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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點點頭,扶蘇的表現和分析,他還算滿意。
“公子說的有理,但卻不能将希望放在賊兵的聰明才智上。”蒙恬笑道。
“我欲将親兵留下五百,駐紮在此,護衛公子安全。”
扶蘇被蒙恬的話給驚到,他有三十個護衛,就已經被婁先給說了一頓,如今蒙恬竟然要留下500人來護衛他的安全,這手筆有點大啊。
“這個不合适。”扶蘇拒絕道。
“上将軍命我負責追繳刺殺郭開的刺客,同時清剿趙國的殘兵,我擔心公子安危,先來了這裡,并不能待深長時間,跟睿成縣令見一面,就要馬上離開,前往邯鄲。”
蒙恬沒有理會扶蘇所說的不合适,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的話。
“睿成縣縣令到了。”蒙恬話剛結束,就有士卒進來禀報。
“正說着,他就到了,公子和我一起見一見吧。”蒙恬道。
扶蘇這幾日沒少見婁先,也用不着在蒙恬這裡見婁先,但蒙恬讓扶蘇和他一起見婁先,應該是好意,想讓婁先重視扶蘇的安全,隻是他不知道婁先本就是扶蘇府裡的門客,還是扶蘇推薦入仕的。
“下官婁先見過郡尉大人。”婁先看到蒙恬和扶蘇一起出現倒是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
“婁縣令無需客氣。”蒙恬虛扶婁先,沒有讓婁先行全禮。
婁先又對扶蘇行禮,扶蘇也拱手回應。
“婁大人,為公子安全計,我欲在此安營,護衛公子身側,還望婁大人多多費心。”
“此事自是應當。”婁先應道。
“隻是……”婁先來的時候也看了大營的情況,至少是千人的規模,若是戰時倒也罷了,這戰事剛平定不久,再讓睿成縣負擔千人的糧草,怕是有些不合适。
“你放心,我隻留下五百人。”蒙恬也知道大營紮在這裡會給睿成縣造成不小的負擔,主動開口道。
婁先眼角抽搐,五百人人吃馬嚼也不是小數目,好吧。
“未來的有些急了,糧草沒有帶足,不過你放心,上将軍發了軍令,所費錢财不會讓你負擔的。”蒙恬補充道。
婁先這才點頭應下。
黃昏,燕國,易水河畔。
“天已漸晚,荊卿不如還是明日再出發吧?”姬丹看着荊轲,有些遲疑,他來送行荊轲,從日中一直等到日落,荊轲遲遲沒有出發,他也在這裡等了一下午,身上的白衣已經沾染了不少的灰塵。
荊轲看了姬丹一眼,知道姬丹懷疑他膽怯了,荊轲無意反駁,隻是向河對岸遠處眺望,自己等的人終究是沒有來。
“秦舞陽雖然年幼,卻敢作敢為,荊卿如果有事,我不妨先派秦舞陽過去?”姬丹又道。
荊轲歎了一聲道:“如果去了秦國,無功而返,那就是沒有本事的人。我拿着一把匕首就要刺殺全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現在留在這裡是因為要與人告别,并沒有其他意思。既然太子覺得我走的太晚,那我就出發了。”荊轲說完,又看了一眼燕國的方向,最終還是沒有等到人。
荊轲将要出發,一群身穿白衣的人都簇擁在左右,跟這荊轲往前走,猶如地上有一片雲彩。
荊轲走到易水河邊,早有一人在此等候,荊轲看到此人心中一喜,雖不是他等的人,但也是他的好友。
高漸離見荊轲來到身邊,面色複雜的看着他,也不說話,将手中捧着的築擺放好,拿一個竹尺輕輕的敲打築弦,發出“噌噌”的聲音,就像寶劍出鞘。
“你來送我,我本該高興,可有一個人沒有來,心中總有些缺憾。”荊轲看着高漸離。
高漸離仍不說話,左手撥弄築弦,右手輕敲竹尺,曲調漸成,慷慨激昂。
荊轲歎了一聲,随着樂聲高歌,高漸離的築聲與之相和,築聲慢慢變得低沉,伴着黃昏的景色,顯得無比悲涼,送行的衆人也都面露悲戚。
一陣風吹過,荊轲的衣服随風輕擺,似乎在拉扯荊轲,讓他留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荊轲最後唱到,唱完之後不再說話,對着高漸離拱了拱手,轉身踏上了早就備好的牛車,看也不看姬丹。
秦舞陽趕緊抱着一個木箱跟随而上,站在牛車上對着姬丹的方向行了一禮。
“荊轲,你是擔心麗娘嗎,隻要能殺了扶蘇,麗娘自有人照顧。”車夫對着荊轲道
荊轲身軀一震,坐在車上一動不動。秦舞陽奇怪的看了車夫一眼,又看向荊轲,卻見荊轲似乎坐在那裡睡着了。
“荊大俠,扶蘇是誰?”秦舞陽忍了半天,還是問道。
荊轲不理會。
“麗娘是誰?”秦舞陽又問。
荊轲睜開眼,厲聲道:“小孩子哪那麼多廢話!天黑了,我們找個地方過一晚。”
秦舞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看到此時荊轲的表情卻是吓了一跳,讪讪的閉嘴。
車夫也沒有意見,找了一個小村莊趕着牛車進去,找人借宿。
“你知不知道跟着我是幹什麼?”趁着車夫不在,荊轲問道。
“刺殺秦王。”秦舞陽興奮道。
“你不怕嗎?”荊轲笑着問道。
“這有什麼怕的,我在鎮裡殺了個惡霸,鎮上幾十個人都看到了,沒有一個人敢攔我。”秦舞陽拍着兇脯。
“是嗎!”荊轲又閉上眼睛,似乎不願跟眼前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說話。
秦舞陽見荊轲的樣子,知道他不相信,本想開口在吹噓一番,可是荊轲閉上眼睛,卻讓他不敢打擾。
秦舞陽自己無趣,打開他一直抱着的箱子,裡邊是個卷軸,秦舞陽将卷軸打開,一把匕首從卷軸裡掉了下來。
秦舞陽伸手去撿,卻聽荊轲悠悠道:“匕首淬了毒,小心要了你小命。”
秦舞陽一陣遲疑,最終還是建起來,在手裡不斷的把玩,笑道:“小爺我可不是吓大的。”
荊轲搖搖頭,也不再勸,任由秦舞陽揮舞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