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382隻要能對她好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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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墨聽到皇貴妃這樣說,心裡就知道,她的母妃仍舊保持着最初的初衷。
“母妃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有事兒,就先去忙了。”宇文墨說道。
“去吧,我這兒沒事的,你去忙你的吧。”皇貴妃擺手說道。
宇文露回宮之後,想了想,還是去了淑妃的正殿。
淑妃正靠在榻上做針線,淑妃的一手繡活做的出神入化的,這一年多給宇文彤做了不少小衣服。
要說這淑妃的手藝,是真沒得說的,現在宇文露很多貼身的衣服,上面的刺繡都是淑妃親手做的。
淑妃看到宇文露走了進來,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笑道,:“露兒,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皇貴妃娘娘找你過去有事嗎?”
宇文露坐在淑妃身邊,其實宇文露能很明顯的看到淑妃也蒼老了許多,原本也是姿容俏麗的,可是如今看着淑妃,就仿佛是一潭死水,其實在這後宮裡,哪個女人不是如此呢?
淑妃見宇文露不說話,不由得問道,:“露兒,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宇文露點了點頭,:“母妃,有些話,我一直都沒跟您說,我現在想和您說說心裡話,可以嗎?”
淑妃一聽這話,就知道宇文露肯定是有話要說的,不由得點頭,:“好孩子,咱們是親母女,你有話直接對母妃就是。”
宇文露的神色輕松了一些,:“母妃,我有了心上人了。”
淑妃一聽,禁不住面露喜色,拉着宇文露的手,問道,:“這可是真的?有心上人了?告訴母妃是哪家的公子?”
宇文露倒是很平靜的說道,:“是蕭家的二公子,蕭景鵬。”
淑妃有些驚訝,她看着宇文露,問道,:“露兒,你不是哄我的吧,當初你父皇有意給你和蕭大爺定親,你死活都不同意,如今,怎麼會瞧上了蕭家的二爺,你可知道,蕭二爺是庶出啊。”
宇文露對于淑妃的反應倒是也覺得挺正常的,:“當初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做解釋,我和蕭大爺是絕對不可能的。”
淑妃其實一直都覺得這段姻緣很可惜,當時也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可半年前,蕭景宸和蕭靜兒定親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淑妃心中明白了,大概蕭景宸和蕭靜兒早就兩情相悅了,幸好宇文露也沒嫁過去,否則這中間穿插着一個蕭靜兒,隻怕這日子以後過的也不會是多清靜。
“這我知道,蕭大爺如今也定親了,你們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也不一定非要跟蕭二爺在一起啊,蕭景鵬可是庶出啊,放眼整個大宇朝,建國以來,還從沒有公主下降給庶出之子的,即便不是嫡長子,好歹也是嫡次子才行啊。”淑妃打從心裡是瞧不上蕭景鵬的。
淑妃不是不知道蕭景鵬的生母方姨娘,當初方姨娘最得寵的時候,也跟着蕭大太太出門應酬過,一身的小家子氣,看着就讓人惡心。
淑妃真的是覺得這樣的女人能養出什麼好兒子來呢?
所以她對蕭景鵬的印象也不是多麼的好,雖然方姨娘人已經死了,也不會對宇文露造成什麼影響的,省的堂堂一國公主竟然會有一個姨娘婆母。
“母妃,我知道您肯定看不上蕭二哥,蕭二哥是庶出沒錯,可是我不在乎,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而且他能全心全意的待我,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宇文露向來都很有主見,一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宇文露根本就不向往暗中富貴榮光的生活,也不想讓自己的夫君在朝中多麼的優秀,多麼的出衆,她已經是公主了,這輩子,注定可以過的很好,做什麼還要去争那些沒意義的事情呢。
她隻需要和夫君琴瑟和鳴,然後生兒育女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蕭景鵬對她很好,細心,體貼,雖然兇無大志,但是卻也是個寬和的性子。
宇文露相信,她們若是成親之後,會過的很幸福的。
“露兒,你這也太委屈自己了吧。”淑妃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你是公主之尊,母妃也是四妃之一,你完全可以尋一個高門大戶中的嫡長子,出嫁,然後好好的做一府的主母,這不是挺好的嗎?”淑妃問道。
宇文露笑了笑,:“母妃,您說的那種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見多了這帝都的世家子弟,都是些什麼貨色,哪個不是背着正妻在外頭尋花問柳,保養外室,雖然我是公主之尊,但是這男人在外頭的事情,誰又能管的了呢?”
