在盯着她們,她們此時的一言一行更是關系到夫人的名聲。
如果夫人的名聲有損,那她們的下場不用大理寺審,也隻有一個死字。
所以,在這一片喧嚣之聲中,她們兩人反而靜了下來。
她們不可以亂說,一旦說錯一個字,那下場便是死。
所以,春桃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含着淚光擡着喊道:“大人,我們冤枉啊……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們,這衣服并不是我們的啊,一定是有人将我們迷暈後再穿到我們身上的!”
“是啊,一定是這樣,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将這可惡的惡賊抓起來!還我們一個公道。”秋月同樣喊道。
“哦?春桃你說有人想陷害你?那你可知那個人是誰?”孫大人喝道。
“這……奴婢不知!”
春桃說着不知,眼神卻看向葉弘澤,然後似乎又受到了驚吓一般的趕緊低頭。
“秋月你可知?”
“奴婢……奴婢隻記得昨晚剛睡下,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一個人來到了我床前……那個人不是走來而是飄着的,他就那樣的飄在半空……奇怪的笑聲從他嘴裡發出來,十分吓人……當時我很害怕,我用力的想睜眼,可就是睜不開……後來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飄了起來,然後……那人說了聲‘跟我去百福院’,然後我便不記得了……”
秋月慌慌張張的同樣看了眼葉弘澤後,便吓得趕緊低下來。
這害怕的神情,任何人看了,也知道她說的那人是誰。
所有人都望向葉弘澤,玉代落是面無表情,一旁的林嬷嬷則是眼裡閃得得意,她培養出來的人可沒一個傻的。
一旁聽審的甯成候眉頭緊皺,他身邊的玉代雲同樣有着憂心。
她們匆匆趕來,原想着一定要阻止這個案子的開審,可是沒想到老國公爺如此堅持,根本聽不進去别人的話。
可是,今日的審案,絕對是一個對國公府有着巨大傷害的事情,不管誰輸誰赢,都讨不到好。
如果玉代落赢了,那葉弘澤的鬼煞之命作做實,一個堂堂的國公府盡然出了這樣一個妖孽,隻怕很長時間裡,國公府都會成為别人的笑談,人人避而遠之,會被京城裡的這些勢利之人排斥在外。
而若是葉弘澤赢了,那結果隻會更糟,一個國公府的堂堂夫人,為何會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這裡面的隐情絕對驚天!
玉代雲凝重的望了過去,她的姐姐玉代落一臉的冰冷,這樣的神色,讓她從心底裡感到陌生。
姐姐,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究意是想做什麼啊?
可是,她的凝望,根本沒有得到回應,玉代落就如一座冰雕般的站在那裡,仿佛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倒是劉氏是一臉的咬牙切齒,事實都擺在眼前,全都是因為這個葉弘澤,他離開十幾年這府裡都好好的,他一回來便出了事,這不是他引起的那還能是誰?
害得她的雪衣吓病倒在床,這口氣她如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現在聽到春桃兩人這麼說,心裡更加肯定,要不是這裡是大堂之上,她馬上就會第一個沖出去指認了。
孫大人一啪驚堂木:“那人是誰?你可看清?”
“我看清了,是葉世子,就是他……奴隸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葉世子将奴隸的魂帶走,到各個院子裡吓人!”
秋月大聲喊了起來,手指直指葉弘澤。
嘩!
所有人都向葉弘澤望去,這樣的指責可是會要命的。
原來他真的是鬼煞之體?原來昨晚的一切全都是他做的麼?
“奴婢也想起來了……奴婢昨晚也是根秋月一般……我也見到了葉世子,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做的,我們隻是被他操控而已……”春桃也大叫了起來。
“别吵,這些你剛才為何不說?”孫大人大喝一聲。
春桃瞪着大眼睛:“奴婢之前吓壞了,所以現在才想起來……大人,奴婢所言千真萬确,絕無虛言啊!”
她重重的在地上磕頭,磕得額頭都見了皿。
孫大人劍眉一凝,向堂下望去:“葉世子,這兩人的話你聽到了?可有話說?”
