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銘的刀迅速抽出,人也向一邊一閃,那些飛濺的皿液大多都濺射到了地上。澄心怕戈啤巴不死,手中的短刀掠過戈啤巴的喉嚨。
兩個人身手利落的做了戈啤巴之後,借着夜色,從西市小巷,繞了幾圈兒,這才回到田家老宅之中。
獨孤劍斬殺了所有的匈奴人,這才前來尋找戈啤巴,按照他的武功和追蹤技術,戈啤巴斷然逃不掉。
當他轉過街角,看到肚子開膛,咽喉被割裂的戈啤巴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愣,一雙星目之中透出了陣陣殺氣。
鮮卑人,在長安當街斬殺的這幾個匈奴人,是早就策劃好的。為的就是因其漢匈之間的戰争。戈啤巴是匈奴漠南小王的王子,橫死在長安街頭,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雖然這個家夥沒有能力,繼承小王的資格也被弟弟給架空,可卻不妨礙漠南小王打着他的幌子前來襲擾大漢朝。
在東北給匈奴人牧馬的鮮卑人從來就沒有真心服輸過。他們要的是戰亂,隻有在轉亂之中,他們這種弱小的民族才有機會翻身,壯大。
如果夾雜在大漢和匈奴之間,他們的處境才最為困難。兩個龐然大物,或許一個翻身就能壓死這種弱小的民族。
“莫非有人知道了我族的圖謀?”獨孤劍長刀倒提,人一縱身就上了周圍的房脊上。戈啤巴的肚子還冒着熱氣,說明殺人的人還沒有走遠,一定要殺了這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獨孤劍提刀急速巡視。可卻一無所獲。
澄心對長安城的了解,就如同自家後花園一般。獨孤劍還在房上轉圈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把那一身帶了皿的衣服扔到了竈房之中,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侯爺,那持刀的人,是鮮卑人。他們隸屬于匈奴,被匈奴驅趕到了東北草原,專門負責給匈奴人牧馬。他們怎麼會對匈奴人動手?”澄心有些不解的問道。
燕銘皺了皺眉,半晌才說道:“應該是鮮卑人也不甘寂寞了。若大漢和匈奴之間戰亂起,匈奴人嘴顧忌不到的,就是鮮卑人。若這一場戰争打的時間久一點兒,鮮卑人完全能夠發展壯大起來。”
他的分析,和鮮卑人的想法兒不謀而合。
“不過鮮卑人有些異想天開了。大漢和匈奴之間,隻要大漢按兵不動,就是有摩擦,也絕對都是邊境的小摩擦。他們若想發展,幾十年的時間是不夠的。除非……”燕銘頓住了,心道:“除非有如同我一般的穿越者。”
“要不要告訴皇帝一聲。”澄心說道。
“不必了,這種小事兒,讓小皇帝多經曆一下,有好處。”燕銘揉了揉鼻子,剛剛殺人的皿腥味兒似乎還沒有散去。
“睡吧,明天我們就回茂陵邑去。”
第二天一早,燕銘就起身,帶着澄心,兩個人早早的離開了長安城。路過東市西市之間的街道之時,隻聽見西市那邊,傳來了哄哄的人聲。長安城的的治安軍已經完全控制了那片區域。
在一排排漢軍的隔離下,幾處殺人現場已經被分離出來。
一個老年仵作從官軍之中鑽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和身邊的書記員說道:“太慘了。客棧的人是匈奴人殺的,而那一幫匈奴人是被長刀所殺。至于最後的那個匈奴人,死于短兵,行兇者應該另有其人。”
身邊的書記員一一記下。
燕銘和澄心距離老仵作很遠,聽不清他說的什麼,若是聽清,一定會吃驚于老仵作的精準推斷。
二人剛剛離開渭城門,過了渭水橋,後面就有一騎風馳電掣的趕了過來。
燕銘和澄心聽到後面的人來的匆忙,把坐下的騎乘往邊上帶了帶,給後面來人讓開了一條路。
可來的騎士并沒有超過燕銘和澄心,而是停在了後面,大聲問道:“前面可是燕侯?”
燕銘回頭看了看,不由得笑了,來的是熟人:“雷被先生,有何見教?”
來人正是雷被,一柄長劍似乎從來不離開他的身邊一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怎麼看也不像個劍客。可燕銘卻知道,這人是淮南第一劍客,功夫了得。就是大戒,在他的劍下也是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多謝燕侯還記得小人。雷被奉郡主的命令前來,告訴燕侯一件事兒。那個光頭,郡主已經在昨晚放了。郡主說了,能不能活着,看他的造化,請燕侯勿要放在心上呢!”從雷被對燕銘客氣的态度上,也能看出劉淩對燕銘的态度。
“多謝郡主!”燕銘拱手說道:“将來,郡主若有需要燕銘幫忙的,隻要不違背朝綱道義,隻需要派人給弘燕堂送個信兒就好。”
“既是如此,雷被代替郡主先謝過燕侯。燕侯年紀輕輕,雅量兇襟,雷被佩服。今日就此别過,希望将來有機會和燕侯共事!”雷被話裡有話的笑着說完,一抱拳,帶馬離去。
燕銘還了一禮,望着雷被遠去的身影,回味着他剛剛說的餓‘共事’二字。
澄心心思剔透,笑嘻嘻的說道:“燕侯,依我看是這劉淩郡主看上侯爺了呢!隻是你已經有了兩房妻室,難道除了嫣然公主,還要收個劉淩郡主麼?”
“滾,死太監,不研究正經事兒。”燕銘抄起馬鞭,照着澄心的頭上作勢吓唬了一下,兩個人說笑着,向着茂陵方向走去。
清晨官道兩旁,到處都是上了露水的青草灌木,一股特别清新的味道傳入二人的口鼻之中,兩個青年人貪婪的吸着新鮮的空氣。
就在二人剛剛離開長安城十裡左右的時候,澄心忽然看到路邊的一棵樹,從中斷裂,隻剩下根部朝天而立,上半截卻被齊刷刷的割裂下來。
“有人在此争鬥過!”澄心看到短樹上到處都是刀劍砍出來的痕迹,立刻說道。
燕銘看了看樹,又轉了一圈兒,看到了遠處的灌木叢之中,有一角衣服的顔色漏了出來。
“看那邊!”燕銘用手指着,說道。
“是人!”澄心也發現了一角,兩個人一帶馬,從管道上直接進入了路邊的草叢,就看到草叢之中躺着一個青衫罩身的中年人,脖子歪在一邊,顯然是被大力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