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暗殺
1938年12月22日,天津,雪。
一座羊肉館内,劉三等人分了兩桌,正在吃飯。
“天也太冷了。”宋傑歎道,然後夾了一塊熱氣騰騰的羊肉,丢進嘴裡,“不過,這家羊肉館子,味道是真不錯。”
劉三點點頭,喝了一口黃酒,道,“等吃飽喝足,就休息好,晚上,大家必須找那件樂子才行。”
“嗯。”
……
天津某醫院,風野浩二躺在病床上,神色冰冷。昨天竹下俊的第一腳直接把他踢出了内傷,第二腳踩碎了他的腳踝,第三腳,差一點踩碎了他的肋骨。可以說,他的軍旅生涯,是不會再有了,也斷了他以後上升的道路。當然,以他做出來的事,以後是不會有上升的道路了。隻是他自己這樣想而已。
“長官,你還是盡早休息吧,昨夜可是整夜都在手術,沒有睡覺呢。”一名軍醫對着風野浩二道,眼中對風野浩二有些同情,他聽說了風野浩二的事情,以前威風凜凜的特高課的課長,如今淪為一個人人可欺的角色,此次風野浩二住院,也淪為了所有帝國的勇士的笑話。這個笑話的背後,也樹立了竹下俊的威信,京都竹下家族的少主,天皇的表弟,北辰一刀流的流主,帝國史上最年輕的少将。前些天在武漢會戰的戰場上,死了一個天皇的叔叔,這會兒,來了一個天皇的表弟。杉山元對于竹下俊的到來,并不是很滿意,因為竹下俊是有前科的。但是,哪怕他極力反對,竹下俊恐怖的背景,也不是他可以阻擋的,哪怕他是華北方面軍的總司令。
風野浩二陰着臉點點頭,如今,他渾身都痛,而且,整個華北的日軍軍官,沒有一個來看望他的,哪怕,是之前與他喝酒的所謂的好兄弟。待軍醫走了之後,風野浩二喃喃道,“竹下俊,終有一日,我要你身敗名裂,跪着求我。”說完這句話,他又開始思考起來,昨天到底是誰要他的命,但是,看起來,敵人的目标是他與竹下俊兩人,那,主要目标到底是他,還是竹下俊,還是,兩者皆有。
想到這些,風野浩二也顧不上疼痛,大聲道,“來人!快點來人,喊憲兵隊過來!”
……
1938年12月23日,淩晨,2點,天津,某旅館。
“怎麼樣?”劉三問着無殇,“防守如何?”
無殇搖搖頭,“昨天白天忽然多了一隊憲兵隊。”
劉三皺眉,“是因為防備我們嗎?”
“應該是的。”宋傑回答,“畢竟我們刺殺一次失敗了。”
“雖然多了一隊憲兵隊,但是防守也就那樣,沒有說嚴密到死角。”無殇繼續道。
“先把圖與守衛點畫出來吧。”劉三道。
“嗯。”無殇點點頭,就用手指在牆上比劃,道,“這裡是醫院大門,這裡是醫院的後門。風野浩二住在二樓的221病房。二樓樓道,有一隊憲兵隊。醫院大門與後門守衛并沒有什麼特點,不過,想要進去,也并不容易。”
劉三點點頭,“不過,咱們現在所在的旅館,就在醫院對面,想要去醫院,還是挺簡單的。問題是,怎麼解決2樓樓道的那一隊憲兵隊。整個2樓樓道有60多米長,要在這樣狹長的通道裡,悄無聲息的解決一隊憲兵隊,太難了。”劉三皺眉,分析,思考着可能性。
“其實,我覺得,我們不一定要解決鬼子憲兵隊啊。”慕容說話,道,“我們完全可以假扮成鬼子的醫生,檢查病房,直接宰了風野浩二就可以了。”
慕容的話讓衆人覺得眼前一亮,是啊,怎麼就陷入了非要強攻的誤區。他們的目标本來就隻是風野浩二而已。21日的時候确實是劉三的失誤導緻的任務失敗。
“不錯,既然如此,慕容,你去吧。”劉三回答,“我們所有人中,就你的日語最為熟練。我們其他所有人,都會在樓梯上以及天台上接應你。一旦有危險,你就直接開槍。我們是能突圍出去的。”
“嗯。”慕容點點頭。
……
1938年12月23日,淩晨,3點,天津,日軍醫院。
一道身影穿着白大褂,慢慢的上了樓。
“啪嗒,啪嗒!”腳步聲在寂靜的黑夜裡,十分明顯。狹長的樓道,空曠的将聲音放大。
随後,在二樓樓道東面的盡頭,一個穿着白大褂,肩膀上挂着聽診器的人,出現在值夜的日軍憲兵面前。
“站住。”日軍憲兵道。
“怎麼了?”那人回答,“什麼時候,軍醫院有憲兵隊入駐了?”
“你是什麼人?”
“看不出來嗎?”那人張開雙手,道,“我是值夜的醫生,來巡夜的,特别是,221病房裡的風野浩二才做了手術。”
“有證明嗎?”
那人歎氣,道,“烏煙瘴氣的。”随後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證明,遞了過去。
日軍憲兵接過,在昏暗的走廊燈下看了看,而後對那人敬禮道,“長官好,職責所在,請見諒。”随後,雙手将證明的小本子還給了那人。
“喲西,辛苦了。”那人笑了笑,不以為意,“現在我可以去巡視了吧?”
“嗨!”
随後,那人就擡起腿,走了過去。
直到走到一間病房,門外還站着兩個日軍憲兵,那人笑了笑,道,“我是今天的值夜的醫生,來看剛動過手術的風野浩二。”
“嗨!”兩名憲兵想也沒想,就為那人打開了房門。
“阿裡嘎多。”那人随意道了一句,就走了進去。
房間裡,自然是沒有開燈的,最近的天氣又是下雪,所以,也是沒有月光可言。
他走到床邊,看着熟睡,不,或許是做着噩夢的風野浩二,嘴角揚了揚,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特制匕首。特戰隊所用的匕首,都是特制的。不僅鋒利無比,而且輕巧,便于攜帶。
随後,他一把捂住風野浩二的嘴巴,然後,一匕首,割斷了風野浩二的頸動脈,皿液一下噴湧而出,随後,傷口被那人捂住,黑夜中,仿佛能看見鮮紅色的皿液在那人的指間溢出。
床上的風野浩二身體開始抽搐,雙手想要擡起,又沒擡起。直到最後,風野浩二再也沒有了氣息。
随後,他把匕首在風野浩二的被子上擦了擦,又将手中的鮮皿擦在被子上。收好匕首,雙手插袋,走出了房間。