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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帶着尴尬離開了蒙武的家,但知道蒙毅即将返回鹹陽的消息,讓扶蘇放心不少,盡管蒙毅并沒能将良臣等人一網打盡。
扶蘇繼續着他的監國生活,沒有人對魏缭的突然缺席表示疑惑,魏缭雖然受嬴政重視,但在秦國朝堂卻很低調,近乎于是個隐身人。
十天之後,趙國的戰報傳回鹹陽,李牧和司馬尚同樣被秦軍突飛猛進的騎兵實力所趁,被圍困在戰場之上,王翦和楊端和勸降未果,李牧和司馬尚雙雙力戰而死,兩人戰死之後,趙國再也沒有像樣的抵抗力量。從邯鄲逃跑的趙國公子嘉,被蒙恬圍堵在曲陽,投降了秦軍,蒙恬在曲逆接觸到了燕國前來支援趙國的軍隊,并在逆河一帶與燕軍形成對峙。
扶蘇收到消息的時候,終于确認了曆史的車輪出現了明顯的改變,李牧脫離了被冤殺的悲劇,力戰而死,算是曆史給了戰國四大名将之一一個體面的死法,至此戰國四大名将隻剩下王翦一人。
扶蘇同時還收到了嬴政要求準備受降典禮的要求和對扶蘇這十天表現的表揚,雖然扶蘇其實并沒有做什麼。
又過了十天,蒙毅終于回到鹹陽,這一天進入鹹陽的除了蒙毅,還有齊國的使者,僅隔了一天,楚國的使者也到達鹹陽。
扶蘇在王绾等一衆大臣的陪同下,一同接見了兩國的使者。
“齊國與秦國盟交已久,大王遣下官來秦,一來重申秦齊盟好,二來我國少南公主已經十五歲,既然已經與公子定親,大王希望公主能與扶蘇公子早日成婚。”齊國新來的使者名叫盧山,據說是姜子牙的後人。
“盧大人,似乎太心急了些。”說話的是嬴氏的宗正,是一個頭發胡子都已經花白的老人,名叫嬴陸,按輩分是扶蘇的叔祖。
“不錯,扶蘇公子如今不滿十四歲,迎娶齊國公主之事尚早。”太子家令雷鳴幫腔道。
“況且不久前剛剛納吉不久,齊國禮儀之邦,不會連六禮之儀也不清楚吧。”接下來發難的也是太子宮屬官,率更令婁先晨,掌管的是太子宮的漏刻、禮樂。
盧山看着這麼多人因為他的一句話出口反對,心裡有些惴惴,正想着是不是就這麼算了,就有人站了出來,替他說話。
“幾位大人,若說六禮之儀,恐怕有些不妥,尚在議親時,我們兩國為公子送來的工匠家在一起就不下五百人,說是我們兩國的嫁妝也不為過,按六禮來說,接下來就該公子親迎公主入國才對。”楚國的使臣還是景林,他和盧山一樣着急想讓本國的公主盡快和扶蘇完婚。
“不錯,景大人的話不錯。”盧山不等秦國的衆官出言反對,就趕緊聲援,這時候不是和楚國争夫人頭銜的時候,“太子十四歲年齡已經不小了,十一二歲成婚的人也多的是。”
扶蘇在座位上,苦笑不已,十四歲,這要在舊時空那可是犯罪的事情,盧山倒好,竟然用十一二歲結婚來例證自己十四歲結婚已經不小了。
“公子大婚,豈可兒戲。”奉常令馮劫冷冷開口道。
馮劫的地位遠非前邊出聲的幾人可比,按禮制他可是秦國朝堂之上進次于丞相、禦史大夫和國尉,尚在作為廷尉令的李斯之上。
盧山因為景林聲援而大漲的氣勢再次受挫,有些為難的看向景林。
景林也是暗暗皺眉,道:“難道秦國要毀棄盟約,反悔與齊、楚兩國的議親之事嗎?”
“景大人說的哪裡話。”王绾擺擺手,“你這話傳到王後耳朵裡,王後豈不是要怪罪我們。兩位也太急切了些,大王不在鹹陽,我們豈能輕易做主。”
“不錯,秦楚數代以來,都是姻親,齊秦更是盟好百年,我若是慢待了兩國使節,父王回來,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雖然衆位商議的是我的婚事,我又是監國,可對自己的婚事,卻不能擅專啊,父王又遠在邯鄲,兩位大人來秦國時機不對啊。”扶蘇也出來緩和氣氛道。
“外使絕沒有怪罪公子的意思,隻是貴國的幾位大臣如此推三阻四,實在是傷我等盟國之心。”景林對扶蘇拱了拱手,隻把矛頭對準秦國的大臣,避開扶蘇。
扶蘇臉上露出笑容,對景林的理解表示感謝,道:“這樣吧,兩位負王命而來,若是無功而返,怕是不好交代,我現在就給父王上一道奏章,讓父王來決斷,兩位先在鹹陽等待幾日,如何?”
“那就多謝公子了。”景林道。
“多謝公子。”盧山跟着道。
“來人,送兩位使者回去休息,好生伺候。”扶蘇吩咐道。
景林和盧山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和擔憂,但扶蘇已經發話,他們隻好再次對扶蘇表示感謝,随着宮人一起離開王宮。
“負刍還真是了得,自立為楚王不過兩個月,竟然還能想着把芈琳嫁過來。”嬴陸說道。
其他人都隻是低下頭,沒人搭理這位宗正的糊塗話,嬴陸似乎也反應過來,早就有傳言說芈琳嫁給扶蘇是王後的意思,嬴陸隻好讪讪的閉嘴。
“公子,這兩國使節還是要安撫一番,韓趙相繼而亡,秦國并吞天下的心思,隻要不是蠢貨,都能想得到,可齊楚兩國竟然還想着跟秦國接親,這裡邊指不定有什麼禍心。公子身負監國重任,不得不慎。”馮劫對公子道。
“馮大人提醒的是。”王绾也開聲道:“齊國有後勝這樣一個隻顧着斂财的奸相,倒還好說,據說少南公主就是後勝的外甥女,将來即使齊國滅亡了,公子也可看在少南公主的份上,給他的優待,可是負刍,這可是個不得不小心的雄主。李園曾經殺了黃歇,把持楚國朝政十年之久,負刍卻輕而易舉把李園打倒,雖有些楚國貴族對李園的反抗,但足見負刍的本事。”
“嗯,多謝兩位大人的提醒。”扶蘇微笑道。
“今日還有何事未決嗎?如果沒有的話,各位大人就請回衙辦公。”扶蘇還想着去看望蒙毅,也顧不得會不會讓幾位大人不滿,就逐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