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墨尚瑜音的推薦。)
“……唐固救了我的性命之後,才告訴我他是墨者,說見我的太子車等東西,新奇不已,想學我的技藝……”
“成瞿讓我隐瞞南墨的刺殺,說南墨西墨本是一家,雖然早已分道揚镳,但怕父王誤會,萬分懇求,我看在唐固救了我性命的份上,就同意了……”
“我從颍川回來,成瞿來到我府上,原來墨家跟我合作是因為墨家有生死危機,成瞿他原來是在騙我,但我跟墨者合作很好,墨者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成瞿當時也可憐兮兮的,心下一軟,就同意了将來有機會就幫墨家一把……”
“前天成瞿帶着梁安和樂鵬來我府上,我才知道陶古他們在逃往蜀郡的路上遭人背叛,被人下毒,柴光和焦功志還有生機,陶古他們也未必就死了,這才求到了老師的身上。”
扶蘇又删又改,将自己與墨者的合作向蒙毅說明。
蒙毅看着扶蘇,臉色古怪,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始調查,扶蘇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三年前刺殺案的主謀,雖然有些細節還不清楚,尚待查證,但總算有了方向。但是這樣一來,似乎墨者被刺殺,又與扶蘇的刺殺案沒了關系。
“你既然知道墨者被大王征召,那從表面來看,最有可能去殺這些墨者的是大王,但我想你不會這麼想,成瞿可告訴你墨者還與誰有仇?”
“南墨!成瞿說南墨和秦國的墨者雖然同出一源,但因為成瞿他們相助秦國強盛,與南墨所認為的墨家的理念不合,已經與南墨勢同水火,如果說成瞿他們有仇人,那也非南墨莫屬了。”
“刺客刺殺你的時候,你與墨者尚未開展合作,你還是秦國長公子,備受大王喜愛,南方的墨者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冒着被大王報複的風險刺殺你?”
扶蘇剛才已經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沒想到還是被蒙毅給問道,不由得心頭大跳。
“這個,學生并不太清楚。不過我聽成瞿說過孟勝死難陽城君之後,南墨就變成了專職刺殺的組織,大概是被哪個與秦國有仇的富人雇傭了吧。”扶蘇不能說出南墨刺殺自己的真正原因,隻好自己編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希望能給蒙毅一些誘導。
“成瞿可曾告訴過你原因?”蒙毅繼續問道。
扶蘇心頭又是一跳,假做思考的樣子,道:“不曾。”
“你剛才說陶古他們在路上被人背叛,是怎麼回事?”蒙毅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繼續問道。
扶蘇微微松了口氣,看來暫時蒙混了過去。
“是商鋪的管事,商平,博望苑的墨者逃跑也是他撺掇的,陶古在路上發覺不對的時候,曾經通過商鋪的人把消息傳回鹹陽,可是我和成瞿誰都沒有收到消息,商平在我回鹹陽之後,也不見了蹤影,所以我懷疑商平……”
“你的商鋪除了人手短缺,可還有其他損失?”蒙毅聽到商平是商鋪的人,接着問。
扶蘇愣了一下,也有些疑惑,道:“好像沒有。”
蒙毅沉思不語,這個商平的背叛太過古怪,他既然是商鋪的管事,想要在商鋪中給扶蘇制造些麻煩,似乎用不着這樣暴露身份。
“商平家在哪裡?”從扶蘇這裡知道刺殺案的主謀,是意外之喜,但陶古等人的死亡卻是一團迷霧,商平成了關鍵人物。
“玄鳥大街26号,我前日已經去看過了,房子已經空了下來,一個人都沒有。”扶蘇道。
蒙毅揉了揉太陽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扶蘇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找到陶古等人的下落,你的刺殺案我也會追查下去,你把成瞿叫過來,我問他些事情。”
聽到蒙毅要追查刺殺案,又要找成瞿問話,扶蘇驚慌不已,但馬上又安定下來,蒙毅沒想到扶蘇還隐瞞了更重要的情報,還讓扶蘇去請成瞿,這就給了他和成瞿“串供”的機會。
“是。”扶蘇生怕蒙毅再讓其他人去找成瞿,趕緊答應下來,就準備離開蒙毅的房間。
“等等,老師,你說你去追查,你是學宮的祭酒,怎麼追查?”扶蘇有些好奇的問道。
蒙毅臉色有些不好看,有些氣急敗壞道:“我有官職的!”
“太子太保?”扶蘇又被蒙毅的表情吓到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太子太保也負責查案?”
“出去叫人,哪那麼多廢話!”蒙毅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頓,茶水濺出不少,似乎今天對扶蘇的問話,讓他找回了作為老師的尊嚴,在扶蘇面前大有底氣。
扶蘇顧不得刨根問底,走出了蒙毅的辦公室,等房門關上,舊時空做學生的錯覺再次浮上心頭,搖搖頭,苦笑不已。
扶蘇找到成瞿,先是對他交代一番,把自己在蒙毅面前說的“證言”複述給成瞿,讓他千萬不能在蒙毅面前說出跟他沖突的話,尤其是關于《天鑒》和宋駿的事情,更不能洩露絲毫。
“不消公子叮囑,我自然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公子也不用擔心别人說,現在除了我,無人知道公子的身份。”成瞿保證道。
“還有唐……”扶蘇本想說唐固也知道,但想到唐固如今正冒着中毒的危險給嬴政修建王陵,未來生死難料,趕緊打住,免得又讓成瞿傷心。
“還有南墨的那個良臣呢,也不知道南墨有多少人知道。”扶蘇換了句話說。
“公子放心,南墨刺殺過公子,他們中傷公子的話不會有人信的。”成瞿反而在安慰扶蘇。
“希望如此。”扶蘇道。
蒙毅對成瞿可就沒有那麼客氣了,翻來覆去的詢問了良久,才放成瞿離開,讓一直等着成瞿離開的扶蘇忐忑不已。
“扶蘇,我有事要離開學宮,你自己注意安全,最好是先不要來學宮了,就待在鹹陽,等我回來。”蒙毅詢問過成瞿之後,就跟扶蘇告别。
“老師不會真去查案吧?沒幾天學宮就要開學了,老師什麼時候回來?”扶蘇似乎還不相信蒙毅要去查案子的事情。
蒙毅翻了翻白眼,沒有搭理,騎着馬離開了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