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文帝駕崩,楊廣派車騎将軍屈突通帶着隋文帝的诏書,召楊諒回朝。楊諒知有異,不聽從遂起兵反叛。打着清君側的名義起兵,楊素、宇文述和高沖都榜上有名。
聽到自己也成了被楊諒要清除的目标,高沖就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可笑。
高沖被楊廣招進禦書房,被虎大摧毀的牆壁已經修複完畢。
“臣高沖拜見陛下。”
禦書房晉王楊昭、楊素和宇文述等文武十餘人已經先一步來到,漢王造反這對于剛登基的楊廣來說是件大事,楊諒擁兵二十萬,号稱五十萬,大張旗鼓的向京城進發,這不利于大隋的穩定,尤其是楊諒兼着并州總管之職,與突厥接壤,他把兵馬全帶回來打内戰,突厥這時候進攻怎麼辦?
“免禮。”楊廣說道,“高沖,漢王造反,你有何看法?”
“啟禀陛下,漢王控制着井陉以西地區,太行山以東武裝部隊,也由漢王指揮,如果漢王率領精銳,直入蒲津關,閃電攻擊,挺進霸上、鹹陽以東地區,必定會京師震動,臣以為,應堅決打擊之。”
宇文述道:“驸馬此言似乎有危言聳聽之嫌。”楊廣登基,宇文述授左衛大将軍,封許國公,開府儀同三司,權力大增的宇文述,更對高沖懷恨在心。
高沖道:“宇文大人,高沖隻是就事論事,漢王重用前朝大将蕭摩柯,此人及善用兵,又對我大隋不滿,隻怕漢王起兵就有他慫恿的成分,既然漢王已經起兵,我等就要按照最壞的結果打算,做事之時向最好的方向努力即可,最後如何對付漢王,自由陛下乾綱獨斷。”
宇文述心裡就一驚,高沖最後這四個字令宇文述心裡發毛,說好聽的,這是對楊廣的阿谀奉承,說不好聽的,就等于在說宇文述僭越。宇文述就不禁吓得一驚。心中暗恨不已。
楊素道:“啟禀陛下,老臣支持驸馬的說法。”
曆史上平定漢王之亂的就是楊素,楊素支持自己的說法也正常。
楊廣略一思索:“好,高沖,就有你領兵平定漢王之亂。”
“遵命。”
“父皇,臣有本上奏。”楊昭晃動着小山般的身體走上前。
“晉王說吧,不用走來走去。”看着胖兒子走路這樣費勁,楊廣幹脆要他别動。
楊昭咧嘴一笑,“父皇,兒臣願與驸馬一同出戰。”
“準奏!”楊廣立即說,這個時候胖兒子能站出來幫自己出力,楊廣能說不行嗎?
楊昭謝恩,“父皇,兒臣以為,幽州所轄過大,不如将幽州一分為二,重新建立營州總管行營,有驸馬高沖擔任營州總管,一來便于高沖經略營州這等蠻荒之地,二來,也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請父皇三思。”
以前是有營州總管這一職位的,隻是營州太過偏荒,後來就被幽州兼并,正如楊昭所說:幽州所轄地域太過廣泛,地域大,權力就大,就像今天漢王造反一樣,他要不是下轄那麼大的土地,擁有那麼多資源,怎麼會有實力造反?
宇文述本來想反對,不能再讓高沖升官,不能再給高沖權利,無奈這是晉王提出來的,而且剛才還被高沖陰了一下,宇文述一半時沒敢說話。
楊廣看一眼高沖,“驸馬,你怎麼看?”
高沖道:“回禀陛下,為大隋戍邊是臣的榮幸,不過,臣以為,這件事先放置一邊,先平定漢王之後再說。”
楊廣很滿意高沖的回答,如果這時候高沖說:可以,隻怕楊廣回一巴掌打過去,别說營州總管,現在這個營州郡也不會再有高沖來掌管。我給你是一回事,你敢自己要不行。
“陛下,臣還有一件事禀報。”高沖忽然跪倒。
楊廣道:“驸馬何事禀報?起來說話。”對這個毛腳女婿楊廣還是很受用的。
高沖沒敢起來,而是把佩劍摘下來高舉過頭:“啟禀陛下,臣數日前曾冒用陛下之名,借用此劍之威混進皇宮,請陛下将此劍收回。”
再次看到這柄劍,楊廣心中也很感慨,沒想到當日無心之舉卻是救了自己,沒有這把劍,高沖就隻能殺進皇宮,直接殺進來什麼後果?隻怕高沖也不敢直接攻擊皇宮。
看到這把劍,宇文述心裡暗恨。
高沖現在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是為了防止以後有人拿這件事說事,自己選擇性忘記不行,這件事被别人提出來之時,一個欺君之罪就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楊廣示意,太監立即上前接過長劍,獻與楊廣。
楊廣道:“這件事就這樣,這把劍朕先收回來,來人,把朕的七星追月劍取來。”
太監将挂在一側的長劍取下,楊廣道:“這把劍還是當年朕平定陳朝之時得到的,陪伴了朕幾十年,就賜予你吧。”
“臣謝主隆恩。”
高沖高興,宇文述生氣,這小子真是滴水不漏啊,就不信你小子永遠沒把柄落我手中。
聽聞高沖要領兵平亂,南陽公主不幹了,拉着高沖不讓去,“父皇幹什麼嘛!不知道驸馬要在家陪老婆嗎?不讓去。”
小姑娘小嘴噘的足可以挂兩個油瓶。
高沖将南陽公主摟在懷中細細安慰,總算将南陽公主說通,不去找楊廣訴苦。
三天後,楊廣登壇拜帥,晉王楊昭與驸馬高沖引兵十五萬出征。
“高沖,這仗怎麼打,你想好沒有?”出了京城,楊昭坐在馬車上跟高沖聊天。
高沖笑道:“晉王盡管放心,此役交給我就行。”
在禦書房中說的那番話,實際上就是漢王發兵的軌迹,這一仗怎麼打,已在高沖心中。
這個漢王實在不是什麼材料,他聽從總管府兵曹裴文安建議發兵,從山西太谷出發,前往河南孟縣,大将軍綦良河北武安西南出發,前往河南浚縣,大将軍劉建從河北井陉縣西出發,奪取燕趙地,柱國喬鐘葵從山西代縣出發。
任命裴文安擔任柱國,與纥單貴、王聃、大将軍茹茹天保等率軍直指京師。到了距蒲津關一百多裡處,楊諒忽然改變主意,命纥單貴破壞黃河大橋,堅守蒲州,召回裴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