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京城的另一邊,國公府裡的燈火也沒有滅。
一間大氣的屋子裡,一位美麗的婦人,慢慢的向着精美的妝鏡前行來。
婦人年若三旬,她的皮膚很白,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慢慢而來,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堕髻斜插碧玉花钗。香嬌玉嫩秀靥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清冷的眸光閃動間,動人心魂。
若不是她此時中規中矩的貴氣婦人裝扮,隻怕還能更嬌嫩幾分!
“可有了消息?”婦人聲音清冷,坐在鏡前,任由兩個丫環幫她取下頭上的玉钗。
“夫人,剛傳回來!”林嬷嬷上前一步将手裡的竹紙遞了過去。
婦人打開掃了一眼,眉頭微凝,她淡淡揮手,兩個丫環立即垂頭退了下去。
“竟然進了宮?難道皇上想插手咱們國公府裡的事?”
婦人黛眉輕擰,冷漠的眸光在燭火中跳動,她……便是國公府的國公夫人,葉弘澤的母親玉代落。
“夫人,皇上應該不可能會插手這些事情,老奴會再次打探,得出确切消息!”五十多歲的林嬷嬷上前幫她取下鑲玉耳環,說道。
“這次又花了多少銀子?”玉代落神色淡淡,揮開她,自行散開滿頭的烏發,望向鏡中美麗的倩影。
老了,她也不再年輕了!
眼角的細紋微微一動便會出來了!
“銀子的事夫人不必擔憂,就算花再多的銀子老奴也會除掉夫人心裡的憂愁!”林嬷嬷神色一狠。
世子不除,夫人永遠不會開心!
而她親自奶大了夫人的奶媽,又怎麼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天天生活在愁苦中?
玉代落沒有動,一瞬不瞬的盯着鏡中的自己,紅唇微動:“算了,沒用的,上次花了十萬兩,他也沒死,這次也别再浪費銀錢了,反正過不久他總是要回來的!等他回來機會多得是,倒是你,别再為了他亂花錢,上個月的虧空這個月還得補齊呢?老爺早上還問起過,哼!什麼時候他也關心起後院的鎖事了?”
林嬷嬷恨道:“是,夫人教訓得是,老奴心太急了,倒是老爺那邊,一定是周姨娘,那狐媚子天天勾着老爺吹枕頭風,剛才又把老爺勾她屋裡去了!”
“哦?今個兒不是該春姨娘的日子?”玉代落輕輕一笑,眼波流轉,如百花齊放。
不愧是京城三大美人玉代柔的同胞妹妹,這容貌真的是很美!
就算與玉代柔相比,也毫不遜色,隻是玉代柔性子活潑,聲名遠播,而她則更喜靜,性情安穩一些。
“可不是嗎?聽說老爺都已經上了春姨娘的床了,可周姨娘卻硬是讓丫環來傳了三次,說她心口痛發作,非要老爺去給她揉揉,我呸,揉什麼揉,就是個不要臉的下流胚子!”
林嬷嬷呸的一聲,表示對周姨娘的深深厭惡。
别看夫人表面風光,是這國公府裡說一不二的後院掌權人,可若要說到幸福,卻遠不及其妹玉代柔。
國公爺生性多情,這些年來雖然對夫人不錯,但府裡的姨娘卻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府裡接。
起先夫人還會使些法子,将她們趕走,可近幾年來,夫人似乎累了,對于後院之事變得淡淡,老爺來,她便迎接,若是不來,她也不會去争。
對于那些個小妾姨娘的更是不怎麼上心,隻要她們不爬到她的頭上,她便隻睜一眼閉一隻眼的過活。
當然,夫人便是夫人,是誰也不能越得過的。
有些個心氣高的,沒眼力的,仗着老爺的寵愛便以為可以翻天,可隻要夫人略一出手,将她們直接打入地獄,永世都不得超生。
“好了,你也别生氣,峰兒呢?今日學業可好?還有鳳先生,他可睡下了?”玉代落一拂嬌容,一笑風情萬種,與剛才的冷漠完全不同。
林嬷嬷眼裡閃過一絲憂色,說道:“少爺還在練字,鳳先生陪在一旁,少爺說了,再過幾日就是老夫人壽辰,他要親手寫一個最好的幫字送給老夫人!此時還在練習呢。”
“哦,那……我去看看?”
玉代落眸光一轉,如懷春的少女一般心動而過。
林嬷嬷趕緊相攔:“夫人,此時外院已經關了,不如明日再去吧,而且您的頭發也都散了,該睡下了!”
“也是!”
玉代落望了望鏡中容顔,輕輕點頭,站起身,在林嬷嬷的服侍下睡了下來。
很快黑夜過去,鬥轉星移!
新的一天開始了。
靜園居中。
天色剛剛亮起,一輛馬車駛進院子,将一臉癡呆的蘇柔陽接了出去。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蘇柔陽隻覺得頭痛十分。
她再也不喝酒了,以前她明明是有着很好酒量的,怎麼這一世卻變得這麼沒用,隻是十幾小杯而已,怎麼就會醉得什麼都不記得,而且起來還頭痛欲裂?
要不丫環們早早的準備了醒酒湯,再給她泡了一大桶的熱水,隻怕她現在連馬車也坐上不了,又怎麼面對第一天的教習之職呢?
“北寒,你家少爺呢?”
蘇柔陽揉了揉額角,随意問道。
“少爺去了城東辦事,下午才回來!”
北寒坐在車前趕車,要是不說,誰又能知道這個一身普通的趕車漢子,竟是朝庭官員,而且還是個三品的大官。
“哦!那他出去得挺早,我都沒見着他!”蘇柔陽嘟哝一聲,繼續揉頭。
“少爺晚昨沒住在那裡,你當然看不到他!”北寒輕輕一笑,早聽說蘇柔陽昨晚喝醉了,現在一看,果然醉得不輕。
“不在?那他昨晚睡在哪裡?那裡不是他的院子嗎?為什麼卻睡在别處?”蘇柔陽一連問出幾個問題,腦中突然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
“靜園居現在是姑娘的住所,我家少爺當然要去别處……”
北寒說着,卻沒發現輕中的蘇柔陽已經變了臉色,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滿臉震驚,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根本不能相信腦中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