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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死

五代枭雄 一包黃果樹 4674 2024-01-31 01:11

  “朱令赟涉嫌謀反,本将奉命将他誅殺,若有不從者,殺無赦!”周邺手中舉着長刀,虎目四顧,身上自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氣勢。

  一名士兵壯着膽子,問道:“周将軍,這是燕王的意思嗎?”

  “你這是懷疑本将?”周邺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殺意越發的濃了。

  那名士兵身子一抖,忍不住向城牆下看了一眼,朱令赟的人頭已經消失不見,他可不想步朱令赟的後塵。

  周邺适時的舉起了長刀,喝道:“有誰不服,盡管放馬過來。”

  朱令赟身死之後,他身邊的親兵有幾人的确不服,可是一時又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周邺厲聲大喝,讓他們六神無主,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朱令赟已經伏誅,爾等難道不想珍惜自己的生命?”周邺又大聲的說道。

  朱令赟的部下你看我,我看你,一名隊正模樣的将領抿着嘴,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一個人扔掉了,餘下的人大多數也作出了選擇,放下了武器,隻有少部分的人還在遲疑着。

  “放下武器,不然殺無赦!”周邺大聲的喝道。

  餘下的人又有兩三人放下了武器,但還有幾人不放心,很是遲疑,周邺冷笑了一聲,一揮手,帶來的心腹上前,拔出兵刃,瞬間将一名想要反抗的士兵砍成肉醬。

  餘下幾人看勢不妙,忙趕緊扔掉了手中的兵刃,周邺冷冷地看着,直到所有人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刃,這才揮揮手,示意親兵把他們帶下去。

  這時候的城外,依舊混亂,不過随着戰鬥,局勢越來越明朗了,齊王府、吳侯府上的士兵互相配合着,逐漸殺散了散兵遊勇,此外,随着符彥卿的到來,齊王一方人手更加充足。符彥卿表明了身份,楊府的家将也在一旁,雙方的士兵團結起來,一緻對外,逐漸占據了上風。

  混亂中,錢文奉看出了不好的苗頭,他立刻選擇了表明身份,符彥卿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為了盡快進入皇城,還是選擇了相信他。周邺等的就是這個時間,城外的局勢平息了之後,符彥卿派了心腹過來。

  “開門,我等是趕來相助的。”那人說道。這話說的十分含糊,既然是相助,那麼是相助誰?

  周邺凝視了一番城外,他知道,既然楊府、齊王府的士兵與新來的彙合了,那就證明他們是一路人,想到此,他揮揮手,道:“來人,打開城門。”

  “喏!”心腹回答着,勒命士兵打開了城門。

  片刻之後,符彥卿、錢文奉父子,以及部分齊王府、楊府的部将進入了朱雀大門。

  周邺走了下去,看着衆人,道:“諸位能夠鼎力相助,此情我代殿下謝過了。”

  周邺的話同樣說的含糊,符彥卿騎在戰馬上,目光炯炯,道:“周将軍,吳侯怎樣了?”

  密室裡,曾憶齡忽然笑了起來,即使是在危局之下,她的笑容依舊那麼淡然。

  李弘冀勝券在握,也就不急在一時,等曾憶齡笑完了,這才問道:“你這算是在求我嗎?”

  “你認為是,那也未嘗不可。”曾憶齡不否認。

  李弘冀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雖然他是一名武将,但殺過的人一隻手掌就能數的過來,可是今日,他會殺多少人?李弘冀點點頭,示意曾憶齡繼續說下去。

  “你今日造反,無非是想要奪得權利,如今看來,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大半,這個人對你來說,隻是一顆棋子而已。就算他冊立你為太子,并讓你登基為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以你在朝廷的根基,根本不足以坐穩。”曾憶齡說道。

  “不錯,所以凡是齊王一黨的人,今日本王都會一個不留。”李弘冀說道,踢了一腳躺在地上已經不動彈的周宗。

  “那麼忠于他的呢?”曾憶齡看向了李璟。

  李璟眼中帶着憤怒,道:“你要做什麼?”

