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沖弟!你回來了!我還以為别人亂講話,沖弟可是在遼東,怎麼會忽然回到京城?”迎面匆匆走來一青年,正是高浩。
高浩是高家跟高沖關系最密切的人,一晃一年多未見,乍見故人高沖也有很開心。
“浩哥,你又長高了?”
高浩哈哈一笑:“你在說我矮了是不是?我記得你走的時候還比我差半頭,現在都有我高了,唉,歲月不饒人啊。”
高沖趁機問:“浩哥,伯祖身體怎樣?家裡的人怎麼這樣少了?這是要搬家嗎?”
高浩歎口氣,“爺爺身體沒事,中秋前夕,爺爺給皇上尚書,想回歸故裡,陛下沒應允,爺爺又請求削減待遇,陛下不僅不準還賞賜了一大堆東西,爺爺卻自己把下人消減了七成,就連跟着爺爺的老侍衛都清退了,真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這樣幹?”
“噓!浩哥這種話千萬别對外人講。”
“我爹也這樣說,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高沖不答,改變話題:“浩哥,我從遼東給你帶來一些禮物,一會兒送你房裡去,你别到處跑啊。找不到人别人搶去不怪我。”
“誰還敢搶你的東西?好,一會兒見。”
高沖随着下人繼續向前走,心裡卻合計開了,曆史上高因為史萬歲事件受牽連,這時候已經被文帝趕出京城。看來這一世史萬歲事件沒發生,不知道這員猛将怎樣了?
史書中記載了這樣一段故事,就是在今年的中秋前後,文帝去秦王家吃飯,文帝把高派人喊來,高已經很久沒見到文帝,非常激動,文帝也很激動,那場面感動的眼淚嘩嘩流,文帝抓着高的手流着淚說:“朕不負公,公自負也。”
等高走了之後,文帝卻對文武大臣們說:“我于高勝兒子,雖或不見,常似目前,自其解落,瞑然忘之,如本無高,不可以身要君,自雲第一也。”
意思就是:以前我要是一天不見高,都不知道日子怎麼過,可是現在一點都沒感覺了,一個人不要總以為自己本事不得了,其實少了誰,地球都一樣轉,這是一個明确的信号,将高這個大隋棟梁徹底抛棄。
現在卻是高自己請求離京,而文帝不準,這個就有看頭了,其實文帝知道高之才,大隋也需要這樣一個能臣忠臣,但是因為太子之事,文帝對高不爽,現在高主動辭官,還閉門謝客,不問大門之外的事情,文帝這口氣順溜了,自然就不會再找高的麻煩,高之前的好處文帝就慢慢想起來了。
隻不過,高顯然更勝一籌,從自削待遇這件事就能看出高的老謀深算。
但是高沖就不明白了,曆史上高為什麼就要一直強力支持楊勇呢?在文帝明确指出要換儲,高甚至以死相拼,就是不同意,這是什麼原因?就因為楊勇是高的兒女親家嗎?
高現在可沒躺在病床上,而是在花園中賞花。滿園的梅花開得正盛,清香撲面而來。
高比以前瘦了許多,但是更顯得精神抖擻。
“伯祖在上,孫兒給您磕頭了。”高沖來到高近前撩衣襟跪倒行禮。
“原來是我們的小總兵官來了,快起來。老夫現在是在一個庶民老頭,可受不起總兵官的這一拜。快起來吧。”高笑道。
高沖能感覺到高的心情很好,從地上爬起來,“看來伯祖的心情很好,是不是皇上又給大伯父加官進爵了?”
高哈哈笑:“借你小子吉言,你大伯父已經被外放為刺史,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今晚伯祖要給你大伯父送行。”
高沖聞言也很歡喜,刺史就是郡太守,南北朝後期,州、郡、縣三級行政區劃制度已混亂到了極點,郡一級形同虛設。隋文帝面對這種局面,于開皇三年果斷地“罷天下郡”,實行以州領縣的兩級行政區劃制度。在開皇九年平定南朝的陳以後,統一了全國,隋文帝又将州縣兩級行政區劃制度推行至全國。這樣,東漢末年以來一直沿用的州、郡、縣三級行政區劃制改為州、縣兩級行政區劃制。
所以刺史絕對是一方諸侯,能成為一州之長絕對是重任,難怪高會這樣開心,這充分說明文帝對高還是很看重的,高也從太子之争中走出來,雖然距離皆大歡喜還言之甚早,卻是一個好的開頭。
“大伯呢?我要去向大伯道喜。”
“他去吏部還沒回來,嗯,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情況?”高就是高,随即就反應過來高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戍邊的将領,除了每年的探親假之外,隻有公幹才能回京,要不然就是大罪。
“回禀伯祖,孫兒是給樂平公主祝壽來了,去年孫兒走的時候,宇文娥英邀請孫兒今年給公主祝壽,所以孫兒趕回來。因為路途遙遠,孫兒沒能趕回來給伯祖祝壽,請伯祖原諒。明年伯祖壽辰,孫兒一定想辦法回來。”
高的壽辰在上半年,那時高沖剛到營州,想休假也批不下來,但是現在為樂平公主前來祝壽,這件事就有些拍馬屁之嫌,所以高沖要想高請罪,雖然不是高沖的錯誤,但是事實如此。
高道:“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沖兒不過十五歲,就為國戍邊,伯祖豈能怪你?快跟伯祖說說這一年多的經曆。”
高沖道:“伯祖,經曆以後孫兒慢慢給您說,有件事孫兒私自做主,還請伯祖懲罰。”
“什麼事?”高很奇怪,高沖這孩子都快成精了,怎麼會做出格的事情?
“前些天孫兒遇上雙王楊老千歲,他要收孫兒為義子,孫兒未經伯祖同意私自答應,請伯祖懲罰。”
收幹兒子,這種風氣在南北朝隋初極為盛行,就像某世族頭領收了三千多個幹兒子,名義上是幹兒子,實則就是圈養的打手。
“楊老千歲?”高雙眼微微一眯,别人收幹兒子那是多多益善,而這楊老千歲收幹兒子卻與衆不同,到現在為止也就收了十二個,加上高沖不過十三名。别人收幹兒子用心多多,楊林收幹子卻要大力培養,十二個幹兒子都在他賬下效力,哪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大将,高沖真要被楊林收為義子,高感覺還是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