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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後周的美好生活 搖頭晃巫 2570 2024-01-31 01:11

  辛操正在搜腸刮肚的回憶呢。

  錢嫱夫的事情事情說來隻是個笑料,而且是讀書人之間的笑料,普通人知道的當然少。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二三十年了,新一代人早就有了新的娛樂方式。

  比如賭個錢。

  而這個時候突然插進來的美女則讓辛操霎時間失了神。

  連英空有英氣,卻像個男人;清水公主、大名公主,還有那個和自己淵源頗深的靜陵公主身份高貴,顯然不是辛操會起心的對象。而看到了面前這個二八年華,一身桃紅色襦裙,穿着無袖褙子,顧影自憐的女妓出現的時候,辛操的小心髒還是有種被重重擊中了的感覺。

  辛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似乎已經融入了這個時代。

  以現代人的目光看古代人,是一種别樣的體驗。而辛操現在看着桃夭,卻發現自己心中隻有愛慕之情。

  他忽然忘了,忘了那些在電視上演出的女星。

  “你這人,怎麼這般無禮!”桃夭看辛操這個糙漢居然面對着自己一副丢了魂似的豬哥表情,心中不由很是失望。

  原本看辛操談吐不凡,像是個讀書人,雖然面相上怎麼也看不出來是個文種,但心底裡還是有一點點的期許。

  誰知道還就是個無禮的丘八!

  辛操從一時的迷幻之中醒來,面對一群男人嫉妒的眼神,辛操揮了揮袖子,說:“第四樁公案嘛!倒是最有意思的一樁了。

  錢嫱夫耳順之年再次易名,在厚載元年大赦之後,又一次上京考中進士,而且這次是匿名改易之後,直接考中了榜眼之位!僅次狀元之後。其所作《金明殿》之詩一時傳唱。

  仁宗初不知其身,甚至想以錢嫱夫為大理評事,授京畿差遣。誰知道錢嫱夫心灰意冷,自請奪進士功名,以封父祖之墳茔,再蔭萌二叔一家。仁宗大笑之,全都依他所請,然後再奪他的功名,

  仁宗曾問:‘君既三失功名,日後何為?’

  錢嫱夫則說:‘欲歸故鄉,種花已矣!’

  而後仁宗特賜錢嫱夫‘興國軍打理花草事’,放他歸鄉了。”

  辛操意味深長的對蕭飒和蕭十三說。

  蕭飒聽完之後,表情一時間不自然起來,李恒在話裡話外的意思他當然明白。而那邊的蕭十三倒是舒服了,他看了看蕭飒,裝出了一副寬容的心腸說:“不錯,看看人家錢嫱夫,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蕭飒兩眼一突,怒道:“要不是恁家公死活不幫我嫁娶,我能到現在還是沒個渾家?蕭十三我告訴你,我就是死,都不把那份蔭萌給你家的!”

  “放你娘的屁!我老父什麼時候卡你的嫁娶了?分明是你偷了我家的蔭萌,還死不認賬!”蕭十三惱羞成怒,兩個人馬上當着雪樓的雅間口吵了起來。

  辛操聽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梁子真結大了。

  蕭家二房想拿蔭萌,故意卡住了蕭飒的嫁娶,搞得蕭飒快而立了還是光棍,每天隻有小妾陪。雖然小妾生的兒子按法理是算兒子的,但是庶子的繼承權利可沒有那麼真金實意,要是二房打通了開封府下的關節,說不定就能把蔭萌拉到自己家裡。

  辛操退了兩步,不想摻和這分不清的家務事了。

  蕭家二叔做人也确實有點沒素質,争搶蔭萌就罷了,怎麼還要拿着長輩的身份,壓着蕭飒的婚姻?

  “不好!軍訓司的人來了!”

  外面的小厮忽然驚叫道!

  蕭十三左右一看,暴怒的說:“是哪個孫子去告的?讓爺爺知道了定要叫他好看!走!”

  蕭飒左右一看,驚慌的對辛操說:“哥哥,我先走了,回頭再吃酒!”

  說完,這撥人馬上消散在了雪樓外。

  辛操搖了搖頭,說:“争的個什麼勁兒。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不須長富貴,安樂是神仙啊!”

  這樣說着,辛操也準備走了。

  “站住!你這個丘八!來了我雪樓便想白吃白喝?快把錢拿來!”看幾個丘八都跑了,這雪樓的媽媽才想起來,辛操和蕭飒來吃飯,可沒有付錢啊!

  這媽媽追上來拉扯着,辛操,似乎辛操肯定是要吃霸王餐似的。

  “别拉扯了,爾這潑婦人,我有說白吃白喝嗎?”辛操惱怒的推開了這潑婦,再一看,李月娘洗的幹幹淨淨的一身短打,被她那滿臉滿兇的脂粉塗的一片粉紅!

  “那好,一頓全魚宴,再加小女桃夭的脂粉錢,怎麼着也得五貫錢吧!”這婆娘忽然變了一張臉似的,一臉笑意的沖辛操說。,

  五貫!

  五千錢?

  “你以為這裡是樊樓正店呢?”辛操睜大眼睛的說!

  五千錢啊,那可是在汴京一般人兩個月的生活錢!就算是皇帝賞賜,也經常是幾千錢幾千錢而已!

  “雖然我們雪樓抵不上樊樓正店,但是小女桃夭的脂粉錢怎麼能少了?”這婆娘狡辯起來。

  辛操看了看桃夭,忍不住說:“這姑娘确實值得上五千錢。”

  值得上五千錢......

  桃夭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剛剛辛操的粗鄙之語她雖然記在心裡,但是當辛操吟出“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一阙之後,桃夭就把剛剛的那些想法抛之腦後了。

  這首小詩雖然像是粗俗俚曲,但是起手一句就足以壓下今年恩科的那些進士郎了。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啊!

  桃夭現在已經十九了,對于行首來說,真得已經快到清倌人的末路。再過幾年,她就芳顔老去,客人也不再喜歡與她飲酒唱喝........

  最後,說不定就淪落到了惠民橋後的肉娼。

  劉希夷一首《代悲白頭翁》,一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便奪走了卿卿性命,不到而立便飄然西去。

  眼前這個狀似丘八的漢子,居然也能說出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的句子,桃夭真不知道該說何是好。

  可是辛操那煞風景的一句值五千錢馬上讓桃夭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真是個粗鄙之人!

  頂着桃夭姑娘羞憤、不解的眼神,辛操直接從兜裡掏出了五吊錢塞了過去。

  五吊錢,實際上不到四貫,因為一吊錢現在已經貶到了七百六十文一貫,要足貫才算是一千錢。

  這老婆娘大概也知道她要的多了,便收了五吊錢,扭頭拉着桃夭就要走。

  “走吧走吧,女兒啊,那邊來了一個穿紅錦的官人呢!”

  “站住!”

  辛操反拉住了這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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