“露兒,難道你嫁給蕭景鵬就能保證蕭景鵬一輩子不找别的女人嗎?”淑妃忍不住問道。
“這是肯定的,我既然願意嫁給他,就能保證他不會找别的女人。”宇文露說的理所當然。
“露兒,你太天真了,現在你們感情好,他自然什麼都依着你,什麼都說好,可是等以後呢,與其到時候你們相看生厭,還不如趁早想開了。”淑妃勸道。
“母妃,這一點,您就不要勸我了,我已經決定要嫁給蕭二哥了,别的男人,我是都不會嫁的。”宇文露斬釘截鐵的說道。
淑妃是了解宇文露的性子的,宇文露也是說一不二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隻是你父皇那邊,你覺得能同意嗎?”淑妃問道。
宇文露皺了皺眉,其實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
淑妃繼續說道,:“露兒,不是母妃打擊你的信心,你覺得你父皇會同意把你嫁給一個庶出嗎?”
宇文露聽得有些惱火,今天,不止一個人不止一次的對她說蕭景鵬是庶出了。
可庶出又怎麼了?
宇文露笑了一下,語氣卻帶着幾分怒氣,:“庶出?母妃,這宮裡除了太子之外,哪一個不是庶出呢?我難道不是庶出嗎?”
淑妃一下子被噎住了,不過也是宇文露這話說的有些太過了一些,當然,除了正宮所出的皇後生的宇文逸,他們這些人,有一個說一個,全都是妃嫔所出,說起來,都是标準的庶出。
可終究皇子皇女是要尊貴很多的,天家皿脈,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皇族裡,庶出的皇子皇女,跟嫡出的皇子皇女,身份上雖然有區别,但并沒有在尋常人家那樣相差太大。
“露兒,你說這是什麼話,你是金枝玉葉,即便是庶出又如何?”淑妃冷冷的說道。
“母妃,我不在乎蕭二哥的出身,我說過,我和他生活在一起,會很幸福的。”宇文露再一次強調道。
“你這孩子,我怎麼跟你就說不通呢?這整個帝都裡的青年俊才,隻要是沒定親的,都是任你挑選的,母妃瞧着榮家大爺就很不錯,莫葭的四爺也可以啊,這都是嫡出,并且家世顯赫,你做什麼非得要嫁一個庶出的,幸好蕭景鵬的姨娘已經死了,否則,你有個姨娘婆婆,說出去是很有臉面的事情嗎?”淑妃真的覺得很頭大,都不知道蕭景鵬給宇文露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宇文露聽到莫隽的名字,有些犯暈,她沒想到連淑妃都能想到莫隽,就别提父皇了。
其實帝都裡最顯赫的家族也就那幾個,裡頭與自己适齡的更是不多,都能想的出來。
宇文露到此刻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如果她說出來父皇有意讓她嫁給莫隽,那麼淑妃更加的瞧不上蕭景鵬了。
宇文露真的很想問問,難道這嫡出的,庶出的就這麼的重要嗎?
太子皇兄倒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可現在的地位卻是無比的尴尬,難道這一點,母妃看不出來嗎?