  李璟的詢問也是李弘冀想要知道的,他淡淡地看着曾憶齡,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效忠天子的大臣恐怕更多吧,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徹底殺掉忠于天子的大臣,二是一勞永逸,殺掉他。”曾憶齡擡起手,指着李璟,眼中帶着憤怒。當年的事情或許與李璟沒有關系,但父債子還,這是亘古不變的,李昪死了不要緊,他還有兒子,這筆賬自然要他來還。

  “你敢?”李璟怒目而視,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看着曾憶齡半響,又忽然看着李弘冀,語氣卻軟了許多,“燕王,朕思考過了,或許隻有你,才能繼承大唐的皇位,今日朕答應你,把皇位傳給你。朕隻想尋一個安靜的地方,修身養道。”

  李弘冀松了一口氣,道:“父皇,不是兒臣信不過你,還請父皇立刻下诏!”

  密室裡就有筆墨紙硯,李弘冀有讓人取來了玉玺大印,就在一旁等待着。

  一名士兵上前替李璟磨墨,磨好了,李璟慢慢走上前去,用顫抖的雙手抓起一支毛筆,在硯石裡狠狠一蘸,筆尖吸滿了墨水,變得格外巨大,李璟看着鋪在案幾上的宣紙,半響沒有落筆。

  “父皇,時間不早了。”李弘冀十分好心地提醒。

  李璟苦笑了一聲,捋了捋衣袖,一筆一劃地在宣紙上寫了起來,筆迹稍微有些淩亂,但這足夠了,李弘冀一邊看着,一邊思考,父皇親筆寫的聖旨一下,事情就結束了,不管各地的節度使還是金陵的臣子有反對的意見,在聖旨面前,沒有其他選擇,除非是造反,而這,顯然隻有少數人才會如此,那時候,就算有那麼一兩個不開眼的節度使造反,李弘冀也根本不懼。

  曾憶齡在一旁,靜待着李璟寫完了聖旨。

  李璟寫完,像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因為他知道,這個聖旨寫了,事情基本就定了。

  李弘冀走到案幾邊上,凝視着尚未幹的筆迹,不由笑了起來,他從一旁拿起玉玺,狠狠地向下一按,一個鮮紅的大印出現在宣紙上,代表着這個聖旨正式有了作用。

  “哈哈,哈哈!”李弘冀哈哈大笑了起來,天下大勢已定!

  “燕王,你似乎笑的太早了一些。”曾憶齡提醒他。

  這話讓李弘冀猶如被針紮一般,他猛地回頭,死死地看着曾憶齡,道:“你說什麼?”

  “剛才我的話并沒有說完,你太着急了。”曾憶齡道。

  李弘冀把聖旨遞給身邊的陳棟慎,讓他好生保管,這才看着曾憶齡,道:“既然剛才沒有說完,那你不妨說完。”

  “有了聖旨,你隻是占據了大義,可是,還是那句話,你的根基太淺,不足以成事。你若是留着他的性命,若是他像今日一樣兵變,奪回權利,你還能安枕無憂嗎?”曾憶齡說道。

  李弘冀愣住了,這他沒有想過,或者說,在他的内心裡,隻是想要殺掉政敵,奪取大唐的權利,但沒有弑君殺父之心。所以,讓父皇退位為太上皇,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曾憶齡的話又十分有道理,父皇登基多年,自然有他的勢力,就比如這間密室一般,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呢?這些他所不知道的東西,指不定在什麼時候,會給他緻命一擊。為了安全,如曾憶齡說的那般,殺掉父皇,恐怕才是最好的決定。

  可是李弘冀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樣的事情,心理上的那一關不是那麼容易過的。

  李弘冀一時很是猶豫,曾憶齡敏感地把握了這一點,她笑了起來,道:“成王敗寇,今日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想法,更不會苟且偷生于人世,既然都要死,我就不妨幫助燕王達成心願,一件你不好做,但心中卻想要做的事情。”

  曾憶齡說着,用手一指李璟,道:“他的性命就交給我!”

  李璟頓時變了臉色,為了活命,他已經寫好了聖旨,如果李弘冀反悔,那豈不是白費了心機?

