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糧雖差,但是至少可以保證他們不會餓死,他們就連草根樹皮都咽下去,馬糧也不會有問題的。隻是不知道他們知道我将好好的糧食換成馬糧,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誰也不會願意放着好好的大米小麥不吃,而去吃馬糧。
“就這麼決定了。”
非常時刻就該行非常之事。
馬糧又如何,當下第一目标就是保證不會有人餓死。
或許會被人诟病,但趙暢隻是想為這些百姓做點事情。
如果大家能夠理解,他很開心,就算不理解,他還是會這樣做。
這事情,理解的人會覺得趙暢人好,但若是不理解的,肯定會以為趙暢把糧食藏起來,用馬糧來對付他們。
第二天天還沒亮,趙暢就讓人把剩下的糧食悄悄運出城外,去其他幾個縣城換成馬糧。
林城連野菜什麼都沒人吃光了,就是馬糧也沒剩下。
天亮之後,一群百姓果然又來到縣衙排隊。
“什麼?今天不發糧食了?”
頓時馬上就有許多百姓生出不滿。
“為什麼不發了?”
趙暢對他們太好,讓很多人覺得趙暢給他們發糧食是天經地義的。
裴元紹擋在人群面前:“昨天發的足夠你們吃幾天了,今天沒有了。”
“我們要糧食。”
“發糧。”
在一些的鼓動下,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安靜。”
裴元紹喝道:“你們不要得寸進尺,糧食是我們冒着生命危險帶來回來的,給你們的是對你們的恩賜,今天沒糧,明天也沒有,後天也沒有,如果你們繼續鬧,以後都不會有,你們自己等着餓死吧。”
聲音終于小了下去,但是一群人還是舍不得離開。
“昨天的糧食已經吃光了,再給我一點吧。”突然有人哀求道。
“再給我們一點吧,你們明明還有那麼多的糧食。”
很多人并不理解,明明昨天運來幾十車的糧食,為什麼還不讓他們吃飽飯。
而且,糧食沒有到手,他們心會一直處在恐懼中,晚上甚至不敢睡覺,擔心睜開眼的時候,會吃不到東西。
趙暢站了出來:“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糧食現在隻剩下一萬斤,不可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吃飽飯,我隻能在這裡向大家保證,隻要我在林城一天,我就不會讓一個人餓死。現在你們請回吧,過幾天就會有辦法了。”
趙暢這段時間在林城的聲望不斷提高,他做出了保證,這些百姓還是願意相信的。
陸續有人離開,縣衙門口終于清靜下來。
接下來幾天,每天都有人在縣衙門口徘徊,但是大部分人都沒能從這裡得到糧食。
隻有那些真餓得渾身無力,甚至昏迷的人,才會得到一碗稀粥。
五天後,耗子終于帶這大批馬糧回來。
一萬多斤的糧食被換成二十萬斤的馬糧,趙暢心裡也很痛,但是沒有辦法。
“這些車上是什麼?”
糧車從城門進入,被沿途的百姓看到。
“不會都是糧食吧?”
很多人跟着糧車,來到縣衙。
“渠帥,這些都是糧食嗎?”有人喊道。
趙暢道:“這些東西可以吃,但是和普通的糧食有些不一樣。”
既然馬糧已經換到了,趙暢沒有在繼續隐瞞,直接就拿出來好幾袋打開。
“這是?”
“我沒看錯吧?”
很多人吃驚。
“這真的是馬糧?為什麼是馬吃的?”
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趙暢要弄來這麼多的馬糧。
趙暢知道這些的疑惑:“現在林城吃不飽飯的人太多,我隻是一個黃巾軍,沒有朝廷的幫助,鄰縣也不管我們的死活,正常的糧食我是弄不到了,隻能換來這些馬糧,今天開始,那些吃不飽飯快要餓死的人,都可以來縣衙領取,雖然難吃了點,但至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餓死,大家隻要挺過這兩個月,一切都會好起來。相信我。”
“真的是馬糧。”
“為什麼要我們吃馬糧。”
雖然趙暢解釋了,但還是有很多人表示不滿。
“不想吃馬糧的可以不吃,自己出其他地方找吃的。我隻保證,在林城的人不會餓死。”
這幾天,趙暢看到很多人的劣根,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去生氣。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吃山珍海味?
本就是底層的百姓,每天吃的就是粗茶淡飯。之前連草根樹皮都吃,現在馬糧怎麼就不能吃了?
趙暢沒有在去管他們,反正當他們餓得不行的時候,就會來領這些馬糧。
如果沒人來更好。
而且因為是馬糧,也不用擔心會有人重複領。
誰沒事幹,願意天天吃馬糧,為了不吃馬糧,這些百姓中,肯定會有很多人願意去找事情做,努力養活自己。
随着董卓離去,林城的一切都在慢慢恢複。
雖然換了二十萬斤的馬糧,但糧倉内還有一些普通糧食。
這是趙暢給自己和黃巾軍準備的。
在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手底下的士兵連口飯都吃不上。
而且,他手中這支黃巾軍已經因為糧食的問題,有半個月沒能正經的訓練。
保證黃巾軍的訓練有效果,并且不透支他們的身體,每天必要的營養射入是必不可少的。
作為一個士兵,身體絕對是擺在第一位。
有二十萬斤的馬糧,林城的壓力驟然減輕。
雖然還是很多人吃不飽,但是不用擔心餓死,城内的百姓,心情終于沒有那麼沉重,很多人也都開始有心事做事。
務農的務農,做生意的做生意,做手工的做手工。
林城一切都在恢複,雖然因為馬糧的事情,對趙暢的聲望有些影響,但林城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趙暢的聲望每天還是不斷增加,雖然緩慢,但每天看着聲望一點一點的變高,趙暢的心情也是越來越好。
奇迹的事,馬糧的消耗遠遠低于趙暢的預計。
每天來縣衙領取的馬糧的人并不多,而且随着時間推移,來的人越來越少。
二十萬斤馬糧,最終隻消耗了不到五萬斤。
之前因為擔心餓死,每個人都無心做事,隻是到處尋找食物,而不勞作又哪裡的食物,陷入一個死循環中。
而後面,有趙暢的保證,每個人都明白,在差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為了改變自己現在的生活,自然一個個拼命幹活,開始勞作,有了收入,自然不用在來領馬糧。
說到底還是因為内心的恐懼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