這就說明在父皇心裡,嫡出庶出也不是那麼的重要吧。
“母妃,您不是說不勸我了嗎?我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最清楚了,母妃您無需擔心。”宇文露直接說道。
“好,我不管了,你自己跟你父皇說去吧。”淑妃擺了擺手,說道。
宇文露看着淑妃的樣子,心中也明白淑妃都是為了她好,她現在大概是淑妃唯一的希望和寄托了吧。
宇文露好聲好氣的解釋道,:“母妃,我真的不是想要頂撞母妃的,可是我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隻有我自己知道,所以我不想讓自己後悔。”
淑妃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打小兒就特别有主意,當初母妃想岔了,也多虧你從旁提醒,才沒有徹底的得罪了皇貴妃,如今我與皇貴妃的關系雖然也回不到從前,但是畢竟有你在這兒當中緩和着,我在宮裡好歹還能有立足之地,現在整個皇宮裡的人,哪一個不是仰仗着皇貴妃來生活的,不過皇貴妃也真的是個好性子的人,說實話,我這輩子沒服過什麼人,唯獨就服了皇貴妃。”
宇文露點點頭,:“我知道,皇貴妃真的很好。”
從皇貴妃攝理這六宮之事以來,宮裡前所未有的平靜,也從來沒有像木貴妃從前那般,都是明着暗裡,苛待旁人。
皇貴妃對每一個妃嫔都是一視同仁的。
皇貴妃從前禁閉在飛霞宮的時候,吃了多少苦,這一點,淑妃最清楚,可是皇貴妃得勢以後,從來沒報複過任何一個人,對誰都是一樣的。
即便當初淑妃也有份害過她,可是她從來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母妃,您别想這麼多了,咱們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生活也很好的,即使我出嫁之後,皇貴妃肯定也會照顧您的。”
“你不用擔心我,你隻要能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就可以了。”
宇文露點了點頭,十分動容,又跟淑妃說了一會兒話,離開了。
蕭紫語難得這一天這麼清閑,不過倒是覺得有些不習慣了,因為沒有莫葭在身邊,大概是喜歡了莫葭的聒噪,一時間見不到莫葭還真的覺得有點兒奇怪呢。
蕭紫語現在完全不擔心蕭靜兒會處理不來蕭家的事情。
到了晚間,蕭景鵬總算是從國子監回來了。
蕭景鵬也是很難得回來的,現在大多數時候都在國子監。
其實蕭景鵬也真的不是讀書的料,不單單是蕭景鵬,蕭景晟也是如此。
蕭清和原本的打算是讓蕭景鵬和蕭景晟在國子監呆上一兩年,然後就捐個官,娶妻外放,慢慢的曆練,估摸着考科舉的話,用處也不會太大。
還不如捐個官算了。
不過蕭大太太對蕭景鵬一向都是很不錯的,每次蕭景鵬回來,蕭大太太都會親自張羅一桌子蕭景鵬喜歡吃的飯菜,而且還會親自去安排飲食起居,和對自己的兒子是一樣的。
他們的關系倒是越來越好了。
用了晚膳之後,蕭景鵬打算回前頭書房。
蕭景鵬和蕭紫語是一前一後走出來的。
“三妹妹,我先回去前頭去了。”蕭景鵬對着蕭紫語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在蕭景鵬心裡,是一直都很敬重蕭紫語的,雖然蕭紫語是他的妹妹,但是蕭紫語着實幫助了蕭景鵬太多太多了。
“二哥且慢。”蕭紫語開口說道。
蕭景鵬頓住了腳步,轉頭看着蕭紫語。
蕭紫語笑了笑,說道,:“二哥,我有些事情想和二哥談一談,不如二哥去我的靜姝閣坐坐吧。”
蕭景鵬聽蕭紫語如此說,就知道蕭紫語肯定是找自己有事情,自然點頭,:“好。”
兄妹二人來到了蕭紫語的正房,蕭紫語讓蕭靜兒準備了一下茶果點心,不過剛剛用完晚膳,況且飯菜都是蕭景鵬愛吃的,現在蕭景鵬真的是什麼都吃不下去。
“這糕點是靜兒新做的,待會兒二哥帶回去吃吧,吃的時候讓在蒸籠上熱一下就可以。”蕭紫語說道。
蕭景鵬點頭,:“那自然是極好的。”
蕭靜兒的手藝,大家都知道,除了蕭紫語很少有人能吃到蕭靜兒做的東西了,尤其是現在蕭靜兒忙着打理府裡的庶務,更加沒有時間了。
“三妹妹,你可是有話對我說?”蕭景鵬問道。
蕭紫語點了點頭,也沒有廢話,直接把事情對蕭景鵬全都和盤托出了,包括泰和帝打算給宇文露賜婚的事情,這件事情說實話,已經是迫在眉睫了,也沒有時間廢話了。
說實話,蕭景鵬有些發懵,主要是蕭紫語說的内容也實在是有點兒多,讓他一下子沒這麼快來消化,所以蕭景鵬一時間愣住了。
蕭紫語看着有些發怔的蕭景鵬,忍不住問道,:“二哥,你是怎麼打算的?”