葉弘澤必盡有着世子的身份,而且又未定罪,所以他并不需要跪着,孫大人也要帶着兩分客氣。
“回大人,昨晚一共抓到了四人,大人不防聽完所有證詞更論?”葉弘澤淡淡道。
孫大人雙眼一眯,好一個覺穩有度的葉世子,現在這兩個奴婢的話對他如此不利,可他卻依然自信的站在那裡,毫無絲毫的變色。
他早便聽聞,在邊關之地,葉世子曾多次與外敵撕殺,其膽識與勇猛,非常人可比!
對于早年的那些傳聞,他并不相信,他若相信那些鬼鬼神神,又豈能坐在這天下最大的公堂裡審案?
對于那些個後宅裡的事事非非,他一直是嗤之以鼻,可是……堂堂的國公夫人也涉及了其中,他便不能不輕下判斷,剛才宮裡已經有人來傳,讓他仔細判案,宮裡的人都在盯着呢。
所以這個案子,他一定要小心的好好審!
“湯權,昨晚發生何事?你為何會在國公府裡裝鬼鬧事?還不從實招來?”
老湯頭吓得一個哆嗦,趕緊磕頭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昨晚那人隻是讓我去百福院裡放火吓一吓人,我真的不知道那院子裡住的是葉老夫人……要不然給我一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啊!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請大人明查!”
“你說的那人是誰?”孫大人喝問道。
“是……是國公夫人,她派人給我小人這塊玉佩,說隻需要我半夜三更到那百福院子裡放一把火,便可得一百兩銀子,小人一聽自然歡喜,便答應下來,帶着手下王麻子就去了,可是哪想,我們才剛把火放起來,四周便沖出來許多人,将我們一陣追趕……大人,小人真的隻是放了把火,什麼事也沒幹啊,求青天大老爺為小人做主啊!”
湯權高舉玉佩,一臉的冤枉之相。
說實在的,他也确實是冤枉,想他平日裡雖然沒什麼錢,但好歹也是一條街的地霸王,手底下三五個地痞,全都要聽他的話。
平時裡喝喝酒,逛逛春樓,那日子也是逍遙快活。
可哪想就是為了貪這一百兩銀子,硬是将自己弄到了這大夙國最嚴厲的公堂之上。
可惡的國公夫人,他狠狠的瞪了眼玉代落,等他出去了,一定不會放過她。
隻是,他自己卻沒想着,這一切隻怪自己貪心,哪裡怪得了别人?
國公府是什麼地方?豈是他能随便放火的?稍有些頭腦的人也不會做這事?也隻有他才會頭腦一熱的去犯傻。
現在他能不能從這大堂裡走出去都是難事,更莫說找玉代落報仇了。
師爺從他手裡取過玉佩,送到了孫大人面前。
孫大人仔細的看了看玉佩:“國公夫人,此玉佩可是你的?”
“是,孫大人,這玉佩是我的,不過,這玉佩昨日裡便不見了,當時我還讓林嬷嬷去找,卻沒有找到,原來,竟是不知被誰偷走,想要用來陷害我?”
玉代落聲如夜莺,清清冷冷的拂了一禮。
“那你可認得堂下這湯權?”孫大人再問。
“從未見過!”玉代落回道。
“林嬷嬷你可認得?”孫大人再問。
“老奴不認識他們!”林嬷嬷長着一臉兇相,掃了下面的兩人一眼。
她冷冷一笑,又看向葉弘澤,繼續說道:“不過,大人,昨日夫人讓奴婢尋找玉佩,經過竹林時,卻聽到有人在竹中說話,其中一人問‘事情辦得如何?’另一人回答‘全都辦妥了,隻要那人拿着玉佩出現,那世子您的鬼煞之事便再也不會流傳了。’,當時老奴我心裡一驚,想追過去看看,但卻隻看到世子與他的手下匆匆拐出了園子,當時我越想越奇怪,世子他們嘴裡說的玉佩會不會就是夫人掉的玉佩呢?”
林嬷嬷一臉沉思的樣子:“當時我想跟夫人說起這事,可又怕是老奴耳聾聽錯了,必盡世子剛剛回府,沒有理由會偷夫人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