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有着疑惑,但還是回答道:“據我了解,衣阗是個奇人,家中長輩是隐士。幼居山林之中,不與世俗交,衣阗就養成了與動物溝通的本事,鳥雀的習性他應該是了解不少的,但至于會不會養鴿子,我倒沒聽他說過。”
“那就讓他試試。”扶蘇看出孟安的不解,道:“先養着,将來你就知道了。”
此時沒有電力,用不了無線電、更不用說網絡、電話手機,扶蘇想到的快速傳遞消息的隻有信鴿了,不過對信鴿扶蘇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還要專業的人士來操作。
“通過商鋪傳信回府裡,讓郦先生從學宮挑選可靠的啟蒙教習來睿成縣,也給師叔傳信讓他配合。”扶蘇又想到了宋風在武安縣開辦私塾的事情,吩咐道。
“是。”孟安領命離去。
半夜裡扶蘇被敲門聲驚醒,扶蘇起床開門,羽白和栾傑已經守在門口,蒙戈站在庭院中,持劍而立,不一會兒俞途領着一人從前邊進來。
“何事?”扶蘇表現的很是鎮定。
“秦良郡守着人來報,上卿郭開遇刺身亡。”
俞途說完,跟在他身邊的人對這扶蘇跪下道:“小人宣水生,是郡守府的護衛,郡守今日傍晚收到邯鄲郡劉當大人的急報,趙國殘兵下山作亂,上卿郭開遇刺身亡,邯鄲已經開始追查,請恒山郡協助搜索賊人蹤迹。睿成縣靠近邯鄲,郡守大人擔心公子安危,特命小人率郡兵十人前來保護,請公子早日離開睿成縣,回返東垣城。”
“郭開遇刺?”扶蘇想起上午俞途所說趙人對郭開的恨超過對秦軍的恨,看來還真是的,自己秦國公子來到趙地尚且安穩,沒人刺殺,趙兵卻去殺了郭開。
“你可知郭開遇刺的詳情?”扶蘇問道。
宣水生搖搖頭,道:“秦大人收到消息就遣小的前來,并未告知詳情,請公子盡早起程。”
扶蘇沉吟不語,上卿的職位不低,當年蒙骜立下赫赫戰功,也是封了上卿,郭開雖是文臣,但出行怎麼也得有幾十個人的護衛。他畢竟是降臣,嬴政也肯定會派鐵鷹衛士保護監視,這武力可就不算小了,竟然還能讓一群殘兵得手,看來這殘兵的力量不小。
想到這裡扶蘇有些心動,但是想到婁先跟他所說的話,就搖搖頭道:“我有公務在身,事情還沒辦,走不了。”
羽白等人都沒有說話,扶蘇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公子……”宣水生卻不是扶蘇的人,他是奉了秦良的命令來請扶蘇返回郡城東垣,自然以任務為重。
“我至少要在睿成待上好幾天,肯定不會離開。”
見俞途和蒙戈都有些擔憂,宣水生臉上神色焦急,扶蘇就出了個主意道:“殘兵再怎麼厲害,也不至于敢攻打縣城,我就在縣城之中,不說他們不知道我在這裡,即使知道了,也拿我沒辦法。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把護衛留下,這樣我手裡就有四十多人可用,還有什麼可擔心。”
扶蘇說完不等宣水生在勸說,就對俞途和羽白道:“不用緊張,該怎麼巡邏還照舊就是,即使賊人來了也得先過了城牆這一關不是。”
“除了值守之人,都去休息吧。”扶蘇說完就回到了自己房間休息不提,宣水生自有羽白招呼。
“宣什長,你這夜裡趕路,想來也是辛苦了,這客棧還有房間,就帶着你的兄弟先去休息吧,即使有什麼話也等明早再說。”
宣水生見扶蘇已經進了房間,也隻好歎了一聲,跟着羽白出了庭院,安排自己的手下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婁先就趕到興遠客棧,他已經收到了郭開遇刺的消息,要跟扶蘇商量。
“你若是勸我先離開睿成縣,就不用說了。”扶蘇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跟婁先說話。
婁先歎了一聲,道:“我确實有意勸公子先行離開。”
婁先沒有等扶蘇說理由,接着道:“睿成縣距離邯鄲太近了,而且除了挨着邯鄲,還挨着巨鹿郡,這樣的地方本來就容易生亂。趙地人心本就不安穩,再出了郭開的事情,怕是要有亂子,睿成縣的城牆并不高大,到時候……”
“怎麼,你婁大人這點自信都沒有?”扶蘇吃完飯,将筷子放下,打趣婁先。
婁先沒有心情與扶蘇開玩笑,道:“我來睿成的時間畢竟還短,真沒有什麼信心。”
“你不用太過擔心,恒山郡是秦國的前線,駐有大軍,那些殘兵不至于敢來恒山郡攻打縣城,隻要城門加強檢查,即使有一兩個宵小能進的城來,我身周遊四十人,足以護衛安全了。”
婁先想了想,覺得扶蘇說的也有道理,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着急,說了一聲,“還請公子多加注意。”
婁先準備離開,扶蘇卻叫住他道:“郭開遇刺的詳情你可知道?”
“郡守傳來的消息隻說郭開遇刺,要縣城加強城防,小心不測,倒是沒有多說。”
“嗨,你說他一個上卿不好好的待在鹹陽,跑回邯鄲幹什麼,結果剛當上上卿沒幾天,老命就沒了。”扶蘇自歎道。
卻不想婁先卻回到道:“這個臣倒是知道一二。”
“說來聽聽。”
“郭開愛錢如命,雖然已經遷往邯鄲,但據說在邯鄲還有不少家産,這次回來估計就是想把這些錢運到鹹陽去。”
“為财而死,倒也不枉郭家累世巨富。”扶蘇歎了一聲。
“與三老見面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
婁先一愣,沒想到扶蘇除了堅持留下,竟然還想着跟三老見面,開口勸道:“此事是不是等幾日再說,出了郭開的事情,治安狀況會更糟糕。”
扶蘇本想拒絕,但想到婁先還是一縣縣令,出了郭開的事情,肯定要忙不少事情,就道:“三老先算了,城中的富戶豪紳,倒是不耽誤,你可以先安排這些人過來,我先見見。”
“是。”婁先應了一聲,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