蕭景鵬想了想,神色明顯有些猶豫,帶着幾分掙紮,:“其實莫四爺的确比我更合适二公主。”
蕭紫語一聽這話,大概也能想得到此刻蕭景鵬内心的想法。
毫無疑問,蕭景鵬的内心是有些自卑的,一個庶出的自卑想法。
“二哥,你不要考慮你和二公主之間的差距,你隻要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二公主,是不是想要一輩子和二公主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
蕭景鵬有些詫異的看着蕭紫語,其實他是喜歡宇文露的,最開始救下宇文露純屬是巧合,蕭景鵬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多麼高尚的人,但是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其實蕭景鵬對于二公主最開始的時候,是有些敬而遠之的,總覺得二公主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不是他這種人能高攀的起的。
不過後來二公主讓人傳信來,說想要當面緻謝,蕭景鵬想了想,還是去了,隻是這一去,兩個人竟然相處的越發的和諧起來。
蕭景鵬知道自己沒有多大的能力,也沒有多大的雄心壯志,況且他又是家裡的庶出,也不需要他來頂門立戶。
而且蕭景鵬并沒有高攀二公主的意思,說話也就随意一些,表現出來的都是自己的真性情。
可沒想到,也正是如此,才吸引了二公主,二公主對于蕭景鵬來說,也覺得很有魅力。
他之前也是聽說過大公主的驕縱的,所以總覺得金枝玉葉該是如此。
可二公主一直都是溫潤的性子,也不嬌氣,一點兒架子也沒有,反倒是很有親和力。
反正他也是這麼稀裡糊塗的陷進去了。
蕭景鵬發現自己心意的時候,一直都在隐藏,他真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二公主,後來,還是二公主先表明的心迹,讓他無處可藏了。
蕭景鵬到了此刻,也真的是很矛盾,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三妹妹,你覺得,我跟二公主相配嗎?我能給她幸福嗎?”蕭景鵬突然擡頭問道。
蕭紫語微微蹙眉,說道,:“二哥,這個問題你是在不該問我,你應該問的是你自己,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别人幫不了的。”
蕭景鵬點頭,:“其實我明白,不瞞你說,我是喜歡二公主,非常非常的喜歡她,我想要娶她,一輩子對她好,可是我真的覺得我配不上她,我也不想讓她為難,頭先因為大哥的事情,陛下已經對我們家有所不滿了,大哥和靜姑娘定親了,陛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想必也會覺得不甘心,雖說當初是二公主提出來的不嫁大哥,可是很明顯,這全帝都的人都猜的到,大哥和靜姑娘是兩情相悅,陛下如何能猜不到呢?如果現在我尚主的話,隻怕陛下心中會更不痛快,我畢竟是庶出的,在陛下眼中,定然瞧不上我這出身,放眼大宇朝,哪裡有一個驸馬都尉都是庶出的?”
蕭景鵬的語氣十分的苦澀,但是蕭紫語也承認,蕭景鵬這些話都是很對的。
“所以我真的很猶豫,但是我能感覺的到二公主對我的感情,我們兩個是情投意合的,而且生活在一起,也會很幸福的,因為我們所求的都不多,就是想要一份甯靜的生活,能在公主府安安穩穩的生活,是我們共同的生活目标。”
蕭紫語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宇文露會選擇蕭景鵬,大概宇文露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明白蕭景鵬能給宇文露什麼。
“對于這段感情,我一直都是出于矛盾的狀态的,而現在陛下有意招莫四爺為驸馬都尉,其實也是很不錯的,莫四爺的性格溫和,人也上進,莫家的家風也是極好的,也許我退出,是最好的選擇。”
蕭紫語剛想說話,蕭景鵬卻繼續說道,:“語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父親未必會同意,陛下已經當着大舅父的面兒提了這件事,咱們家若是攙和進去了,隻怕也會傷了兩家的情面,這一點是我不願意看到的,隻要莫隽能對二公主好,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蕭紫語看着蕭景鵬,這兩年以來,蕭景鵬也是變化不小,從前隻是少年,如今已經很有成年男子的模樣了,而且還帶着一絲沉穩和淡定,如果沒有蕭景宸如此名震帝都,大概也不會襯得蕭家其他的公子都顯得平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