  李弘冀在一旁,抿着嘴不說話,這時,門外湧進來了幾個人,先是李從嘉,然後才是幾名親兵以及鄂王李景達。

  李弘冀一挑眉毛,看着李景達不說話。

  李景達低着頭,不敢去看李璟。

  李璟一見他,卻勃然大怒,道:“鄂王,你也有份。”

  李從嘉看見父皇一身是皿,忙奔上了幾步,道:“父皇,你怎麼這樣了?”說着,護在李璟身前,道:“大哥,他是父親,你不能殺他。”

  李景達抿着嘴,目光閃爍,低聲在李弘冀耳邊說了些什麼。李弘冀點點頭,一甩衣袖,走了出去,李景達也緊緊跟上,幾名親兵随後也走了出去,最後一人把門給帶上了。

  李從嘉正想要跑過去,卻被關在屋裡,他回頭看了一眼李璟,哭道:“父皇!”

  李璟身子晃了晃,燕王雖然沒有回答,但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他用餘光掃了曾憶齡一眼,見她的目光中帶着仇恨,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曾憶齡慢慢從袖口裡取出了一把匕首,李璟頓時面如死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狗賊,當年的事情雖然沒有你的份,但父債子還,這筆賬隻能由你替李昪償還了。”曾憶齡說道。

  “曾姐姐,求求你,饒了父皇。”李從嘉說着,撲了過來。

  曾憶齡不為所動,目光依舊陰冷地看着李璟。

  李璟苦笑了一聲,他明白徐威為什麼自殺了,如今,他還能逃得掉嗎?

  “人,終究會死的,在臨死之前,朕想弄明白一件事情。”李璟說道。

  “可以,給你片刻時間。”曾憶齡說道。

  李璟笑了起來,可是笑容裡,充滿了苦楚:“既然你是徐氏的後人,而且與楊琏相識,所以,朕想知道的事情,是楊琏他,究竟是不是前朝的舊太子?”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曾憶齡問道。

  李璟沉默了好半響,這才道:“坦白說,朕也不知道,皇家無情,曆來為了争權奪利,視人命如同草芥,親情如同糞土。當年楊氏的确對先父有恩,可不管怎樣,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而且楊琏已經死了,這所有的恩怨,恐怕隻能一筆勾銷了。”

  曾憶齡哈哈笑了起來,道:“說得好輕松,所以李氏一門,就可以屠殺楊氏,就可以屠殺徐氏了嗎?”

  李璟搖搖頭,道:“在權利面前,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争,談不上誰對誰錯。”

  “好,好一個談不上誰對誰錯。陛下可真推得幹淨,但不管你怎麼說,今日你的性命,我是要取得。”曾憶齡握緊了匕首。

  李從嘉拼命地擋在李璟面前,道:“曾姐姐,求求你!”

  李璟拉住了他,他一向認為這個兒子最為懦弱,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舊擋住自己面前,足以證明他的情深。“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曾憶齡問道。

  李璟沉默了好半響,這才道:“坦白說,朕也不知道,皇家無情,曆來為了争權奪利,視人命如同草芥,親情如同糞土。當年楊氏的确對先父有恩,可不管怎樣,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而且楊琏已經死了,這所有的恩怨,恐怕隻能一筆勾銷了。”

  曾憶齡哈哈笑了起來,道:“說得好輕松,所以李氏一門,就可以屠殺楊氏,就可以屠殺徐氏了嗎?”

  李璟搖搖頭,道:“在權利面前,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争,談不上誰對誰錯。”

  “好,好一個談不上誰對誰錯。陛下可真推得幹淨,但不管你怎麼說,今日你的性命,我是要取得。”曾憶齡握緊了匕首。

  李從嘉拼命地擋在李璟面前,道:“曾姐姐,求求你!”

  李璟拉住了他,他一向認為這個兒子最為懦弱,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舊擋住自己面前,足以證明他的情深。“好,好一個談不上誰對誰錯。陛下可真推得幹淨,但不管你怎麼說,今日你的性命,我是要取得。”曾憶齡握緊了匕首。

  李從嘉拼命地擋在李璟面前,道:“曾姐姐,求求你!”

  李璟拉住了他,他一向認為這個兒子最為懦弱,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舊擋住自己面前,足以證明他的情深。足以證明他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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